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31章 此事已决

蒋夫人踉跄着再次扑来，鬓间金步摇在晨光中乱颤。她死死攥住谢安然素白的衣襟，泪水浸透少女肩头绣着的竹叶纹：“我的儿啊……“枯瘦手指划过谢安然眉眼……

谢安然任她抱着，目光却穿过雕花窗棂。院中老槐树下，林云抱剑倚着虬结树干，晨露沾湿他鸦青色衣摆。青年仰头望着檐角铜铃，喉结滚动着吞咽呜咽，一滴水珠顺着下颌坠进领口——分不清是露是泪。

“阿娘莫哭。“谢安然将脸埋进妇人带着沉水香气的衣襟，指尖掐进掌心。

二十年寨中兄弟喊她十三，此刻舌尖滚过陌生称呼，竟比饮下烈酒还灼喉：“儿子跟您回去。“

堂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蒋睿抱剑的手青筋暴起，这位冷硬心肠的禁卫军统领，此刻竟用袖口狠狠抹了把脸。

檐下铜铃忽地叮咚作响，林云的身影已不在原地，只余槐树枝桠轻轻乱颤。

蒋家人在外等着，谢安然转身时已敛了泪意。

议事厅

周银捏着茶盏沉吟：“蒋陵光的话能信几分？当年护城河漂着浮尸都能照见人影，蒋家女眷怎会去那里……“

话音未落，周铁拍案而起，腰间九环刀哗啦作响：“要我说直接杀去北面！朝廷鹰犬害死义父，还想招安？我呸！“

“五哥说得在理。“谢安然指尖抚过案上舆图，建康二字被朱砂圈得血红。

她单薄肩背挺得笔直，明明是最小的幺妹，此刻抬眼扫过诸位兄长，竟让躁动的堂中倏然寂静：“春耕在即，劳烦二哥带着老弱妇孺垦荒。四哥的霹雳堂守着后山要道，五哥的水堂……“

“我呢？“周铁急得扯开衣领，“每次都说霹雳堂要留守，老子这新制的火药……“

“四哥。“谢安然无奈轻笑，案下悄悄按住发抖的指尖。三年前老寨主咽气时塞给她的虎符还烫着心口：“收到消息，北面要道的驿站新增三百守军。“她故意顿了顿，看着周铁瞪圆的眼睛，“你的火药，是要留着轰开官道，还是炸在这里听个响？“

满堂哄笑中，周银突然皱眉：“你去蒋家带多少人？“

“林云足矣。“

“胡闹！“周铁蒲扇似的手掌拍得茶盏乱跳，“那小子自自小就和你腻在一起，跟个影子似的。。。“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我说十三，你俩该不会……“

“周老四！“向来寡言的周森突然暴喝，手中铁胆捏得咯吱响，“再乱说就把你扔进后山寒潭醒醒酒！”

谢安然耳尖泛红，起身时广袖带翻茶盏。青瓷碎裂声里，她瞥见廊下闪过半片鸦青衣角。“此事已决。”

谢安然音色陡然冷厉，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飞走，“剑梅关交给四哥，若有差池……“她指尖轻点案上虎符，周铁立刻缩了脖子。

待众人散去，谢安然倚着门框望天边流云。身后传来熟悉的青竹气息，林云默然递上温热的安神茶，手腕旧伤狰狞如蜈蚣——正是当年为救她留下的。

“值得么？“谢安然忽然开口。青年执剑的手顿了顿，茶汤映出他微红的眼角：“你不是说过，蒙尘的玉璧，总得有人拂去灰尘。“

山下忽然传来号角声，蒋家的玄色旌旗在秋风里翻卷如墨。

谢安然闭眼深吸口气，再睁眼时，又是那个算无遗策的周十三。

她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苦涩药香漫过舌尖——林云总记得她夜惊的毛病。

“走吧。“她将空盏掷进草丛，惊起几只寒蛩，“这场戏，且看蒋家要怎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