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02章 失望至极

暮色像泼墨般染透窗棂时，谢安然正倚在紫檀木雕花长窗前。

冰裂纹玉瓷盏在她指尖缓缓转动，茶汤早已凉透，倒映着屋檐下摇晃的灯笼，在她苍白的面颊上投下细碎光斑。

院中梧桐忽然簌簌作响，最后几缕残阳被叶片割裂成金箔，落在她耳后那颗朱砂痣上。

林云攥着密信的手指骨节发白，青瓷茶壶重重磕在案几："贤王前日派兵挑衅安云寨，分明是要摸清咱们底细！"

剑梅恰在此刻撞开珠帘，漆盘上横着半截断剑。暗红血迹在她月白衣袖绽开，像雪地里突然盛放的寒梅。"朱雀门截获的。"她chuan'息未定，"切口整齐，是玄铁所断。"

"谢远连我而后朱砂痣的位置都算准了。"谢安然突然笑起来，腕间银铃随着肩头颤动发出细碎声响。茶盏"咔"地裂开细纹，血珠顺着她指缝渗进青花釉，"三日前他故意让宋凛发现暗桩，转头就送来宋凛私藏军械的账册——"

惊雷炸响，暴雨裹着血腥气扑进雕窗。林云突然按住她执壶的手，茶汤泼湿密信上"贤王"二字："主子明知贤王与谢远勾结，何苦往火坑里跳？"

"我要他亲眼看着棋局崩塌。"谢安然猛地推开木窗，远处宫墙黑影幢幢，铁甲寒光在雨幕中明明灭灭。

她抬手抹去唇边血渍，鎏金护甲在窗框划出刺耳声响："届时赴约的，是谢芷若。"

……

第二天，瑞雪压弯了王府檐角的铜铃。

王峰的手指几乎戳穿泛黄纸页："账册第七页的米粮采买，靛青涂改的数目还透着朱砂印！"他额角青筋随着语速跳动，暖阳透过雕花窗棂，将周芳菲鬓边珍珠步摇映得流光溢彩。

"那日妾身去给王妃请安……"周芳菲捏着绢帕拭泪，云锦裙摆却纹丝未动，"正撞见谢嬷嬷抱着木匣往后院去。"

谢安然垂眸盯着青砖上蜿蜒的光斑，鎏金护甲在袖中掐进掌心。

王凝香遇刺那夜，荣芬说刺客袖口绣着周才人宫里的丁香纹。如今这场双簧戏，硬生生将贪墨案与命案织成天罗地网。

"谢芷若。"宋凛的声音像浸在寒泉中的玉珏。玄色蟒纹广袖拂过案几，阴影笼罩着溅出墨迹的账册，"你可有话说？"

殿外喧哗骤起。

荣芬搀着个藕荷色身影跨过门槛，王凝香颈间纱布洇着猩红，却朝着主位盈盈下拜："民女愿为王妃作证。"她抬眸时泪珠滚落，露出狰狞伤口，"那日火场救我的并非家丁，而是王妃的侍女劈开房梁。"

茶盏在王峰脚边炸开，碎瓷混着茶汤溅上周芳菲裙角。这位素来端庄的侧妃踉跄半步，半截鎏金护甲"当啷"落地。

"哥，周才人赠你的雪花银……”王凝香从袖中抖出染血的地契，"就埋在庄子西墙角下。"

宋凛霍然起身，腰间玉带碰撞声惊破死寂。

谢安然缓步走到王峰面前，金凤钗垂下的流苏扫过账册："需要派人去取放印子钱的契书么？"

"王爷明鉴！"周芳菲忽然扑跪在地，云锦裙裾铺开如折翼的蝶，"都是王峰胁迫妾身。。。"她精心描画的远山眉被泪水晕开，在眼角拖出两道墨痕。

"够了！"宋凛一掌拍在案上，砚台里朱砂溅上他玄色袖口。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王峰，最终停在谢安然毫无血色的脸上："王峰革职查办，周氏禁足三月。王妃御下不严，罚俸半年。"

谢安然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忽然想起护城河边的血雪里，他不顾一切救她离开情景。

暮色漫上殿角时，荣芬捧着乌木匣进来。

羊脂玉瓶中的"朱颜碎"泛着幽蓝，西域奇毒在烛火下流转着妖异的光。

谢安然用染着丹蔻的指尖摩挲瓶身，忽听得窗外传来三更梆子。

"主子真要服这毒？"荣芬声音发颤，"是二当家给的方子……"

"他既要我假死脱身，总得付出代价。"谢安然将玉瓶贴近心口，鎏金护甲在案几划出深深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