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68章 蒋睿离开

晨雾未散时，禁军的马蹄声惊醒了沉睡的山谷。

蒋睿披着银鳞软甲策马立于营门前，肩头落满寒霜。

他望着正在系披风的谢安然，喉结滚动数次才开口："昨夜又收到八百里加急，太后懿旨。。。。。。"话到此处却像是被冷风噎住，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凸起。

谢安然将玄铁佩剑扣在腰间，闻言抬头笑了笑。

朝阳恰好刺破云层，将他眼尾那道淡疤映得发亮："三哥是要劝我随军回建康？"他抬手止住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你看这北疆的雪，落在甲胄上三日不化。若此时退兵，待春来雪融，北朝铁骑踏过的可就是江南的桃花了。"

林云抱着头盔从营帐钻出，正听见蒋睿长叹："摄政王战死的消息传回朝中，那些文臣。。。。。。"话未说完便被谢安然清朗的笑声打断。青年将领解下颈间玉珏抛过去，蒋睿下意识接住，触手竟是温热的。

"将此物呈给太后。"谢安然翻身上马，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就说臣弟在此立誓，不破上京终不还。"他忽然压低声音，马鞭虚点蒋睿胸口："三哥若当真顾念兄弟情谊，便替我将建康城那些弹劾奏章压上三月。"

禁军队伍渐行渐远，林云望着蜿蜒如黑蛇的队伍忽然开口："你明知道他昨晚与我饮尽两坛烧刀子。"他转头看向正在擦拭弓弦的谢安然，"你真信他是迫于太后压力？"

"信与不信有何分别？"谢安然指尖拂过紧绷的弓弦，铮鸣声惊起寒鸦，"蒋氏百年望族，太后要他做忠臣，族老要他做孝子。"她忽然挽弓搭箭，破空声里百米外的军旗应声而落，"我倒宁愿他做个活人。"

正说着，校场方向传来炸雷般的笑声。周铁拎着酒囊大踏步走来，铁甲上还沾着操练时的泥浆："痛快！那帮酸秀才可算滚蛋了！"他仰脖灌了口烈酒，溅出的酒液在胡须上结出冰晶，"要我说，宋凛就是被这些。。。"

"周铁！"谢安然突然厉喝，惊得附近战马嘶鸣。他翻身下马走到壮汉跟前，"五十军棍还没教会你慎言？屁股不疼了"见对方梗着脖子要辩，又放缓语气："玄甲军如今树大招风，你当那些言官不想抓我们把柄？"

林云适时递上金疮药，打圆场道："四哥也是心疼将士。昨夜听说户部又克扣粮草，气得砸了半张案几。"他故意抬高声调："不过咱们周将军不是早料到这招？上月截获的北朝粮队，够吃到开春呢。"

这话果然让周铁眼睛发亮，蒲扇似的手掌拍得胸甲砰砰响："要不说读书人肠子弯弯绕！老大你怎么知道北蛮子会在腊月运粮？"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莫非真有那个。。。锦囊妙计？"

谢安然被这莽汉逗得发笑，屈指弹他护心镜："哪来的锦囊？不过是算准北朝国师要炼丹。"他抬脚轻踢对方小腿："还不快去盯着投石车组装？误了时辰，今夜你就抱着火药桶睡。"

望着周铁骂骂咧咧远去的背影，林云忽然轻声道："其实四哥说得没错，朝廷。。。确实寒了将士的心。"他弯腰拾起那支射落军旗的箭矢，指尖抹过箭簇上的霜花："义父若在天有灵，看见我们与蒋氏。。。"

"林云。"谢安然按住他肩膀，掌心温度透过铁甲传来："记住，我们守的是身后万里河山，不是龙椅上坐着谁。"他转身望向北方，地平线处黑云压城："蒋睿有他的世家牵绊，我们有我们的道义要守。等踏破上京城那日，我要在皇宫废墟上种满建康柳——让北蛮子知道，江南的枝条插在冻土里也能活。"

狂风吹散未尽的话语，林云看着青年将军单薄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那次。

那日谢安然白衣染血从尸山爬出，手里还攥着半截"周"字军旗。如今玄色大氅裹住当年伤痕，却裹不住骨子里透出的执拗。

战鼓忽从辽望台传来，两人同时绷紧脊背。谢安然按剑的手背浮起青筋，嘴角却扬起锋利的笑："来得正好。"她甩开大氅大步走向点将台，漫天飞雪中响起清越的喝令："玄甲军！镇北军！列阵！"

林云望着瞬间沸腾的军营，忽然明白蒋睿临走前那句"等他凯旋"藏着多少未尽之言。

他握紧佩剑追上去，北方天际闷雷滚动，像是万千冤魂在云层后擂响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