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杜铭奕的福,她成了个烫手的山芋,秦家的马车肯定是坐不得了,又不能骑马回去,在段欣强烈的邀请下,她只得答应乘坐怀德将军府的马车同行。
“孟妹妹要回去了吗?”
孟倾城刚要登上怀德将军府的马车,就听秦咏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是啊,不知秦大公子还有何吩咐?” 孟倾城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兄长受了伤,还需要在太子身边逗留几天,你又何必急着回京,不如同你兄长一同留下吧,正巧太子身边也需要人手,你们女子心细,想来还能照料一番。”秦咏说道。
孟倾城想过千次万次秦咏会以什么样的借口将她与太子或三皇子扯在一起,美人计,反间计,李代桃僵,这些都想过了,却没想到他巧妙借用太子的伤说事,让人想拒绝都不好意思开口。
这就开始行动了?
孟倾城凉凉一笑,自然是不会答应,“秦大公子说笑了,太子身边自有侍从,我去照顾,这恐怕不太合礼数吧。”
秦咏颇为正色道,“妹妹不必过谦,那些粗手粗脚的宫人怎得比得了妹妹,我听说四弟手臂摔断还是孟妹妹施针才得以恢复,妹妹医术过人,又心怀任义,怎得到了太子这里便心生畏惧了?妹妹大可不要怕,太子是个温和的人,不会为难妹妹的。”
“小女惶恐,我这点医术不过是清河时学来保命的,怎能跟太医院的大人们相提并论,太子身份贵重,还请秦大公子不要拿此事玩笑。”
秦咏的笑容逐渐凝固,他顿了顿说道,“那你的兄长呢?给亲哥哥治伤总不为过吧,这样孟妹妹也要拒绝吗?”
秦咏那张一向谦和的脸今日并不怎么好看,说到底秦家被诬陷的事到底是令他郁卒。
皇上在众人面前将案子交给秦启这个庶子办,办的好不好对于他来讲都不是什么美事,办的好了,皇上和父亲都会看中他的能力;办的不好,自己也难免受累。
所以他也需要把心头的抑郁发泄出来,孟倾城成了首当其冲,反正她早晚都是秦家的一枚棋子,有自己的使命,眼下太子重伤,他只是让这枚棋子提前发挥作用而已,到时候事成,父亲还会嘉奖他,也免得秦启一人风光。
孟倾城岂会想不到他怎么想,她真是服了,就孟长清受的那点伤,微不足道到可以忽略不计,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事?
“我替兄长谢过秦大公子的好意,只是哥哥昨日还和我说起,他的伤已经大好了,该是用不到治疗了。”
秦咏的脸色寒了下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认为的‘棋子’居然不听他的吩咐。
“那倘若本公子要求孟妹妹留下来呢?”说到此,秦咏也懒得搪塞了,直接道,“怀德将军府的马车这般狭小,恐怕坐不下孟妹妹,妹妹还是过两日再走吧。”
说罢,便对怀德将军府的管事示意,“刘管事,你还是先带段小姐回去,过几日,本公子自会将孟小姐送回京城。”
秦家大公子都这么说了,怀德将军府的管家哪里还敢载孟倾城,虽说怀德将军府和秦家也不大对盘,但也只是井水不犯河水,还不至于为了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闹不痛快。
刘管家心中有数,对段欣道,“小姐,那咱们就先回吧?”
“不行,”段欣是个直性子,但也看出不对,也跟着跳下马车,“刘叔,倾城都答应跟我一起回去了,我还跟我娘去了信,说倾城要去咱们府上做客,怎么能又反悔呢。”
她又对秦咏道,“秦大公子,既然是太子的事,倾城她一个小女子想必是帮不上忙,没准还会给你们添乱,你还是让她跟我们走吧。”
秦咏未语,但似笑非笑的表情含着三分冷凝。
“小姐……”刘管家面露难色。
见段欣如此说,孟倾城还有点感动,秦家本就不好惹,她也不想让朋友为了自己惹恼了秦家,可能还要连累怀德将军。
她拍了拍段欣的肩头,笑着说,“欣欣,既然秦公子看重我,执意要我留下,我也不好辜负了秦公子的好意,正好我也觉得这林子空气新鲜,想多留几日呢!”
段欣以为她没懂自己的意思,在暗处使了个眼色,让她千万别留下来,秦咏的心思也太明显了,把孟倾城留下,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孟倾城对段欣眨眨眼,又高声开口,“你们先走吧,就是伯母那边有点抱歉,你跟伯母解释一声,等我回京自会拜会伯母。”
段欣还欲劝劝,孟倾城努了努唇,又摇摇头,示意她自己会注意。
“段小姐莫非想和孟小姐一同留下?”秦咏笑问。
“若不是我爹催我回去,也没什么不可,”段欣跺了跺脚,只能恨自己没用,钻进了马车,“倾城,那你早点回来找我玩啊!”
孟倾城点点头,目送怀德将军府的马车离去。
“孟妹妹似乎和段小姐私交不错?”秦咏问道。
“是呀,”孟倾城毫不迟疑的点了下头,“段姑娘出自将门,是女中豪杰,真性情,我很欣赏。”
秦咏附议,笑道,“那倒也是!将门风采,岂是一般闺秀可比的,只可惜我们秦家无女啊,父亲盼了多年也没盼来一个女儿!”
孟倾城扬眉一乐,“秦公子说笑了,秦将军位居百官之首,秦府的公子更是一个赛一个出彩,谁有秦将军这等福气呢!”
这话含义颇深,秦咏听懂了,他淡淡一笑没做理会,伸手向前一引,“孟妹妹,请吧。”
孟倾城毫不拖拉的点头向前行去。
秦咏果真将孟倾城带来了太子的大帐。
太子的营帐中留守的人并不多,除了两名近侍和几位太医,并没有太多人随侍,堂堂一国储君,又身负重伤,这样的人员配备显然是不太符合要求的。
二人进了帐子,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孟倾城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此刻冒然出现在太子的营帐中,使得营帐中的众人面露疑惑的神色,却始终没人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