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个人从倚连天公司出来坐上出租车回去的时候,阮软有些担心地问:“游学长,你说……”
“你说得很有道理,”游浩宇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其实之前有一些公司来到我们研究所,询问有没有能够辅助治疗疾病的食品——火腿、冻干等等,起初都是一些想要找噱头的小企业,没想到现在倚连天都……”
“如果只是噱头还好,要是真的有这种奇怪的工艺……”阮软说着说着,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各种各样的恐怖片,“只要吃过的人就会感染什么奇怪的病毒,然后……”
“你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不去学编剧真是可惜了。”游浩宇翻了个白眼,“他就算再怎么处理加工,记住,那也只是一块火腿,除非他直接将活的猪肉绦虫放进去。”
“哦……”
小声应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游浩宇正靠在窗边闭目养神,坐在中间的游冬歌耍起了手机,阮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学长,你有女朋友么?”
“……”
眼皮上的筋儿跳了一下,游浩宇睁开了一只眼睛,斜睨了一眼她:“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游冬歌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机,但两只耳朵竖起来,一句话也没拉下。她还偷摸瞅了一眼前排开车的司机先生——他也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等着阮软下一句话。
果然啊,没有人不爱吃瓜!
整理了一下语句,阮软追问道:“学长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挑眉,游浩宇直起了身子,犹豫身材高大的缘故,脑袋结结实实在出租车顶棚上撞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阮软摸着下巴像是柯南一样开始了飞速地推理——
如果游浩宇没有谈过恋爱,那等他到十八岁之后肯定也会出现命定恋人,不过现在看起来对他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要么!他这个纯情小处男的人设是装的!
要么!那就是他已经成功解除了和命定恋人的联系?
在心里存了 一个疑影儿,阮软抬头就看到游浩宇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而此时游冬歌尽可能让自己存在感降低,已经快要从椅子上滑下去了:“学长,你是不是和顼忆蝶学姐在交往呢?”
“我要是和她交往,会同意你做我的舞伴??”
“那你就是在和我交往了?”
“……”
不自然地撇过头,游浩宇望向窗外,而后摸了摸微烫的耳朵,声音闷闷的:“你疯了吧?”
嘟了嘟嘴,阮软就好像被宇文俢杰附身了一样:“你可别喜欢上我哦,我不喜欢这么高调的人。”
“让你有这种错觉还真是对不起了!”
因为阮软的一番话,这一天上课游浩宇都没有什么心思,他还从来都没有被什么人这么直球的撩拨过。
“晚上要来实验室么,”放学后,顼忆蝶记得今天游浩宇去了倚连天公司,于是问道,“猪肉事件解决了么?要是需要用实验室的话我把钥匙给你。”
摇摇头,游浩宇直勾勾地盯着顼忆蝶,反而把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浩宇?”
“……”沉吟了一下,游浩宇只是微微摇头,而刚走还没几步,顼忆蝶又叫住了他,“浩宇,学校舞会的事情……你的舞伴定了么?”
“舞伴?”一听到这两个词儿,游浩宇就想到了那个在出租车上嘴不老实的女儿,眉眼间逐渐染上了些许的愠色,面颊裹挟着粉红,他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已经有舞伴了。”
“哦,那……”
“嘘!别推我!”
不远处的阮软正看着这一幕,像是追着磕CP的小迷妹,等着两个人进一步发展,但刚轮到顼忆蝶说话时,她感觉有人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
可转过头时,她却什么都没看见。
憋了一声惊叫的“鬼啊”在喉咙里,阮软突然想到可能是空气墙,不自觉地将身子又往前挪了挪,嘴里碎碎念道:“不应该啊,难道是我的目测有问题了?这个距离应该没有十米才对……”
虽然游浩宇拒绝了顼忆蝶,但晚上放学后,他还是将女孩儿送到了车站然后走回了家。
像是痴汉一样一直跟踪他到楼下,阮软本以为今晚又要开启煎饼果子赚钱的副本,可没想到,今天的距离正好将她划在了早餐车的外面。
不对劲儿……
实在是不对劲儿……
“姑娘,我正等你呢!”煎饼阿姨似乎也是尝到了阮软帮自己提前开业的好处,老早就等着了,“进来吧。今天我也就不锁门了,锁上了你去卫生间也不方便。”
“那个,阿姨……车能再往里开开么?”
