张文东说道。
“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他的公司,因为违规和被列入黑名单,一年内不能在我贵山投标任何项目。”
“文东书记,处罚是不是太重了,年轻人不懂事,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给我个面子。”
张文东声音变厉。
“你的面子能换回政府公信力吗?能换回公平的市场环境吗,我今天把话给你,也给南岭县某些人说明白,我张文东支持老家发展,但必须走正道,老家来的企业,只要规规矩矩做生意,质量好价格优,我举双手欢迎!但谁要是想靠着歪门邪道,打着我的旗号来贵山捞偏门、搞特权,甚至坑蒙拐骗!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就不是取消投标资格这么简单了!”
电话那头,王德福听得冷汗直流。
“王县长,你好自为之,管好你自己的人!别再给我,也别再给南岭县丢人现眼!”
张文东说完,直接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何满春和马卫国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从来没见张文东发这么大火,话说得这么重,一点情面不留。
张文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对何满春说。
“把今天的事情和处理结果,形成一个简明通报,下发到各区县、各局办,让所有人都看看,再让宣传部找几家本地媒体,适度报道一下,强调一下市委市政府营造公平营商环境、对违规行为零容忍的决心。”
“是!书记!”何满春立刻记下。
消息很快传开。
整个贵山官场和企业圈再次震动。
“我滴个乖乖!张书记这是六亲不认啊,老家县长的面子都撅得干干净净!”
“啥六亲不认?这叫大公无私!这叫规矩立得硬,这下彻底没悬念了,在贵山,啥关系都不好使,就得拼实力拼规矩!”
南岭县那边,王德福被骂得狗血淋头,好几天没敢出门,赶紧把他那小舅子叫回来狠狠训了一顿,差点动手。
县里那些原本还想打着张文东旗号去贵山捞点好处的人,全都彻底熄了火。
晚上回到家,陈芷晴也听说了这事,给他盛了碗汤。
“听说你今天又发大火了,还把王县长给骂了?”
张文东揉着额头。
“不断了这些人的念想,以后永无宁日,老家有些人,总觉得我一朝得势,他们就该鸡犬升天。”
陈芷晴给他夹菜。
“道理是没错,就是你这脾气,也太冲了点,一点缓和的余地都不留。”
张文西摇摇头。
“芷晴,对这种事留半点余地,就是给自己挖坑,今天给他留点余地,明天就有更多人抱着侥幸心理来找你,必须切得干干净净,让所有人都知道,此路不通!”
“得罪人是肯定的,得罪几个想走歪门邪道的老乡,赢得的是贵山几百万老百姓和正经企业的信任,这账划算。”
陈芷晴轻轻点了点头。
“行了,快吃饭吧,只要你觉得对,我就支持你。”
几天后,省报的一位记者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事,还特意想来采访一下张文东,问他大义灭亲的感受。
张文东直接让何满春回绝了。
“没什么好采访的,按规矩办事天经地义,这算什么大义灭亲,少给我戴高帽,让他们多去报道报道一线工人和企业家,别总盯着领导那点事。”
周末,张文东特意抽空,带着何满春去了趟高新区那个标准厂房的建设工地。
新的中标单位已经进场,干得热火朝天。
项目负责人一看市委书记来了,赶紧跑过来,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张书记!您放心,我们绝对保质保量!绝对对得起您的信任!”
张文东拍拍他肩膀,说道。
“不是对得起我,是对得起你们自己的信誉,对得起贵山给你们的这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好好干,以后贵山的市场大着呢!”
负责人连连点头,干劲更足了。
离开工地,何满春看着远处忙碌的景象,感慨说道。
“书记,经过这么几次,估计再也没人敢瞎打您的旗号了。”
张文东望着前方说。
“但愿吧,不过,只要有权力的地方,就总会有人想钻空子,咱们能做的,就是把这笼子扎得再紧一点,让想伸手的人,无所遁形,伸手必被捉。”
王德福县长那伙人,还有那几个老板脸拉得老长,唉声叹气。
“白跑一趟!油钱饭钱搭进去不少,屁都没捞着!”
“谁说不是呢!还以为能攀上高枝儿,结果那张文东也太不近人情了!”
王德福闭着眼假寐,心里更是翻江倒海。
好歹是一县之长,在本地也是个人物,啥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被张文东在电话里像训孙子一样训斥,这要传出去,他王德福的脸往哪儿搁。
“王县长,您说这张书记是不是也太那个了?”
李老板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一点老乡的情面都不讲?咱们又不是让他违法乱纪,不就是想在同等条件下稍微有点优先嘛。”
王德福没好气地说。
“人家现在是大书记了,眼里只有原则规矩,哪有咱们这些穷老乡的位置哦!”
这话酸溜溜的,带着一股子怨气。
“唉,真是官越大,胆子越小,越没人味儿了。”
张老板摇头晃脑,说道。
“忘了根了呗,咱南岭水土把他养大,现在发达了,一点光都不让老家沾,说出去,寒心呐!”
这话算是说到王德福心坎里了。他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觉得张文东不够意思。
是啊,你张文东再讲原则,老家人的一点情面总该顾吧?
这点小事”都不肯帮忙,分明是没把老家放在心上!
回到南岭,这股怨气就开始悄摸声地散播了。
几天后,一次县里几个干部私下的小范围饭局上,几杯酒下肚,王德福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
“唉,现在啊,有些干部,上去就忘了本,前几天我去贵山学习,见识了,人家那谱大的,咱们老家这点情分,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
旁边一个心腹副局长立刻接茬。
“县长,您说的是贵山那位?”
“除了他还有谁?”
王德福哼了一声。
“咱屁颠屁颠跑去,想着学习先进经验,顺便看看有没有啥合作机会,帮老家谋点福利。结果呢?人家防咱们跟防贼似的,生怕咱们沾他一点光,好像帮了老家一点忙,就能把他拉下水一样!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