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魏昌明到虞辞病房探望。
他的出现属于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虞辞麻烦秋慧帮她倒茶招待魏昌明,行动间,魏昌明目光奇异的盯着她。
“秋管家什么时候改当护工了?”
秋管家。
虞辞微微抬眸。
秋慧面色未变,笑着递给虞辞一杯茶,“没办法啊,老板给的钱多。”
魏昌明了然一笑。
虞辞接过茶道谢。
她知秋慧不是一般人。
不说她平日所展露出的远超常人的涵养跟条理性。
且说来此医院,从魏瑥书到魏瑥颂的小团体,甚至于魏昌明,都对她颇为尊敬。
这样的人不可能单纯的只是个护工。
几乎是瞬间,虞辞便断定了她的真实身份。
山顶霍氏管家。
邱慧。
真正的,完全的,隶属于霍励升的人。
睫毛盖住眼底的颤动。
如果只是照顾她,大可以调来真正的护工,全然犯不着劳驾邱慧。
可他不仅调来了,还在每次她需要照顾时,都将她请来了。
虞辞喉头耸动。
心里忽然生出个荒谬的念头。
因为太过荒谬,几乎是在瞬间她便将其打消。
不可能的。
不要给自己造梦。
牙齿咬上舌尖,虞辞从痛中清醒,放下茶杯目送邱慧离开病房。
房门轻轻掩上,魏昌明睇向虞辞,“妹仔,你知我今朝找你为咩?”
“嗯。”虞辞点头,“魏瑥颂。”
魏昌明颔首放下茶杯,从皮包里拿出一封文件,递到虞辞面前。
“我投资的产业下有一家零件加工厂,收益还可以,股份不多,堪堪35%,希望你不要拒绝。”
虞辞看着那封黑体股权转让的文件推来,连忙拒绝。
“魏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将文件推回,魏昌明不容拒绝的摁住,“收下。”
魏昌明望着她,不容置喙道:“我魏昌明儿子的命值这些。”
他说:“Rory六岁那年,风水先生批字,话他三十岁之前有这么一劫。”
“咁多年来,我们存善心做善事,想来也是感动神佛,才让你出现在他身边,救他一命。”
“妹仔,这些钱都是虚的,你救他一命,那就是我魏家的恩人,我感激你。”
他说:“两个月后,给魏瑥颂办出院宴,还请你务必到场。”
手中的几页纸似有千斤重。
虞辞睇着魏昌明离开的方向,恍惚感觉自己双腿已经痊愈,甚至悬空踩上云层。
一飞,冲天了。
-
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后终于出院。
深宵静谧,霍励升一手扶着她的轮椅一手开门,门锁打开,霍励升低头去看虞辞。
“新装了?”
虞辞勾着他的手指,“快进去吧。”
霍励升嗯了一声,推着她进屋。
木质地板呼应温暖明亮的墙纸,用心挑选的家具代替了先前叫宝桂随意准备的陈设。
整栋房子的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虞辞减去了许多无用的设计,在原先的基础上借出来不少空间。
行过的每一处,都藏着她的小巧思。
虞辞说,次卧是给她妈妈准备的房间。
主卧她们睡。
霍励升问她口中的她们是谁,虞辞红着脸不回答。
霍励升无声勾唇,用手指去蹭蹭她的脸。
他在世界各地皆有房产。
公寓、平层、别墅。
静谧的、奢华的、浮夸的,不胜枚举。
却从无一处,叫他如此有归属感。
叫他生出一种,回到此处,就像是归了家的归属感。
他想,不是房子的原因。
将轮椅固定好,霍励升蹲身哄她,“这算是乔迁,你未早话我,我没备礼,怎办?”
“霍生不用备礼。”两人贴的很近,虞辞脸有点烫。
霍励升望着她脸上的红,似是不解,“点解?”
虞辞侧过脸,修长的脖子落在霍励升眼里勾出一道好看的线。
“霍生也是主人。”
霍励升缓缓握住她的手,仍不解,“房子已经赠你了,妹妹仔才是主人,我是客人。”
虞辞耳根子绯红,“霍生在这里,永远都是主人。”
他轻轻吻住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嗡嗡的传导,“未来不做婚房?我是主人,那我是妹妹仔的丈夫?”
虞辞全身发热,“不,不是丈夫。”
“不是丈夫?”霍励升细细的吻她“不是丈夫,我怎么会是主人?妹妹仔咁偏爱我?”
“要叫你未来丈夫知道,他不会吃醋?”
他张嘴咬在她的锁骨之上,“要有了丈夫,我还是主人吗?”
“这么随便,就把家交给我,你是真心的吗?”
“玩弄我吗?”
虞辞受不了霍励升这样说话,言语锋利刻薄,又有种叫人心脏发紧的性感。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含糊说不是,任由他温热的吻落在身上,听着他提起那个莫须有的丈夫。
“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未来想叫什么样的男人当丈夫?魏瑥颂那种?”
“不对。”
霍励升低声自答:“你喜欢年纪大一点的。”
他的手探进去,问她:“要比你大几岁?三岁?六岁?还是,八岁?”
“回答。”
“八,八岁。”
霍励升意味不明轻呵,手指轻轻碾过她的肌肤:“这么贪心,大这么多,吃得下吗?”
他话,“年纪大的男人,都很坏。妹妹仔不怕吗?”
“到时候被骗了被抛弃了怎么办?结婚要不要我帮你掌掌眼?”
“就在你这套新房,你call我,我便过来,帮你看看你那位丈夫究竟值不值得托付,终身。”
霍励升将终身两个字咬得很重。
重得不像是祝福。
重得叫虞辞心脏发窒,她下意识抬脸去吻他,“霍生……”
“我不结婚。”
得了她的吻,霍励升眼皮稍掀,修长的手指碾过刚才吻动他的唇瓣。
温和道:“又说胡话。”
他将她抱起,转身进入浴室,温热的水没过身体。
“霍生。”
她喊着他。
霍励升轻轻地应和。
湿腻腻的手指轻轻勾住他的手掌,她的长发在水中浮动。
霍励升垂眸睇她,竟觉她如海棠还要艳丽。
“我不结婚。”
“你不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