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冰水。
字面意义上的冰水,乔殊刈大骂一声清醒,脏话还没说完全,触电的痛感便跟着传来。
他惨叫不止,他的双眼被蒙住看不见周围情况。
挣扎间发现自己手脚被固定绑在某个平面上,有男人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像是不满。
“这功率也不行啊。”
电击停止,乔殊刈虚弱责骂,“你是谁的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对我动手,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声音戏谑,“港岛乔家嘛。祖上是清朝尚书大人。家里女子曾入宫当过帝妃呢。”
“我都知道。”
“你既然知道还敢对我动手!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我好怕哦。”
他说着,又是一阵电击痛感传来。
乔殊刈仰声大叫。
触电最难以忍受的并不是痛感,而是在触电那短暂一段时间内,来自灵魂的震颤恐惧。
像是再稍稍接触一秒,只多一秒,一条命就会在瞬间化作烟灰。
“不,要,再电……了、”
听着乔殊刈的求饶声,宝桂笑着举了举自己手里的电棍,朝着身后的男人道:“正宗电音。”
“呵。”
男人冷嗤一声,像是认同了他这个地狱笑话。
他翘着腿坐在椅座上,淡声道:“别给玩死了,我还有话要问。”
“okok。”
乔殊刈瘫在台面上,黄色的尿液顺着裤子流了一腿。
宝桂哎呀一声,“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把不住尿?”
宝桂说完,用高压水枪对着他身下冲刷,乐于助人道:“那我就帮帮你吧。”
乔殊刈又是一顿惨叫。
叫声在废弃工厂不停回荡,霍励升双指撑头,淡声道:“聒噪。”
“再叫把舌头拔了。”
他不清楚来者何人,可淡声之中那股说一不二的上位者威压让他几乎是瞬间便心生敬畏,死死咬着牙,将痛苦咽进肚子里。
“你们,到底是谁?这里是哪,为什么要抓我?”
霍励升手指稍抬,宝桂摁动遥控器,下一瞬乔殊刈身下的台面慢慢竖立,让他从平躺变为架立,身体重心下移,奈何手脚都被固定,所以便形成了一种身子需要依靠这被钳制住的固定支架支撑的糟糕情况,手脚,因此痛苦负力。
“摘了。”
话音落,眼上的布条被揭开,刺眼的光闯进视线范围,心腔的怒火也跟着要发泄。
他张嘴要骂,却在下一秒睇见对面人是谁后脸色惨白。
“霍,霍励升……不,霍生。”
怎么会这样?
霍励升为什么要绑他?
他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霍生,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霍励升声音极淡,像是在宣告死亡讯息,“绑的就是你。”
乔殊刈嘴巴颤抖,“霍,霍生,我乔家在港粤两地一向老实本分,我从没得罪过你,我……”
“虞辞认识吗?”
“认,认识。”
“我太太。”
乔殊刈全身血色急速褪去,大脑空白一片。
怎……怎么可能,虞辞那个小贱人怎么会是他霍励升的太太!
怎么可能!
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虞辞跟霍励升居然有这么深的关系。他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完了,完了,全完了。
乔殊刈眼里渗出恐惧,“霍,霍生,我知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这么快就知错了?”霍励升薄唇稍扯,讥讽道:“尚书大人的血脉,也太过没风骨了点吧。”
“什么尚书,那都是老黄历的事了,霍生,我就是个小人,求求你放过我了吧。”
他意味不明,似赞叹,“你倒是能屈能伸。”
乔殊刈以为看到希望,眼睛一亮。
可下一秒,霍励升却又道:“可偏偏,我这人,最是记仇。”
乔殊刈眼睛瞪大。
霍励升道:“你找了十来个人围堵我老婆,一人一刀砍她的车,她吓坏了。”
“我最看不得她受苦受怕。”霍励升淡声道:“好心疼。”
“你说,这笔账我该怎么讨?”
乔殊刈脸色白得吓人,“乔,乔家可以把今年三分之一的营收送给你,不,一,一半都送你。霍,霍生,求求你。”
港乔是上市公司,一半的盈利已是不菲巨额。
可这些对于霍励升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你似乎理解错了。”
霍励升说:“我是在问,一会儿我该割你哪些地方,而不是在问你想怎么补救。”
乔殊刈面白如纸。
霍励升缓缓站起身,“我让人去数过了,车身一共二十一刀。”
“人不比车,你放心,我只要你身上二十一块肉就行。”
霍励升的目光淡淡扫过乔殊刈的身子:“你体格看上去不错,我相信你能抗住。”
说话间,宝桂已经在为刀具消毒。
瑞士军刀寒光锃亮,锋利的刀刃在的灯下散发出冷血的锋芒。
霍励升卷起衣袖,淡声道:“这是你我之间的私仇,我不假手于人。”
“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准备。”
他太恐怖了。
明明要做恐怖行为,还特地叫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短短的几句话,乔殊刈便如坠深渊,呼吸凝滞不能喘气。
他的精神已经被摧毁,只能痛哭流涕求饶:“霍生霍生!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放过你。”
“你放过虞辞了吗?”
“我说了。”
霍励升声音很淡:“她吓坏了。”
“可是我也是受害者啊,我也是一时冲动啊,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要是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的!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霍励升看着腕表,“你还有一分半。”
乔殊刈额头上全是汗,身体也跟着挣扎,连声道:“我真的是一时冲动啊,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对她动手的!霍生你相信我好吗?”
“一分钟。”
乔殊刈急得眼泪都飙出来了,“霍生,我真的知错,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当牛做马的报答你,从今以后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三十秒。”
乔殊刈嘴唇上的血色也在此刻褪去,他颤抖着继续求饶,霍励升腕表摘下,递给宝桂。
“时间到了。”
军刀过手,霍励升在乔殊刈惊恐到极点的痛色大叫中,极为平静地下去一刀。
乔殊刈厉声大叫。
男人的声音在头顶显得极为凉薄寡淡。
“三分钟,你没对她说过一句对不起。”
“怎么,她虞辞就这么轻贱,是个人都能来踩两脚?”
“没有这种道理。”
“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