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同学知道陈芷晴有绘画的底子，问她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陈芷晴立刻答应。
“好，我最近有空，正好去学习一下。”
活动当天，陈芷晴穿得简约大方，一件浅蓝色中式上衣，配白色长裙，头发松松挽起。
她带了把自己画的扇子，上面是几笔写意的墨竹。
现场气氛不错。企业家大多穿西装，艺术家风格各异。
陈芷晴的出现引起了一些注意。她话不多，但和人交谈时眼神专注，让人感觉舒服。
自由交流环节，几位企业家谈了收藏，艺术家谈了创作。
主持人知道陈芷晴有相关背景，笑着邀请她。
“张夫人，听说您对艺术也有心得，能不能也分享一下？”
陈芷晴站起来，接过话筒笑了笑。
“心得谈不上，只是业余爱好，我觉得艺术和经营企业有相通的地方，都需要专注、匠心，还有一点最重要真诚。”
“画要是虚浮，笔墨再美也难打动人，企业要是浮躁，口号再响也难持久，我虽然刚来贵山，但也注意到一些本地企业很有沉稳实干的劲头。”
她目光扫过台下，像是随口举例。
“比如在做黑水河治理的‘绿水青山’公司，我先生有时提到工程进度，说他们技术扎实，用的都是可靠方案，一步一步做，不搞虚的，报价也实在，这种负责任，就是一种‘匠心’，就像画画，每一笔都得对得起纸墨、对得起结果，这样的企业，才能真正做出造福地方的工程。”
她说得自然，像是随口分享，却悄悄把绿水青山公司的形象从靠关系转成了实干担当。
台下不少企业家点头。他们多是实干出身，本来就反感华而不实靠关系的公司。
再想起清德科技那种高报价和浮夸方案，心里自然有了比较。
“张夫人说得对，做生意还是要实在！”
“没错，赵总这人做事确实靠谱。”
“之前听的那些话，看来不准啊……”
之前传过谣言的那几个小老板，坐在人群里脸上发烫。
他们看看台上从容说话的陈芷晴，再想想自己传的那些话，不禁有些惭愧。
这样的夫人，张市长怎么会是搞小动作的人？
活动结束后，几位企业家主动来和陈芷晴交换联系方式。
她一一回应，温和得体。
楚市长的夫人也在场，全程看到了陈芷晴的表现，很是欣赏。
过了两天，楚夫人特地约陈芷晴喝茶。
坐下之后，楚夫人拉着陈芷晴的手说。
“芷晴，上次你说得真好几句话就让人明白了，回去我跟老楚说，张副市长夫人真是贤内助，懂事理有智慧，文东市长在贵山能这么踏实工作，肯定有你的支持。”
陈芷晴笑了笑。
“您过奖了，我就是说了点实话，文东这个人性子直，认准的事一定要做到底，有时容易得罪人，但我清楚，他心思全在工作上、在老百姓身上，绝对没有私心。外面的那些传言，实在是…”
她没再说下去。
“我明白。”
楚夫人拍拍她的手，说道。
“老楚也说文东是个难得的好干部，有担当，让他放心干，市里是支持他的，有些闲话别放在心上，清的人自然清。”
这次见面之后，楚夫人又在楚熊面前说了张文东夫妇不少好话。
楚熊经过常委会一事，本就对张文东高看一眼，现在听到夫人这么说，更加支持张文东的工作。
市场上关于张文东“排挤省企、任用亲信”的谣言，虽然没有彻底消失，但信的人少了。
尤其在企业家圈子里，风向悄悄变了。
大家更愿意相信那个言语从容、说话有度的市长夫人所展现的形象。
陈芷晴用她的方式，温和而坚定地在另一条线上，帮丈夫化解了一场暗中的风波。
风吹过，浊气渐渐散了些。
张文东后来也隐约感觉外面的议论变了，但他太忙，没空多想。
只是有一天回家，看见妻子在阳台晾画，画的是几竿挺拔的竹子。
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低声说。
“芷晴，有你在，真好。”
陈芷晴侧过脸，蹭了蹭他说道。
“傻样，快洗手吃饭。”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张文东正在办公室翻阅黑水河治理的进度报告，何满春敲门进来，脸色有些古怪。
“市长，有位客人想见您，说是冯老书记以前的秘书，姓钱，叫钱友康。”
张文东从文件里抬起头，眼神一闪。
“冯坤的前秘书？他来干什么？”
“没说，只说是代老领导来拜访一下您，聊聊家常。”
何满春压低声音，说道。
“我看，来者不善，怕是跟常委会上那事有关。”
张文东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呵，正主坐不住了，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这壶茶是什么味道。”
不一会儿，何满春引着一个五十岁上下、戴着金边眼镜、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人脸上堆着笑，但眼神里透着股精明的算计。
“张市长，冒昧打扰，冒昧打扰！”
钱友康一进门就热情地伸出手，说道。
“我是钱友康，以前在冯老书记身边服务过。早就听说张市长年轻有为，是咱们贵山的一员干将，今天总算见着了！”
张文东跟他浅浅一握，指了指沙发。
“钱秘书，坐，不知道今天过来，有何指教？”
他懒得寒暄，直接开门见山。
钱友康也不介意，优雅地坐下，接过何满春递来的茶，吹了吹热气。
“指教不敢当，就是冯老书记虽然退休了，但一直很关心咱们贵山的发展，尤其对张市长您这样敢闯敢干的年轻干部，更是欣赏有加啊！”
他抿了口茶，话锋开始转向。
“老书记常说啊，这年轻干部有冲劲是好事，但官场嘛，就像一棵大树，盘根错节，讲究个脉络通畅，有时候啊，步子迈得太大太快，容易扯着，呵呵，容易看不清脚下的路。”
张文东不动声色，端起自己的茶杯说道。
“哦？冯老书记有什么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