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相对，安心擦掉眼泪，转身离开。
瑥颂顺着虞辞的背影看，睇见那道身着长袖的身影，问：“这就是安静那个找了两年多的哥哥？”
“嗯。”虞辞点头，“跟宴百里是一路人。”
“上次我们在路上看到他，我带着安静去追，下车后来了一群电视台记者，他当着记者的面跟安静撇清了关系，那时候的安静还在被网暴。”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好多时候其实不该怨，但人的心向右，天生就是偏的，虞辞疼安静。
魏瑥颂掏出手机看了眼，又朝着安心离开的方向投去一眼，问：“他一直穿这么多吗？”
‘烟花’已经落波，气象局又预测新一轮台风‘玛利亚’在是十小时后登陆。
气压缓降，体感温度昨夜落波时的29°C直线上升为37.8°C，人体散热能力骤降，整个港岛都闷热无比，在商场公共建筑还好，空调一直在线，可室也穿着一身长衣长衫……
虞辞意识到魏瑥颂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
瑥颂道：“大家一直在关注安静为什么会深夜出门，却没想过另一个问题，安心为什么会深夜前往油麻地。”
先前给安静发送约见消息的人说过了，他是因为看到了安心的踪迹才联系的安静。
“那晚还在刮台风，稍不注意可能就会遇到危险，但他还是去了，所以，到底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虞辞看着魏瑥颂。
瑥颂同样望向她。
“你知道油麻地潜藏着的黑市是专门做什么的吗？”
“LllicitDrugTrafficking.”
虞辞眼皮子一抖。
魏瑥颂望向少年运去的地方，幽声道：“查一下这小子吧。”
-
安心回到出租屋，上楼，有两个身着制服的警员正在门口等待。
他脚步一顿，站在楼梯间观察，警员察觉到动静，转过头跟他对上视线，随后低声跟身边的队长说了些什么，两人齐齐看向安心的方向，朝着他走来，安心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此时该是要跑还是要上前。
“安心是吗？”
安心看着两人，一时间没做声。
“别这么紧张，我们之前见过的，都是负责调查你妹妹案子的探员，你现在方便跟我们聊聊吗？”
安心迟疑片刻，伸手去摸房门钥匙，“可以。”
开门进去，两名警员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室内的设施，房子很空，挂着几幅看上去功力很足的国画，两人驻足观望了一会，看清上面的落款，缀着安心。
些微惊讶，“你的作品？”
安心给两人倒了杯水，敷衍的回应，“学过几年。”他岔开话题问：“所以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想问吗？”
警员收回视线，“确实是有点事想问你，但你不用紧张，就当是闲聊。”
坐下，一人问话，一人记录，安心喉头滚动。
“今天是安静回家的日子吧，你没去送她吗？”
“去了，我看着她上飞机的。”
警员问：“那怎么没想着跟她一起回去呢？”
安心沉默，“我不敢面对她。”
警员抬头看他，示意他解释。
安心道：“在安静出事之前，我跟她曾经见过面，你们的系统应该能查到，她报过案。”
两名警探对视，确认有这件事。
安心继续说：“在那时候，她要求我跟她一起返回东北，我拒绝了，并对着她说了些让她伤心的话，再后来我一直想补救，但没等到机会，她就出事了。”
他的手掌一寸寸收紧，“她在出事时候的最后一通电话也不是打给我的，我想，她应该是怨我的，我不敢，不敢去面对她。”
笔尖在纸页在记录下他的回答，警员说：“原来是这样，那你方便告诉我们你拒绝她的理由吗？我们需要了解。”
安心：“我是被你们当做犯罪嫌疑人了？”
警察：“例行公事，毕竟安静出事那天是奔着你去的，对吧？那请问你在那天有没有见到过安静？”
气氛顿时凝滞下来，安心抿着嘴，“你们在怀疑我？安静是我的亲妹妹！”
“不要激动，就当做是闲聊，你只需要回答我们你到底见没见过她就好。”
安心额头隐隐跳动，“没有。”
记录员记录。
“那你去油麻地是做什么？”
“这是我的私事。”
“OK。那我们不问，那请你告知我们另一个问题，你有犯罪记录吗？”
安心心口一抖，“你们这叫什么话？”
警员道：“安静万里寻兄的事情全城皆知，你既然在港城为什么不直接相会，系统显示安静多次报案用的说辞是你遭受了绑架，身不由己，所以才两年不见面，可看你现在的情形跟身不由己相去甚远吧，多方排除，你身上有犯罪记录？”
“你们不要给我扣帽子，我是合法到港，身上有没有犯罪记录你们的系统应该也能查到，就算港陆系统交接需要时间，从安静出事到现在你们也应该拿到回执了，我从小到大都属于良民。”
“你懂的不少。”警察问：“你是怎么知道港陆系统调查需要时间的？”
“现在的网络是透明的。”安心说：“我是年轻人，不是老古董。”
警察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那作为新时代年轻人的你为什么17岁离家出走，来到港岛呢？你说你是合法入港，那你的证件路费又是谁提供的？”
安心不答反问：“我的证件过期了？”
“那倒没有。”
安心：“既然没过期那就说明没有任何问题，等有问题你们就知道了。”
他看着眼前两个不停盘查自己的警察，心理素质在此刻直线上升，“我也并不是对你们有意见，但你们做事未必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就算我没跟着我妹妹一起回去，但我现在也不是完全没事。”
“对于一个刚失去至亲的人，你们问出问题的动机着实让我感到寒心。”
警员闻言直直的注视着安心脸上的细微表情，安心也任由他看，半晌，警察站起身，“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没顾忌到你的心情，我们向你道歉。”
他说完，用记录本扇风，“话说你这房间好热，你不热吗？”
安心心内一凛，“我不热。”
“确定不热吗？我看你好像也出汗了，要不把衣服脱了。”
“不用。”
“别拘谨，脱掉外套凉快一下，一直捂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安心捂着衣服恶狠狠地望着他们，“说了我不热！”
两个警察接触到他狼崽子一样阴狠的眼神，对视一眼，不着痕迹的点头。
下一秒，他们神色严肃冷峻。
“安心，我们接到举报，有人检举你有*毒行为，现在勒令你脱掉外套配合搜查。”
“请你立刻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