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哦,那奴婢……”霜儿一噎,急得跺脚,“那他堵在门口意图还不够明显吗?”
孟倾城揉揉她的脑袋,“正因为意图够明显,所以才不用咱们大动干戈。”
霜儿不明所以。
孟倾城道,“咱们从侧门离开,不必理会,我与皇后娘娘约好一个时辰之后去懿祥殿泡药茶,如果一个时辰之后他还没走,那就提前去皇后娘娘的府上通禀说,说我被卢宏源堵在门口出不去了,由皇后娘娘出面岂不是更为妥善。”
“另外,我已经派人送信到了京城,他的丞相爹和大哥马上就会知道他来行宫的消息,为了不让他给卢家丢人,绑也会把他绑回去的,这一点就不用咱们操心了。”
卢宏源的名声实在不算好,如果让皇后娘娘知道卢宏源想在她身上动心思,更是会把她住的沅水苑严防死守,到时候有了皇后这层保护,秦咏若想在她身上施为,就更不好动手了。
说来还要感谢卢宏源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反派人物,正因为有了他们这种人的参与,许多事才更容易迎刃而解。
霜儿崇拜道,“小姐太厉害了,考虑的好周全!”
“本来就在夹缝里,不多考虑一下怎么生存?”孟倾城挑眉,“对了,你也不必跟着我了,我自己去蓬莱阁吧,这院子里还得靠你盯着。”
孟倾城觉得有些时候还是一人行动比较方便,便留下霜儿守着,自己独自从侧门离开。
喻子琪等人这几日一直留守在蓬莱阁。
他们是谢沉舟中留下专门为了照应孟倾城的,但不好留在沅水苑常住,便如往常一般留在了蓬莱阁。
蓬莱阁与沅水苑距离本就不远,从侧门走就更近了。
孟倾城懒得去绕到正门,直接翻墙而入,将留在院中洒扫的小厮吓了个半死。
喻子琪及时赶过来,两三句话就将那小厮打发走了。
孟倾城看着小厮地带童装的背影,还有些担忧。
“孟姑娘不必担心,这院中的所有人都是自己人。”
“我倒不担心他是不是自己人,只是怕他吓出什么阴影来。”毕竟好端端的脑袋顶上飞下来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体验。
喻子琪看了一眼墙头,“孟姑娘怎么从……这里来?”
孟倾城挥挥手,“别提了,门里有人监视,门外有人堵着,从侧门出来反倒省心。”
喻子琪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姑娘需要属下帮忙吗?”
“不必了,我已经处理好了。”
喻子琪笑着点点头,将孟倾城引进内堂,待她落座才道,“最近几桩事属下都听说了,之所以没有擅自行动,一来是怕给孟姑娘惹来什么麻烦,二来,孟小姐对付这些人还是游刃有余的。”
其实,谢沉舟临走时的原话是,只要孟倾城不需要帮忙,他们就可以按兵不动,过多参与她的事,反倒会影响她的发挥。
不说还好,说起这茬,孟倾城又支颐叹气,“我只是给他们搭了个线而已,如今看来,搭线的人并非我一个。子琪姑娘认为这另外一个搭线的人是谁呢?”
喻子琪默了半晌。
其实许多事是绝对秘密,她不该透露的,奈何孟倾城冰雪聪明,主子将她留下是为了照顾好孟姑娘,自己这在这时候被她问到问题,当然不能撒谎掩饰。
说吧是泄露秘密,不说又是怠慢主子,她们做属下的实在太难了!
喻子琪见孟倾城还在盯着她,才踌躇了片刻,从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秦家。”
“是,我这是这么想!”
孟倾城扬起唇角,眼神中泛出慧黠之色,“谢瑞齐之所以提到东阁附近的观景台,应该也不是凑巧,毕竟这行宫里头,秦家的下人就占了半数。他会下意识用观景台做借口,一定是有下人常在他面前提起,事过之后,三皇子不会想不起来这茬,只不过现在他渔翁得利不去追究罢了。”
喻子琪有些震惊,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何谢沉舟在临走之前说不用特别关照她,这孟二小姐实在聪慧,根本就用不着关照。
通常生在京城的官家小姐都想不了这么多,而孟姑娘不过是个清河小官之家教养出来的,眼界应该没有京城养出的姑娘宽,却总是能如此理智地分析利弊,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孟倾城还沉寂在自己的思维中,“这不像是秦咏的作风,以秦咏的性格,绝不会让三皇子占去一分一毫的好处,而计划这一出戏的人,显然眼界更宽,有更深远的打算,我怀疑是……”
她抬眸望着喻子琪,缓缓道,“秦家的四公子秦启。”
喻子琪闻言,面上更为震惊。
孟倾城笑眼望着她,“如果真是秦启计划的这出戏,那他一定知晓闻希月在杀害杜妙一事中出力了,这样,往后就算三皇子娶了闻希月为妻,在知道自己的妻子参与了陷害齐国公府的命案,还会如往日那般疼爱吗?而他们两人本就没有多深的情愫,又因此生出隔阂,那三皇子与太尉府的关系也不见得入三皇子期盼的那般圆满。”
喻子琪嘴唇动了动,却久久没说出话来。
孟倾城一笑,端起手边预备好的清茶,“我知道你们有事不方便向我透露,当然也不想知道这其中秘密,毕竟秦家的家事与我无关,如果秦家真的发生内乱,首当其冲被害的人也不会是我。”
喻子琪抱歉道,“孟姑娘见谅,现在有些事情属下的确不方便透露。”
孟倾城点点头,“我懂,秦咏为人阴狠毒辣,自私自利。他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都是自食其果,没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只是,如今祈临使者还在境内,和亲之事还未商议,东陵皇城却一再出事,先是齐国公府被推到风口浪尖儿,然后太子选妃,三皇子可能即将面临议亲,如果秦家在这个时候出事……我担心的是你家公子这一番计划当今圣上和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