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朝自己走过来,曲烟当即紧张的往后贴到了浴桶上。
“国师……”
宫冥伸手抬起她露在水面的俏脸:“你还没回答本座。”
曲烟晶润的大眼睛微微眨了一下:“我想国师先出去。”
“好。”
等到他身影走出暗室,曲烟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这一晚,直至深夜,宫冥才带着身边内侍返回祈福殿。
“宫冥,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这边前脚刚踏进殿内,一道含着薄怒的嗓音,就从幔帐后方传了出来。
望着幔帐后方修长的身影,宫冥没什么表情的坐入太师椅:“我从来没忘记过自己身份。”
“你几次三番出宫,你就不怕别人识破你的身份?”
宫冥不以为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是还有你在吗,若是有人不小心发现了我的身份,你就帮我杀了她,就跟五年前一样。”
“你简直胡闹!”
似是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好笑,宫冥竟勾了下嘴唇:“难道我那个字说错了吗?”
那人周身隐着怒气,疾步走到他面前:“姜颜不过是个罪臣之后,你难道真对她动了感情,宫冥你是不是疯了。”
“可能是。”
宫冥语调没什么起伏,惊艳妖冶的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下美得犹如谪仙。
“你难道忘了,我们当初入宫的目的,宫冥你从来不是会沉溺儿女私情的人。”
宫冥敷衍的扯了扯嘴角:“这谁又说得清楚。”
那人气急,直接一把掐住他的喉咙:“你别告诉我,你对姜颜动了真感情。”
望着他明显动了怒气的面容,宫冥终于松动了几分。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也值得你如此紧张。”
那人仔细盯了他一眼,这才松开手:“如今正值紧要关头,你可不能掉链子。”
“知道了。”
从祈福殿出来,外面秋月寒光清冷彻骨,洒落在了幽暗的宫中长廊,越发显得这深宫孤寂难掩。
偶有宫人提着灯笼走过,望见走在长廊里的男人,赶忙着就跪身拜入了地。
可男人自始至终都没理他们,只对着跟在身后的下属,暗声吩咐:“去一趟富月楼,仔细盯着姜颜,若宫冥有异动,务必第一时间将她擒入宫。”
“是。”
第二日,外面阳光明媚,可早起的秦若,却明显感觉到空气比前几日冷寒了不少。
“小姐,奴婢已经派人去查过了,琪宝堂的人,确实一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长安。至于昨天到我们府中送簪子的舞姑娘,谁也不知道她是从那里来的。”
听着秋桐的回话,秦若一边对比手中的两支簪子,一边不太安定的皱起眉头。
“如今到岁末宴,还有几个月?”
秋桐搬着手指算了算:“还有不到四个月,怎么了小姐。”
“我们马上去一趟贤王府。”
见她拿起披风就往外面跑去,秋桐赶忙追上前:“小姐今日不是要找陶将军练武吗?”
“你去给师父说一声,就说我晚点过去。”
半个时辰后,贤王府
郑南望着秦若手中的两支簪子,瞬间吓得脸色一变:“这是……”
“就是当初将我们带到这个朝代的簪子。”
见她一脸淡定,郑南也不好表现得太胆小,只得硬撑着又坐到了她身旁。
“这簪子,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秦若:“琪宝堂。”
“就是城东的那间首饰店?”
“嗯。”秦若心思沉重的点了下头,接着道:“但是这家店现在消失了。”
“消失了!”
楚北辰刚走到厅门外,就被郑南这猛然拔高的嗓音给吓了一跳。
里面郑南依旧惊魂未定,只一脸害怕的望着,秦若手中的簪子:“难道它们将整家店弄去了现代?”
“……”
秦若不得不佩服他这个脑洞。
“你想多了,我就是怀疑这两支簪子,跟我之前几次被人刺杀有关系。”
郑南:“难道琪宝堂明面上是一家首饰店,但背后干的却是杀人放火的勾当?”
秦若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嘲讽他的话到了嘴边,却突然又觉得有这个可能。
郑南注意到她的神情,赶紧凑上前:“怎么样,有这个可能吗?”
