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唐惍话音刚落,墙内就传来一道沉威的嗓音:“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
紧接着秦若便看见唐惍往里面缩了去。
“老大!老大!你快走,别管我。”
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喊声,秦若有些无语扶了扶额,如今这个情况她还能走去那儿。
一刻钟后前厅里
望着垂着脑袋站在自己跟前的二人,陶申没好气的将手中杯子搁到桌面上:“不去练武,是你们谁的主意?”
唐惍连忙举起手:“是我!”
“拖出去,重打二十军棍。”
唐惍举着的手一僵,二十军棍,那不是要他的小命吗?
想到这里,他毫不留情的伸手指向一旁的章修:
“陶将军,我跟老大之所以不去练武,章叔也有监管不严的错处,要不你还是打他吧。”
“……”
瞧着他这不知悔改的模样,陶申当即气得将桌面猛的一拍:
“自己犯的错,竟然还想要别人替你背锅,再加十军棍。”
说完,他大手一挥,立在厅门外的副将就走了进来,客客气气的对唐惍道:
“唐公子,请吧。”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请他去做什么好事呢。
唐惍欲哭无泪的取下腰间荷包塞到秦若手中:“老大,替我保管好它们,若有来世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许是他这个样子太过可怜,秦若也忍不住望向椅子里的陶申:“师父,这件事情其实是我的主意,你别怪唐惍。”
“既然这样,那三十军棍,就你们一人十五,平分了。”
正在哭的唐惍连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要二十,老大身子弱,禁不住打。”
跟军棍比起来,戒尺的惩罚力度简直不堪一提。
秦若虽然只挨了十军棍,也疼出了一身冷汗,就更别提边上那个打两棍就跑,又被拖回来活生生扛下二十军棍的唐惍。
“老大,我怎么觉得眼前直冒星星?”
扶着自己痛得要死的屁股,秦若挣扎着走到唐惍面前:“你不会被打傻了吧。”
“我就是觉得眼前好多星星。”
秦若哭笑不得的替他擦掉额头的冷汗:“你就是疼傻了,过会儿就好。”
唐惍歪着脑袋趴在宽凳上,有些迷糊的开口:“老大你没事吧,等我再长大点,那三十军棍我就全扛下来,不会叫你受苦了。”
“我没事,你歇会儿,我让珍珠给你准备冰镇翠角吃。”
“真的?”
原本还半死不活的唐惍突然撑起身子,这一动牵扯到背上的伤,当即疼得他又摔回了宽凳上。
“要死了,好疼啊!”
秦若:“叫你别动了。”
边上副将望着他们二人相依为命、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看了一眼手中的军棍。
他方才明明已经收着力气了,还有这么疼?
扫了一眼瘫在宽凳上,仿佛没了半条命的唐惍,陶申不悦的皱起眉头:“才二十军棍就要死要活的,他日还怎么上战场。”
“战场?”
唐惍回光返照的似的睁开双眼:“什么战场,哪有战场?”
“……”
见陶申脸色实在难看,边上副将忍不住开口:“许是被打傻了,将军不妨让他歇息几日。”
“几日?二十军棍就要歇息几日,那还像话?最迟明天他们二人必须来将军府练武,你就在这儿守着。”
“是!”
今日这场暴雨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发作,秦若歪着身子趴在软榻里,瞧着窗外被狂风吹得左右摇摆的梨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是奴婢下手重了?”
珍珠正在给她上药,闻声吓了一跳。
“我没事,你继续。”
有些郁闷的揉了揉小脸,秦若又继续瞧着窗外的大雨。
上完药,珍珠见秦若还盯着窗外发呆,忍不住说道:
“小姐,奴婢早前出府,听到了一个消息。”
秦若懒懒的应了一声:“什么消息?”
“奴婢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了定王府的管家,听见他说定王殿下,这个月月底就要返程回京了。”
秦若零散的目光稍稍聚拢,可很快又被她压制住。
“他回不回京,同我没什么关系。”
珍珠拿着药瓶的手指微微收紧,有些气愤开口:
“奴婢还听说,这次回京的人不止定王殿下,还有他在西北说要娶的那个女人,也会一并跟着入京。”
秦若语气带上几分不悦:“珍珠,我说了他回不回京,同我没什么关系。至于他带那个女人回来,更不是我该管的。”
“可小姐到底同王爷有婚约在身……”
珍珠话还没说完,秋桐就气势冲冲的走了进来:“有婚约在身怎么了,难道有婚约在身我们小姐就必须嫁给他?”
