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脸色发白。
捂住外套,“你们有病是不是?谁举报我的!搜查证呢!”
警员亮出证件,“可以了吗?”
“衣服脱了!”
安心控制不住的颤抖,却仍旧死死的捂着外套,不肯动,两人对视一眼伸手去扒他的衣服,一不敌二,很快就被脱去卫衣外套,露出里面的短衫,警察检查着他的手臂,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针眼。
对视一眼,沉声要求,“把裤子脱了。”
安心张红着脸嘶吼,“你们有病是吗!”
“那行,你现在跟我们去做尿检。”
说着伸手就去拉他,安心避如蛇蝎,步步后退,“有什么可做的,我是清白的!”
“到底是不是清白的一验便知,现在跟我们走。”
“我不去,松开我!”
几人争执推搡,门外传来笑声,顺眼看去,宴百里身着成套月色西服靠在门框边上,嘴角噙笑,眼神友好,神情如同一个优雅的英伦绅士。
“看来是遇到麻烦了,需要帮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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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离开,安心一声不吭将自己的外套穿回身上,眼神阴沉沉的盯着宴百里的方向,宴百里拉开一只椅子坐下,“看你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对我刚救了你心存感激,不如我再叫他们回来?”
安心将外套拉链一股拉到头,“是你举报我?”
宴百里翘着腿,“我举报你?”他笑道:“我举报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是谁?”
“盯着你的人多了,前阵子还多了个魏瑥颂。”
“巨帆老总家的魏瑥颂?”安心皱眉,“他盯着我干什么?”
宴百里:“魏瑥颂跟虞辞是契兄妹。”
安心沉默的了然。
他道:“姓虞的管得也太宽了。”
宴百里:“你家小阿妹活着的时候可没少受她照顾,要算起来,她也是她的半个妹妹吧。”
安心盯着他,“所以你是想干什么?”
宴百里道:“你现在应该清楚,你已经被人盯上,魏瑥颂能检举你一次就能检举你第二次,这次我能及时赶到,可下次呢?”
地狱恶鬼的蛊惑响起。
“我说过,告诉我你那时的想法。”
“我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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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安心跌坐墙角神情灰败,满目泪水。
宴百里鼓掌,“故事很精彩,感谢你的款待。”
“不过可惜,这种故事你只能带过我一次。”
安心绝望的抬眼看他。
宴百里笑着起身,往外走。
“放心,我说到做到,从今以后我保你。”
当然,保不下另说。
第二天,虞辞魏瑥颂接到安心尿检正常的消息。
仔细浏览完每项报告,虞辞将文件递给魏瑥颂:“看来是你想多了。”
魏瑥颂看完,拿着报告去问身边的警员,“确认没有问题?”
“是的,百分百没问题。”
魏瑥颂迟疑着将纸质报告放上桌案,“那好的,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辛苦,应该的。”
送警员离开,魏瑥颂对虞辞讲:“我的人昨天通知,过去蹲守安心的时候宴百里正巧离开,查监控两人曾在私底下交谈会面过两小时,时间卡在警员去找安心问话的关头,且今天来送报告的,不是昨天负责找安心问话的警员。”
“你怀疑这里面有鬼?”
“只是推测。”
“毕竟事情牵扯到宴百里,那自然就要想的多一点。”
虞辞最近频繁跟宴百里这三个字打交道,却感觉对于他一无所知,只知道这人是个十足的伪善者。
“瑥颂,你对宴百里了解多少?”
“不算多,但宴百里有个外号叫做怪胎,你知道吗?”
虞辞摇头,“为什么这么叫?”
魏瑥颂说:“我也只是听说,宴百里患有CIPA,又称先天性无痛症。”
“是罕见遗传病类,患有这种病症的人因为天生对于疼痛无感,很多时候受了伤也要等感染后发作到全身,等到危险了才会引起注意。”
“传闻讲宴百里年幼时不止一次因为感染到重病才进行就诊,慢慢的就有传闻说医生推断他患有CIPA。”
“但宴家毕竟不是普通门楣,想要知道里面的内情还是有些难度的。”
“所以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
虞辞:“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病症。”她问:“所以你觉得传闻到底是真是假?”
魏瑥颂望着她,眸色深而幽。
“真。”
魏瑥颂说:“宴百里这人行事作风摸不着章法,表面看对谁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但据我观察,他大多数情绪都很漂浮虚浮。”
“或许,他不止是没有痛觉,恐怕连情绪都没有。”
虞辞借用着魏瑥颂的话去回顾跟宴百里之间接触的所有细微。
沉默片刻,她起身,“等等,我有个电话要确认。”
于是,魏瑥颂便看着她拨通宝桂的电话,让他帮忙接急救中心档案室,报上时间地点查询当日的就诊结果,很快,有当日负责运转宴百里的医护跟她通了话。
“你确定他当时就下车了?”
“是的,我们接到虞小姐你的电话之后就将宴少抬上转运床准备带他回医院进行诊治,但您前脚开车离开,宴少后脚就睁开眼摘掉氧气面罩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当时他额头还在渗血,伤得应该不轻,我们都很担心他,但他执意要离开,我们也就没有阻拦。”
因为那日托运的是宴百里,所以值班人员记得很清楚,她问:“请问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虞辞道:“辛苦你了,不过我给你电话这事还请保密。”
“好的,一定。”
电话落听,虞辞转头看向身后的魏瑥颂。
“你说的对,宴百里患有CIPA这事应该是真。”
同样,他那日在路边出车祸……
也可能是故意为之。
虞辞手指蜷缩,只感觉自己好像从很早之前就被一只隐匿在暗处的毒蛇巨蟒盯上,他像是圈养猎物一样始终冰冷的注视着她,时而挪动身子给出些看上去并不致命的缠绕以示逗弄。其目的却是为了虐杀。
为什么?
虞辞不明白。
为什么是她?
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费力谋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