“没这个可能。”
秦若还没回答,楚北辰就从厅门外走了进来。
望见他,郑南有些羞涩的挠了下头:“王爷怎么知道没这个可能。”
“因为琪宝堂是楚弦思的手笔,就他那脑子,干不了杀人放火的勾当。”
琪宝堂居然是楚弦思的产业,这下秦若是真的没料到。
好家伙,当朝四个皇子,不沉迷政权,个个都沉迷经商赚钱,这是什么玄幻剧情。
一个时辰后,信王府
秦若实在被面前的楚弦思,盯得有些心底发毛,却又不得不忍着脾气开口:
“听说王爷是琪宝堂背后的东家,不知道王爷能不能,让我见一下琪宝堂的掌柜舞姑娘。”
楚弦思双手捧脸撑在桌子上,一脸痴迷的望着她:“可以,只要是你想见的人,本王都可以带你去见。”
秦若忽略他的眼神,站起身:“那王爷现在就带我去吧。”
“现在不行。”
“为什么?”
楚弦思勾唇挤出一个油腻的笑容:“因为,我舍不得你现在就离开我,想单独再跟你多待会儿。”
秦若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索性拿出她女汉子的彪悍,一把扯住楚弦思的耳朵:“带不带?”
楚弦思被她扯得一呲牙,瞬间收起油腻的笑容,讨好的开口:“带!我现在就带你去。”
信王府后院,舞娘正撸着袖子跟府中的侍卫在斗牌,余光扫见跟在楚弦思身后过来的秦若时,还吓了一跳。
“拜见王爷。”
楚弦思扫了一眼,他们桌上乱七八糟的纸牌,故作镇定的咳了一声:“本王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在府中斗牌,你是不是把本王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舞娘同几个侍卫似是早习惯他这副作风,他此话刚一出,众人就齐声认错道:“属下知罪,下次再也不敢了,还望王爷绕过我们这一次。”
“嗯,看在你们诚心认错的份上,本王这一次就暂且饶过你们,下去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瞄了一眼秦若,见她没什么不悦的表情,这才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气。
“舞娘。”
原本准备离开的舞娘闻言,不解的顿住脚步。
秦若:“我有事想问一下你。”
见舞娘朝自己看过来,楚弦思当即尴尬的开口:“她问你什么,你就实话实说就是。”
他话音刚落,舞娘就十分利落的开口:
“簪子是王爷送的,也是他要我送去护国公府时,告诉你是定王殿下送的;因为王爷怕说他送的,你不要。”
说完这番话,舞娘也不敢看楚弦思的脸色,就逃一般的朝前院跑了去。
只留下楚弦思同秦若二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最后还是楚弦思实在受不了这窒息的气氛,首先开口解释道:
“我就是听舞娘说,你之前在她手中买了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我以为你喜欢,所以才派人送给你。”
“你们之前不是说那簪子是前朝吴皇后的遗物,怎么又有一支一模一样的。”
楚弦思:“其实这簪子,吾皇后当年是有一对。”
秦若目光极淡的瞥了他一眼:“你确定只有一对。”
“应该……是的吧。”
“应该?”
见她嗓音拔高,楚弦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别生气,我就是一个挂牌东家。琪宝堂的事,我其实也不清楚,我这就去给你问舞娘,你等等。”
说完,他就一溜烟的朝舞娘逃走的方向追了去。
他这边前脚刚走,麻烦后脚就找到了秦若。
“你就是卫以洛?”
望着一脸嚣张朝自己走过来的女子,秦若无声的挑了下眉。
见她不回答自己,那女子表情越发愤怒:“本小姐问你话,你是不是聋了?”
“我是不是卫以洛,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女子低笑一声:“跟我确实没什么关系,我就是好奇长安城的草包,到底长什么样子。”
秦若笑着扶了下头上的簪子:“怎么样,你还对你看到的样子满意吗?”
那女子似是没料到,她居然也这么嚣张,当即愤怒的跺了下脚:“春燕,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掌嘴。”
被她唤做春燕的丫鬟赶忙点了下头,冲上前就准备动手。
殊不知秦若动作比她快,在她还没伸出手的时候,她就直接一脚将她踹到了地上。
“春燕是我的贴身丫鬟,你竟然敢打她。”
望着冲到自己面前的刁蛮女子,秦若笑着勾了下唇角,当即毫不留情的也给了她一脚。
“我不竟敢打她,我还敢你!”
捂着自己震得生疼的膝盖,那女子愤怒的瞪着秦若:“你知道我是谁,你就敢动我。”
“论嚣张,整个长安城,我卫以洛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至于你,就冲你这不怕死的样子,我就猜到你的身份,对不对上官小姐。”
见她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上官月眸子冷意越发沉凝。
“卫以洛,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事,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