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地声音从段咫口中吐出,虽然声音极淡,全场却都能听见。
斑鸠感觉有些愕然。
这蝼蚁,居然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
真的假的?
唐小鸢一把抓住夏娜的手,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娜娜,我……”
“别!”
夏娜连忙按住唐小鸢的身体。
若是此时突然跳出去,那她们两个人可就糟了!
“你在跟我说话?”
斑鸠饶有兴致地盯着段咫,仿佛随时会吞吐蛇信子一般的毒蛇。
旋即,他拿出枪,递在了段咫的脑袋上。
“现在跪下道歉,再给我把鞋子舔干净,我就放了你。”
斑鸠晃晃沾满鲜血的皮鞋,盯着段咫的眼里全是蔑视。
“这句话还给你,顺便给我一只手,我就放过你。”段咫眼神无情,缓缓开口。
全场陷入诡异的沉默!
若是此刻往地上扔一根针,都能够听到针与地面撞击的声音!
“这小子是活腻了吗?还是以为自己有钱就天下无敌了?”
“卧槽,他这次不死我直接吃屎!”
“快闭嘴吧你们,没见斑鸠已经生气了吗?!”
……
不起眼的角落,唐小鸢差点吓跪了。
段咫这是哪来的勇气?
斑鸠带着这么多人,还有枪,为什么要硬刚啊!
夏娜更是撇撇嘴:“小鸢,还好你刚才没去找段咫!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神仙了?!”
唐小鸢心里一揪。
好朋友在自己面前说自己心上人的坏话,关键她也感觉这话说得对,不由得心塞。
她现在自然是没有勇气再出去的,楼梯口处,还能听到那个被斑鸠一刀砍伤的小弟的哭嚎。
斑鸠的残暴已经在她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或许很快,段咫的死会给自己的心蒙上一层更黑暗的阴影。
段咫身旁,被推开的谭怜爱毅然站了出来,说道:“斑鸠,这是我们右发区间的内部问题,跟他没有关系!”
“现在的你不过是阶下囚罢了,哪来的资格在这儿给我灌药!”
斑鸠说着,又看向段咫:“看来还是个愣头青啊。”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口无遮拦的人最容易死掉啊!”
“行吧,现在你也要死!”
“咔哒!”
保险扣动!
“怕不怕?”
斑鸠诡异地笑着,掌握别人生命的感觉,是那么让人上瘾。
“没什么好怕的,有点想笑,但是你太丑了,我笑不出来。”段咫面无表情。
嘶!
一群人都看呆了。
这人临死都这么装逼的吗?
不过段咫这有恃无恐的样子,看起来其实十分有型的,只是有型也就这么几秒了。
等下他的脑袋会破出一个大洞,血汩汩流出。
他的眼睛会逐渐失去神采,最后永远死去。
“混蛋!”
斑鸠眼里寒芒大盛。
小小一只蝼蚁,临死之前还敢在自己面前狂吠。
不可原谅!
斑鸠在右发区待了这么些年,从来就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咋呼辱骂。
因为他用无数人的惨死证明,所有与他为敌的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曾经不是没有人惹过他,惹他的人不止是自己会出事,斑鸠还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祸及家人。
一人得罪他,一家人便不得安宁。
以前一个家里稍有资产的二代看他不爽,当着他的面嘲讽。
而后没过多久,那个二代女朋友的尸体就出现在了他的床上。
而这只是开始,那个二代在花盆里发现了自己母亲的脑袋,茶杯里发现了父亲的手指。
他夜里醒来,发现父母的尸体又被缝合之后,吊在了他房间的天花板上。
斑鸠的手段之残忍,在整个右发区都是极为出名的。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突然不想你就这么被一枪打死了,我要狠狠地折磨你,折断你的手指,剥下你的皮,拔了你的眼睛,割断你的舌头,让你求我杀了你。”
斑鸠的声音仿佛夜枭一般,刺耳而鬼桀。
他缓缓拉下手枪保险,而后将手枪放进衣服内衬口袋。
他活动了一下修长而惨白的手指,手掌一翻,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出现在他的手上。
刀身寒光凛凛,刀刃处甚至还隐隐散发青色光芒,显然是猝过剧毒的。
“呲!”
匕首划破空气,极快的速度下,空气竟都是发出哀鸣。
站在段咫身边的谭怜爱心里一突。
若是自己全胜之时,这垃圾一刀能对自己有什么伤害?
只是她毕竟修为尽失,眼光虽在,身体却无法反应过来。
她想要推开段咫,只是身体跟不上思维。
以斑鸠此刻的力量,段咫只要擦中一下,便是非死即残。
然而,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段咫的身体竟迎着刀锋而去。
“找死!”
斑鸠苦练匕首多年,匕首在他的手上,就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亲密。
匕首手法极尽阴险刁钻,杀伤力极强,这才被广泛运用于军中。
“切,真是垃圾。”
斑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是这抹冷笑却突然僵硬在他的脸上。
段咫被划破的身影没有流血。
而且身影越变越淡,最后竟凭空消失在空中。
“什么?!”
段咫瞬间爆发出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估。
这人不止是一个富家子弟,而且实力高强,很有可能是谭怜爱请来的帮手。
不然,怎么可能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突然出现?
