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公公，你没事吧？”
将手中拂尘理了理，商崇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冯忠：“咱家养伤的这段日子，看来冯公公过得不错。”
闻言，冯忠赶忙笑着开口：“商公公说笑了，你我都是在皇上跟前伺候的，那段日子会过得不好。”
“哼！你别忘咱家才是太监总管，你再会哄主子开心也只是副总管。”
“商公公教训得是。”
望着商崇从殿前长廊离开，冯忠这才冷着脸直起身子。
边上站着的小太监见状，赶忙取出袖中的手帕递上前：“干爹别生气，他现在是瞧着你在梅妃娘娘抢了面，这才故意说话气你。”
接过那小太监的手帕擦了擦手指，冯忠：“咱家自然不会同他生气，要生气，也得咱家变成太监总管那天再说。”
……
自上次秦若去城郊义庄引动符文之后，便在府中歇息了好些日子；谁知这时间一耽搁，转眼就到了岁末宴的前一日。
唐惍：“老大，我瞧着你生病这些日子以来瘦了不少，可是你们府中厨子做的菜不合你胃口？要不我带去富月楼吃几顿好的，补补身体。”
躺在软榻上的秦若扫他一眼，有些阴郁的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瘦吗？”
唐惍赶忙摇了摇头：“不知道。”
“府中每日给我送的补品都被你吃了，你说不知道！”
唐惍端着金丝燕窝粥的手一僵，好半天才依依不舍的将碗搁在桌子上：“我……我就是觉得饿，所以才吃得多了点。”
看着被他洗劫一空的饭桌，秦若暗暗磨了磨牙：“你是饿死鬼投胎？”
“老大，你不知道我娘又把我私房钱没收了，我这些日子都没钱在外面吃饭，已经饿了好些天。”
唐惍正哭诉着，珍珠便掀起门帘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宫里来人送了宴帖，老爷叫琪宝堂的掌柜送了一批珠宝首饰过来，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跟在珍珠后方进来的舞娘瞧见坐在软榻上的秦若，当即俯身拜了个礼：“大小姐身子可好些？”
“已经好多了，有劳掌柜惦记。”看着舞娘，秦若眸光微动。
上次从琪宝堂得了那金簪子，她便连夜做了不少噩梦；今日舞娘送着首饰来府上，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问一下有关那金簪子的事。
拜完礼，舞娘便招呼着身后小二把端着的东西送进来，“这些都是我们琪宝堂最时兴的首饰，花钿、步摇、簪子都有，大小姐瞧瞧可有喜欢的？”
看着小二手中成色不错，做工极其奢华的一应首饰，秦若略微皱了皱眉：“可有素色一点首饰？”
“素色？”舞娘面上笑容一僵，但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有的，这枝梅花雪玉簪的颜色就很素净。”
看了一眼她手中通体玉白，顶端镂空雕成梅花镶珠的簪子，秦若点了点头：“就它吧。”
这下别说舞娘，就是坐在一旁的唐惍也愣住了。
“老大，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种素色的簪子吗？”
对上众人探究的眼神，秦若面不改色的开口：“以前的那些簪子我带腻了，这次想试试不一样的。”
珍珠：“可小姐的衣裳多是鲜色，买了这支簪子也不好搭配。”
“那就再买一身素色衣裳。”
唐惍：“……”
同是纨绔子弟，为啥就他这么穷。
于此同时的贤王府，楚北辰也在给郑南选明日岁末宴穿的锦衣。
“王爷，明日进宫我是不是可以看到当今皇上？”
自打郑南得知自己明天要进宫赴宴后，便处于一种精神极度亢奋的状态，刚刚这句话已经是他今日第十次问楚北辰了。
“你要想进宫，就把嘴闭上。”
眼瞧着自家王爷生气，宋祁赶忙扯着郑南的衣袖将他从殿内带了出去。“韩公子，这句话你都问了第十遍了。”
“那我明天是不是可以看到当今皇上？”
宋祁：“……”
“韩璃。”
殿内楚北辰的声音响起，郑南赶忙快步跑进去。
“你把这一套换来看看。”将手中提着的锦衣丢到郑南手中，楚北辰冷着俊脸开口。
他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是别人伺候他，如今却沦落到了他亲自给别人挑衣服的下场，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吃亏。
可他这份幽怨在看到换好衣裳后的郑南那一刻，彻底没了踪影。