珍珠:“难道不是?”
见她这个样子,秋桐当即气得两手叉腰:
“我说你是不是傻,老爷都明确说过了,不会让小姐嫁给王爷,这桩婚事自然就作废了。”
“可这婚事毕竟是皇上……”
“皇上那是还没反应过来,等定王将他外面的野女人带回来,皇上自然就会做主退婚。”
毕竟定王是他亲儿子,他怎么都会护着的。
最后这句话,秋桐没有说出来。
“行了,你们两个也别吵了。唐惍伤势怎么样?端去的冰镇翠角可吃了?”
秋桐连忙走到她身边笑着道:“吃了,唐公子先痛得嗷嗷叫,冰镇翠角端去后,他连吃了两大碗,眼下已经睡着了。”
听她这么说,秦若脑海中瞬间有了画面。
“让人给他上药没?”
秋桐:“章叔亲自给他上的,小姐不必担心。”
外面风声骤乱,夹着狂风的雨点不时暴打在窗户上,直听得心头发慌。
黛雪阁,曲烟拢着一床薄毯睡在软榻里,有外面雨声的陪伴,她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一直到外面暮色四合,身边宫冥已经看完了大半本书,她才幽幽转醒。
感受着她醒来,宫冥语调冷淡的问了一句:“这几日睡得不好吗?”
听见他的声音,曲烟身子一颤,连忙起身跪入地:“拜见主子。”
宫冥懒瞧了她一眼:“本座又没责怪你,你这么惊慌做什么。”
“不知主子来临,曲烟有所怠慢,实在该死。”
“本座没说你该死,你就不该死,起来吧。”
望着伸到自己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掌,曲烟略一迟疑,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借着他的力度从地上起身,曲烟正想说抽回手,却不料宫冥突然加重了力度。
未等她反应,她整个人便被拉着摔到了他怀里。
“主、主子。”
感受她细微颤抖的身子,宫冥垂低脑袋:“怕我?”
今日他没戴面具,俊美的面容毫无保留的闯入她眼中,直叫她呆滞了两秒。
宫冥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似是很满意她此时的反应:“好看吗?”
他的问话叫曲烟心底一惊,下意识就要挣扎起身,却又被宫冥死死压在了怀里。
“想去哪儿?”
曲烟脸颊泛红,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主子……”
“宫冥。”
“嗯?”
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宫冥嗓音十分温柔:“以后只有我们二人在的时候,你直接唤我宫冥便是。”
他的话叫曲烟表情微怔,一双如水的眸子就这样愣愣的盯着他。
“怎么了?”
宫冥嘴角带笑,忍不住掐了掐她的小脸。
“宫……宫冥。”
“嗯。”
见他面上没有不悦,曲烟胆子突然大了不少:“宫冥。”
“嗯。”
听着他慵懒磁性的嗓音,曲烟整颗心犹如泡进了蜜罐似的。
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肩头有些发痒,垂头望去,才知宫冥的手不知何时从鬓角移到了她肩头。
“还困吗?”
低沉的嗓音压在耳边,曲烟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危险。
“我刚……刚睡醒。”
“那就再睡会儿。”
身子突然腾空,直吓得曲烟连忙抱住他的脖颈。
也不知是她这个动作取悦了宫冥,还是宫冥今日心情本来就好,眼下竟没忍住笑出了声。
因为有上次定王袭击黛雪阁之事,所以这次修建黛雪阁时,宫冥特意让人修了几间暗室。
平日这暗室空着没用,曲烟为了躲懒就在里面安了一张大床,闲来无聊时就进来睡一会儿。
殊不知,正是她安的这张大床,倒叫她与宫冥的关系变得越发暧昧不清。
“国师!”
意识宫冥的想法,曲烟当即吓得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裳。
“本座刚刚说的什么?”宫冥脚步未停,一双黑眸底全是压制不住的欲望。
“宫……宫冥,我现在不困。”
“本座困了。”
铺了三重软绒的拔步梨花大床宽阔而柔陷,曲烟摔进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
未等她反应,宫冥高大的身躯便罩了过来。
“宫冥!”
攥住她抵在胸口的手,宫冥眸深如海:“不愿意?”
“我……”
见她不说话,宫冥当即伸手朝她的腰带而去。
“我、我不愿意!”
搁在腰带上的手骤然停住。
曲烟怯怯的抬起脑袋,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我……还没准备好。”
“上次亭阁的事,你忘了?”
曲烟身子一僵,面色红得要滴出水。
“既然你不愿意,本座也不勉强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