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恒前脚听亲妈杨石雨说老头子要把遗产留给自己。
还没来得及高兴,转头就又听到传闻说乔培峰改变了主意,要把财产都给乔殊成。
到手的鸭子被人横插一脚抢走,乔恒气得立刻要下地找人算账。
杨石雨搀着他,心疼急切道:“你身体还没好,这件事找别人去处理就好了,自己急什么?”
“再不急乔氏就彻底跟我没关系了!”
乔恒白着一张脸急切穿衣,“你现在赶快帮我找司机,算了,我自己开车去。”
“哎。”
杨石雨话没说完,乔恒就已经抓上车钥匙出去了。
忍着痛苦握动方向盘驱车出发。
车子驶出后,路口一辆久候的货车转动方向盘跟着走了。
乔恒伤得不算重,捅他的人像是刻意留了一手,没扎进他的内脏。
只让他倒地流血感受惊慌绝望的感觉。
想到那日,乔恒就感觉自己的伤口又在狠狠发疼。
驱车行过一个红灯路口,乔恒踩下刹车等绿灯。
脚刹刚踩下,行车记录仪上所带的感应器便瞬间作响。
有车子要撞上了!
乔恒转头,还没来得及动作,一辆货车直直从侧面撞来。
砰!
车身瞬间变形。
变故就在一瞬,尖叫声警报声口哨声混在一起,乔恒艰难地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跟着车身一起变形的身体,咳嗽出一口血。
怎么,怎么会,这样……
-
乔恒被紧急送往医院急救32个小时,又转icu监护48小时,医生观察情况。
“已经不大好了,家属可以考虑后事了。”
杨石雨嚎啕大哭,“他才四十出头啊!还有好长一段人生路没走怎么就要后事了!你们再救救他吧!我给你们跪下了,求求你们再救救他吧!”
医生拖住杨石雨说不是他们不想救,是乔恒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了。
他们能做的只有暂时用药让他清醒一小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问杨石雨同不同意。
杨石雨泪如雨下顿感摘心剜胆,“怎么忍心,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医护只能沉默。
乔恒算是鹏城名人,搞出了很多没有名堂的新闻,在外界风评不佳。
可再不佳的风评,在生死面前。
都是小事。
“您好好考虑然后做决定吧。”
杨石雨蹲身大哭。
药剂打进乔恒身体。
乔恒慢半拍睁开一双浑浊的眼睛。
他的下身已经截肢,只有半截缠满了绷带的身子躺在床上。
杨石雨老目纵横流泪,握着他的手。
“小恒啊,是妈妈,妈妈在,你有什么相对妈妈说的,就告诉妈妈吧,啊。”
乔恒握住杨石雨的收,混沌的喊:“妈,找,找乔殊成来。”
杨石雨顿时大喊,“你找他干什么!说不定就是乔殊成害得你!”
“找,找……”
杨石雨握着他的手流着泪点头,“妈给你找,妈给你找。”
乔殊成在经过一系列的心理建设斗争后赶到医院。
乔恒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被杨石雨扶在床上,勉强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支撑着半截身子。
在睇见乔殊成的那一刻,一生中所有的怨恨,不甘,痛苦都在此刻全部迸射。
凭什么。
要先死的不是他!
“乔殊成……你,你终于来了。”
乔殊成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硬着头皮回了句,“来了。”
乔恒说:“我要死了……死之前,有句话想对你说……”
“天,天合,不是我的。”
“是,虞辞。”
“一切都是虞辞……在害我们。”
乔殊成浑身僵直,脑子发顿,“你在说什么?虞辞?怎么可能是虞辞?”
乔恒精神状况已经不大好了,他只能重复,“天合,是虞辞,是虞辞……”
乔殊成快步上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跟我说清楚?”
乔恒的灵魂都要剥离出肉体了。
死亡前一秒,他朝着乔殊成挤出个怪异的笑。
“好自,为之。”
双目紧闭,杨石雨凄厉尖叫。
乔殊成脑子一片空白。
死了。
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在前来做死亡辨认的医护人群中仓皇的步步后退,拔腿猛跑。
一股气跑回车上,颤抖着手插入钥匙,车子发动机点燃,乔殊成又一把取下钥匙。
不,不,不能开车。
颤抖着恐惧地拔下车钥匙从车上下来。
乔殊成后脚趔趄,直直跌坐在地。
乔恒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天合是虞辞的,什么叫一直是虞辞在害他们。
他死之前为什么要对他说这话。
乔殊成遍体发寒,脑子里不断揣测着乔恒死前遗言的真正意图。
难道是良心发现?
他要想办法去查。
颤抖着掏出手机,乔殊成拨通了韩瑜的电话。
“天合的大老板,究竟是谁?”
-
韩瑜挂断电话。
转身对虞辞说:“老大,乔恒死了。”
虞辞没说话,只静静垂眸望向办公桌上那一缸游动的金鱼。
这是前日柳林芝送给她的,说她马上就不用掩藏,可以来天合坐班,于是精挑细选选了几条红十字鱼让她摆在桌面观赏。
易巧音说鱼丑,柳林芝不服气,易巧音好胜,转头就送了虞辞几只名贵观赏鱼。
企图用身体力行的方式叫林芝认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审美。
观赏鱼进入鱼缸的第一天,就被柳林芝送的鱼,咬死了。
原住民打了胜仗,入侵者身首异处。
美学问题上升到了生存竞争。
谁都没想到。
指尖从水面轻轻触过,缸内泛动些微涟漪,水中金鱼摆鳍游开。
韩瑜从旁递上纸巾,说:“他死之前应该是向乔殊成透露了天合的真相。”
“乔殊成要我帮他搞清楚天合的老板究竟是谁。”
“我应该怎么做?”
虞辞抽动纸巾拭去手上鱼腥。
“透给他吧。”
“就说突然发现乔恒根本就不是天合老板。”
“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