只见郑南一袭天青色配烟紫锦衣从屏风后方走出，身形挺拔颀长，本就精致好看的眉目，被锦衣衬得越发清朗干净，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眼。
“怎么样？”
见楚北辰盯着自己不说话，郑南有些紧张的扯了扯腰间系着的白玉腰带。
“本王哪儿有一块上好的血锦玉佩，正好给你配这身衣裳。”
“血锦玉佩？”
楚北辰点了点头起身：“就在本王的住殿，你随我过去取吧。”
“那这身衣服要先换下来吗？”
虽然郑南不太懂古代各色衣裳的价格，不过能被楚北辰看中的东西，绝对不会便宜到哪儿去。
“不必换。”
眼瞧着楚北辰已经快走出了院子，郑南这才赶紧从殿中追了出去。
楚北辰住的云影殿就在清石院的右侧，只需穿过一处石林花园便可看到。
“王爷，你等等我。”
身上的锦衣不同郑南往日穿的衣裳方便，而他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这锦衣损坏了，所以跑起来也不敢迈大步子。
殿内楚北辰正把玩着一块通体血红的玉佩，便瞧见郑南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你跑这么快干嘛？”
插着腰缓了好一会儿，郑南才开口回道：“我这不是怕王爷等急了。”
“本王等急了？”
楚北辰懒懒的勾了勾唇角：“确实等得有点久了，不过还没急。”
“王爷你会武功吗？”
看着郑南因为狂奔有些泛红的俊脸，楚北辰：“你问这个做什么？”
“明明几步路，我在后面连跑带喊都追不上你，你肯定会武功。”
“那是你自己身体弱。”
闻言，郑南顿时不服的站直身子：“我身体哪儿弱了？”
抬眸扫了一眼他的动作，楚北辰嘴角笑意更浓：“哪儿都弱。”
眼瞧着郑南还想反驳，楚北辰这才将手中的玉佩朝他丢了过去：“这是前年契丹国送入宫的贡品，本王当时瞧着成色不错便从父皇哪儿讨了过来。”
“贡品？”
看着手中赤红如血的玉佩，郑南弱弱的问了一句：“那应该很贵吧。”
“不贵，若是买的也就六千两黄金左右。”
“六千两黄金！”
作为一个穷人，郑南实在无法理解这些有钱人为什么要把六千两黄金挂在腰上，万一被他不小心磕破了个角，那不就亏惨了。
瞧着郑南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楚北辰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你若是觉得他贵，不妨去府中的库房逛一圈，回来之后你便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现在可以去吗？”小心的将玉佩系在要上，郑南开口。
“你想去？”
郑南赶忙点了点头。
“走吧，反正日后这些东西都要交给你打理，本王先带你过去熟悉一下也行。”
“交给我打理？”郑南先是一愣，然后赶忙摇了摇头：“那不行，我从小数学就不好，管不了帐。”
“……”数学？
贤王府的库房在后院西侧，平日有侍卫轮番看守，府上除了管家可以日常进入以外，其余人一律不能靠近。
“王爷，这是库房？”
看着面前偌大的宫殿，郑南有些呆滞。
楚北辰没理他，自顾自从侍卫手中取过库房的钥匙，便将库房的大门打了开。
从大门进去再穿过一道小门，郑南才看见库房里间的布局。
只见库房里是一个像四合院的院落，东西南北各有一间大的屋子，屋门外皆用鎏金大锁锁住。若要说此处与外面住殿的区别，便是这里的门窗皆是铁制，没有镂空和雕花，从外面看过去十分死板沉闷。
“这四间库房存放的东西都不一样，北房主要放现银地契，南房放琴棋书画，东房珍玉珠宝，西房白瓷青瓶。这里面的东西府中账房那儿都有登记，我们现在就从北房开始看，看完所有东西之后，本王便叫账房把库房的账本送到你屋里去。”
郑南：“……”
他不是幕僚吗？怎么开始管账了。
前方楚北辰说完话便走上前将北房的房门打了开，原本郑南以为这些屋子的门窗都是密闭的，屋内肯定一片昏暗。
可等楚北辰将房门打开门后，屋中却十分明亮，待他定眼一看才发现屋中居然放着十多颗碗大的夜明珠，这些夜明珠的光亮硬生生将昏暗的屋子照得犹如白昼。
果然有钱人的奢华，是他想象不到的！
“这些都是城郊果园地契。”
随手将边上的箱子推开，楚北辰意兴阑珊的开口：“每年那些果子卖出去之后，折换的银子都会归到库房里面。”
说着他指了指面前放着三个大箱子：“这些便是今年的收成。”
跑上前小心的将一个大箱子打开，郑南瞬间被里面满满当当的银子险些闪瞎了狗眼。
“一年便赚了这么多银子？”
楚北辰：“这些银子有很大一部分还得投到明年果园里去，算下来其实没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