我过不去……
“行倒是行……”阿姨立刻又换上了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阮软,后者连忙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阿姨,我今天上课的时候把腿给摔了,刚包上药,医生让我少走动……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少走一步是一步,阿姨您说是吧?”
将信将疑地,煎饼阿姨将车子往前开了一点儿,阮软确定能上去之后就和阿姨道了别。
而楼上,回到家的游浩宇看着妹妹一早就窝进房间睡觉,而早上吃完的碗碟也没有收拾,二话不说就进去将妹妹提溜着耳朵给揪了出来:“洗碗去。”
“好好好,你先撒手,疼疼疼!”
老爸老妈一不在,游浩宇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对于这个“让自己像是充话费送的”的妹妹,要不是小时候不能开车,他早就将这个臭丫头扔到荒郊野外让她体验贝爷的生活了。
“冬歌,浩宇,我们回来了。”
而就在游冬歌的手指刚碰到碗筷时,爸妈下班回来了。
游浩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刻拉住了妹妹的小手,泪眼汪汪却又咬牙切齿地说:
“冬歌,你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还是哥哥来!听话,你先去房间里睡一会儿。”
真不知道刚才那个把我从房间里揪出来的人是谁。
游冬歌翻了个白眼,听话地回去了。
看着爸妈手里提回来的煎饼果子,游浩宇突然想起自己家楼下还有一个做社会实践的阮软,问了句:“妈,你们这个饼从哪儿买的?”
“就楼下啊,”游妈妈将脖子上的丝巾取下来挂在衣架上,“人家那小丫头别看来了没几天,手上是真得麻利。”
游妈妈无意地说着,游浩宇却默默听在了心里。晚上吃完饭,他准备带着狗出去散步。
“别了吧,”游冬歌拒绝,“晚上这么冷,它不想去。”
“子非狗,焉知狗不想去?”趁着爸妈不注意,游浩宇威胁道,“再这样明天的课上提问我就要建议教授叫你的名字了?”
“……”
瞬间将狗子松开,游冬歌敬了个礼:“哥,你遛狗辛苦了!”
心满意足地带着狗出去,游浩宇装作遛狗的样子瞥了一眼快九点了还有人排队买饼的早餐车店。
“阿姨,趁热吃啊,别放到明早,要不然不新鲜了!”阮软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之后伸了个懒腰:
“早知道让阿姨跟我三七分了,这么多人做起来可太累了!”
从车上下来在附近散散步,虽然现在开启了流浪汉模拟器,但也是很久都没有这样看过夜晚的天空,正抬头看星星的时候,脚边传来了一阵酥痒,低头一看,阮软的眼睛顿时放光,声音也夹了起来:“唔呀!这不是能够治愈一切不开心的小狗狗嘛!”
游浩宇看着闻到香味儿后从自己手中挣脱开绳子跑走的小狗,正要追上去时,电话响了。
“真是个帅气的毛孩子!可我也是个帅气的小孩呀!喜不喜欢和我一起玩儿?”
本来还有点儿担心自家的阿拉“撕”家会不会吓到阮软,可没想到他俩还真玩儿到一起去了,就先接了电话:“怎么了学姐,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顼忆蝶把玩着手中的铅笔,有点儿紧张地说:“浩宇,刚才我学生会的朋友说……他看到舞会名单上你的舞伴是我。”
“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游浩宇看着满身都是狗毛的阮软心里不禁染上了愧疚,“怎么回事儿?是学生会有调整么?”
摇摇头,这件事情顼忆蝶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呢。所以我先来告诉你一声,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去找他们反映。”
想来也是学生会或者是系里老师要求的,毕竟之前虽然没有舞伴,可和顼忆蝶一起搭配做出来的参赛作品都是最好的。
只是感觉……
有些对不起阮软。
睫毛掩映下的眼睛染上了愧疚,游浩宇挂了电话之后朝着这一人一狗走了过去——
总要好好地给她道个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