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33章 渔翁可得利

慈安宫内鎏金香炉升起袅袅青烟，蒋太后倚在紫檀雕花榻上，指尖的翡翠念珠转得越发急促。

精心打扮的蒋太后，此刻正细细打量着阶下青年——墨色劲装衬得他肩背挺拔如青松，眉眼间既有文人的清隽又暗藏锋芒，倒真像母亲念叨了二十年的四弟。

“阿毅上前些。“太后突然开口，腕间金镶玉镯碰出清脆声响，“让阿姊看得仔细些。“

谢安然垂首向前三步，青石地面映出她紧绷的脊线。林云的提醒在脑海中浮现：蒋家四郎肩胛处应有铜钱大小的火焰胎记。此刻她中衣下贴着特制的人皮刺青，却仍觉太后目光如芒在背。

“像，真像。“太后忽然红了眼眶，“当年阿姐还偷溜出学堂去抱你，还被太傅罚抄了三遍《女诫》。“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谢安然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蒋太后。

蒋陵光适时轻咳一声，蟒袍上的仙鹤补子随着动作微颤：“太后念旧也要顾及正事。毅儿既已归家，安云寨五万兵马……“

“父亲说得是。“太后指尖拂过案上明黄圣旨，话锋陡转：“四弟可愿受招安？三品镇北将军的印信都备好了。“

谢安然单膝跪地，玄铁护腕与青砖相击发出铿响：“阿毅斗胆，无功不受禄。北朝铁骑已破汴京，我愿率部驰援摄政王。“她特意加重最后三字，果然看见蒋陵光长须猛地一抖。

“糊涂！“老丞相广袖带翻茶盏，褐色的茶汤在汉白玉砖上蜿蜒如血，“摄政王用兵如神，何需你这新降之将添乱？建康城防，也是需要你的。“

“父亲！“太后突然拔高声音，腕间玉镯“啪“地磕在案角，“四弟既有报国之心，本宫倒觉得……“话未说完便被蒋陵光鹰隼般的眼神截断，殿内霎时静得能听见更漏声。

谢安然保持着跪姿，后颈已沁出冷汗。透过晃动的十二旒冕，她看见太后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对父女果然各怀心思——老狐狸要借刀杀人，凤凰却还念着昔日旧情。

“起来说话。“太后突然叹息，“阿姊知你顾虑。只是沙场凶险，母亲日日对着你幼时的虎头鞋垂泪……“这话说得哀婉，目光却紧锁她腰间佩剑。

谢安然顺势起身，玄色披风在殿内带起劲风：“正因母亲垂泪廿载，我才更要挣个功名。难道要天下人指着蒋家四郎脊梁，说他是靠太后裙带……话到此处戛然而止，恰到好处地让佩剑穗子扫过御赐金牌。

蒋陵光突然轻笑出声，苍老的手指摩挲着腰间鱼袋：“毅儿可知北朝现状？十万大军日耗粮草千石，你那些山匪……能撑上几日？“尾音带着轻蔑的上挑。

“安云寨儿郎们饮血酒盟誓时，父亲正在金殿受百官朝拜。“谢安然猛地转身，玉带扣撞出清越鸣响，“他们跟着我与养父白日耕田，晚上练兵……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是堂堂正正活成个人！“最后半句带着颤音，倒真有几分草莽豪气。

太后手中的念珠突然绷断，翡翠珠子噼里啪啦滚落满地。宫女们慌忙跪地拾捡，却听见珠帘后传来哽咽：“本宫准了。着镇北将军蒋毅即日整军，粮草由……“

“太后三思！“蒋陵光“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玉砖上，“北疆路途遥远，不如让毅儿先赴江州剿匪？“

谢安然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江州水匪与蒋家暗通款曲是真事，这老狐狸既要夺她兵权又要全自家脸面。

正要开口，却见太后扶着凤座缓缓起身，九尾凤钗在烛火中晃出冷光。

“父亲……“轻飘飘四字惊得老丞相猛然抬头，“当年您送本宫入宫时说，蒋家女儿要母仪天下。如今本宫既坐在这个位置，“染着口脂的唇角忽然勾起凌厉弧度，“蒋家儿郎也该有将军百战死的志气。“

谢安然瞳孔微缩。原来这深宫妇人并非全然任人摆布，鹬蚌相争的戏码倒比她预想得更精彩。

当下抱拳朗声道：“臣必取北朝可汗首级，以振我南朝国威！“

暮色透过茜纱窗漫进来，将太后半边脸笼在阴影里：“传旨，赐虎符。着镇北将军统领安云寨部曲，三日后开拔。“

话音未落，蒋陵光已踉跄着瘫坐在官帽椅上，紫金冠歪斜着露出几缕灰发。

谢安然躬身退出大殿时，听见瓷器碎裂声混着老丞相的低吼：“你会毁了蒋家……“

她抚过袖中暗藏的北朝布防图，唇角泛起冷笑。这场戏才刚开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