斑鸠得到了他想要的真相,眼里的不屑却又占据他的情绪,大力自己都已经击败,区区一个速度稍微快一点的毛头小子,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
段咫此时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斑鸠身后,轻轻抬起一只手,斑鸠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躲!
必须要躲开!
斑鸠从段咫那手上感觉到了浓浓的对死亡的威胁!
段咫抬起的手并没有落下,而是就那样放着,任由斑鸠逃开之后,他才收回手。
“给你一次机会了。”
段咫的声音在沉闷的空气中响起。
此时的酒吧音乐早在斑鸠等人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关掉,于是段咫的声音便愈发穿透人耳膜。
“你!”
斑鸠背后一身冷汗,随之而来的,则是惊怒。
这年轻人!
自己竟然大意了,这哪里只是大力的水平,明明已经达到当时徐爷的水平了。
看向此时束手而立的段咫,场上再没有一个人敢小看。
这分明就是跑来扮猪吃虎的主子啊!
说不定,还是谭怜爱特地叫来的外援。
不然,谭怜爱为何竟是会对他刮目相看?
什么能够品出酒中真意,都是假的!
段咫却是没有理会斑鸠的惊怒,徐徐出声。
“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跪下道歉再把我朋友的鞋子舔干净,留下一只手,结一下医药费,就这样。”
段咫还在“好心好意”劝阻,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和蔼的和事佬。
“哼,做梦。”
斑鸠的表情扭曲,才杀了一个徐爷,又来一个人想要压在自己头上?
不可能!
他一甩手,几把飞刀以刁钻的角度向段咫轮旋而去。
段咫一个侧身躲过这些飞刀,斑鸠的身影此刻却出现在段咫的身后,匕首刀尖向段咫背心处急刺而去。
“雕虫小技。”
段咫一挑眉毛,斑鸠再次刺破他的残影。
出现在斑鸠身侧的段咫没有丝毫犹豫,抬腿。
一记与方才斑鸠踢伤大力的鞭腿!
段咫的鞭腿却是直接将整个空气都轰爆了。
空气刮起狂风带动桌椅酒杯,斑鸠被段咫一腿抽在墙壁上,整个身体如同动画里的人一般,嵌入了墙体。
斑鸠与段咫鞭腿接触的左手,已经拧成了麻花状,里头的骨头炸裂成粉碎,没有一丝治愈的可能,除非是灵丹妙药。
“我说过道歉就可以的,为什么要受这皮肉之苦?”
段咫轻轻拍了拍裤腿,将不存在的灰尘拍飞,看都没有看墙上的斑鸠。
斑鸠已经七窍流血,只是身为古武者,强横的生命力让他依旧存活。
他颤颤巍巍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颗血红色丹药服下。
只见斑鸠的身体就像是充了气一般瞬间膨胀,看起来竟比大力还要强壮。
转眼间,他已经从墙上落下,那扭曲成麻花状的左手竟诡异地又修复了。
斑鸠服用的,自然是狂暴丹。
古武者间拼命用的药物,一旦服用此药,实力会大幅度提升,不过服用药物半个小时之后,身体会整整虚弱半年,而后修为更是无法寸进。
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两千的做法了。
“今天我们两个人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斑鸠怨毒地盯着听到动静又转身的段咫,眼里杀意仿佛凝为实质。
狂暴丹让他体内劲力暴走,战斗之时也不再使用匕首,而是大开大合,以鹰爪功对抗。
一道利爪似从天边来,卷向段咫。
“怎么就这么不自量力呢?”段咫摇了摇头,低声呢喃。
他的战力已经达到七品,相当于实地境的古武者,而斑鸠,不过是区区一个黄境,两人的差距何其之大?
只见段咫身形一转便躲过这狂暴一击,而后一手抓住那手腕,一折。
斑鸠的手腕被强硬折断。
“啊!”
剧烈的疼痛让斑鸠惨嚎,但段咫并不为所动,直接一掌拍出。
刹那间斑,鸠的身影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远。
空中断断续续一些血迹,在酒吧偏暗的灯光下,仿若就是风筝的线。
整个酒吧再次陷入沉寂!
谭怜爱张着的檀嘴一直忘了闭上,妩媚与清纯并存,魅惑天成,但此时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段咫身上,那个孤身少年,竟仿若神明一般耀眼。
夏娜呆呆傻傻地看着段咫,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段咫?
简直就是仙侠世界里面的仙人啊!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闻着酒吧的酒味喝醉了,但这么多人的眼睛看着,她找不出一丝反驳的理由。
唐小鸢痴痴呆呆地看着,眼睛随着段咫一次次击败斑鸠而异彩连连,但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又逐渐暗淡。
段咫越是耀眼,她心里的惶恐与无助更加巨大,恐慌仿佛化为一个黑洞,将她牢牢吸进去,她就这样旋转着,陷落在黑洞之中。
段咫走向邬牙,此时邬牙额头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而且这里是酒吧,自然不缺少酒精,他就地取材,给自己的伤口还做了个消毒。
“刚才他是哪只手动的你?”
“啊?我也没看清楚。”
虽然震惊于段咫的高强实力,但毕竟是朋友,邬牙倒也没太在意段咫的实力。
“那就换个说法,你想要他哪只手?”
段咫继续问道。
“呃,那就右手吧,让他以后自嗨都得用不熟悉的手,想想都挺好玩的。”
“要是他是左撇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