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22章 准备北上

狂风撞开雕花木窗，铜鎏金兽首铰链发出凄厉的吱呀声。

烛火在青纱帐幔间剧烈摇晃，将谢安然侧脸的轮廓映在斑驳墙上，忽明忽暗似蛰伏的兽。

她动心了么？

云柔捧着药匣的手微微一颤，金疮药粉末簌簌落在织锦地毯上。铜镜前的女子正解开素白中衣，肩胛处狰狞箭伤宛若毒蛇盘踞，新渗出的血珠浸透纱布，在烛光下泛着暗红。

“传令安云寨。“谢安然咬住纱布一端，利落打了个结，“让十三堂主整备军械，三日后我回安云寨。“

“娘娘！“云柔膝行两步抓住她衣角，“北朝铁骑凶悍，您真要北上？“

铜镜忽然映出寒光，谢安然拔下凤钗的指尖正抵着喉间红痣：“蒋太后要寻亲，本宫便送她个亲弟弟。周家军数万亡魂要申冤……“钗头赤金凤凰振翅欲飞，在她颈侧划出血线，“本宫便借北朝人的血开祭坛。“

窗外惊雷炸响，谢安然忽想起老寨主咽气时攥着她手腕的力度。老人喉间嗬嗬作响，指甲几乎掐进她血肉：“周家儿郎的命。。。要自己挣。。。“

火盆里炭火爆出噼啪声响，染血的帕子顷刻化作灰蝶。谢安然将凤钗重新簪入云鬓，金丝点翠的羽翼恰好遮住颈间血痕：“至于宋凛——“她抚过妆台上玄铁虎符冰凉的纹路，“他的确不能死。“

风声渐歇时，云柔终于捧着密令退出寝殿。谢安然倚在窗边，看宫墙外那杆大旗渐渐没入夜色。

十年前韩家老爷跪在安云寨议事厅的模样忽然清晰起来——那日檐角铜铃响得急促，韩章父亲提了婚事：“求寨主允了韩宋两家的婚事……“

“原来如此。“谢安然轻笑出声，鎏金护甲划过窗棂上未干的水迹。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竟然嫁给了宋凛。

芳菲阁

周芳菲的啜泣声穿透雕花木门扇时，宋凛正盯着案上北疆地形图出神。狼毫笔尖的朱砂滴落，在幽州要塞洇开血似的红。

“王爷……”带着梨花香的手指攀上他臂膀，“此去凶险，让妾身随行侍奉汤药可好？”周芳菲仰起泪痕斑驳的小脸，裙裾铺陈在青砖地上，像泼了一地的胭脂。

宋凛皱眉抽回手臂，玄色蟒纹袖口沾了星点泪渍。他忽然想起昨夜闯进书房的身影——谢安然披着墨狐大氅立在阶前，肩头纱布渗着血，语气却平静得像在说今日茶点：“北朝斥候已潜入幽州，王爷若要取道黑水河，需当心冰面下……“

“王妃不喜妾身。。。“周芳菲的呜咽拉回他思绪，“若是王爷在战场上有个好歹。。。“话音未落，宋凛霍然起身，紫檀圈椅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胡闹！“他攥紧虎符的手指节发白，“当战场是游春踏青？“

周芳菲扑过来抱住他右腿，金步摇缠上蟒纹玉带：“妾身父兄驻守幽州，这些年……“

宋凛望着她颤动的发顶，忽然记起五年前前线战场。当时周芳菲策马挽弓，一箭射穿惊马眼眶救下他，何等飒爽英姿。如今这双能开三石弓的手，却只会攥着他衣摆发抖。

“轻车简行并非儿戏。“他掰开那十根葱指，绣金蟒袍下摆已皱得不成样子，“若执意跟随……“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周芳菲眼底骤然迸发的光彩让他心头一刺，仿佛看见围场那只被射瞎眼的麋鹿。

……

金碧辉煌的宫阙内烛火通明，朱红廊柱下错落摆着数十张檀木案几。

宋凛携谢安然穿过跪拜的宫人，在满殿珠翠华服间向主座行礼。

蒋太后搭在鎏金凤椅上的手指微微发颤，鬓边九尾凤钗垂落的东珠正映着她发青的面色。

“皇帝年幼，正需你辅佐朝政，何须亲自涉险？”太后嗓音像是浸了冰水，目光掠过宋凛玄色朝服上蟠龙暗纹，“贤王端王都在京中闲着，他们也可以去……“

“玄甲军自募兵至布阵皆由本王亲手操持。”宋凛拱手时腰间玉带扣碰出轻响，玄铁护腕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北境要塞地形复杂，非朝夕能悉。若临时换帅会贻误战机……“

满殿丝竹声忽地凝滞，谢安然垂首盯着青玉砖上倒影，见太后缀着翡翠护甲的指尖重重叩在案几上。

“哀家听闻……“太后尾音陡然拔高，丹凤眼斜睨向谢安然月白色裙裾，“你还要带着妾室同赴边关？“

谢安然感觉后颈似有寒刃掠过，余光瞥见两侧命妇们交头接耳时晃动的步摇。

宋凛向前半步挡住蒋太后视线，玄色披风扬起时带起淡淡沉水香：“周氏出身将门，可助本王……“

“荒唐！”太后突然抓起案上青玉酒樽，琥珀色琼浆在杯中剧烈晃动，“三军主帅带着侍妾出征，你要让天下人耻笑我南朝军威？”满殿烛火在她金丝鸾鸟朝服上跳跃，映得那些红宝石鸾目如同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