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牙无语凝噎。
当个,这个时候,讨论这玩意儿合适吗?
好吧,他完全忘了,明明是自己先提出来的。
“算了吧,他手都已经废了。”
“没事,再废一次!”段咫的眼神在地上扫视片刻,找到了斑鸠掉在地上的匕首。
捡起,向斑鸠走去。
“我朋友说要你的右手,你应该没问题吧。”
虽然是一个疑问句,但段咫说出来,确实陈述句的语气,仿佛这就是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一般。
狂暴化的斑鸠在地上哼哼唧唧,仿佛听不懂段咫说的什么。
“不说话当你默认了。”
段咫没把斑鸠的哼哼唧唧当做语言,毕竟听不懂。
他一甩手,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匹练。
刀光一闪,斑鸠的右臂竟高高扬起飞远。
痛觉姗姗来迟,斑鸠拼命地捂住左手肩膀,那里平滑一片,却都是血肉。
“啊啊啊!”
哀嚎似野兽。
斑鸠彻底清醒过来,眼睛瞪得极大,仿佛在经历人间炼狱。
“你看,受伤其实还是很疼的,你要理解别人的伤痛。”
段咫啪嗒一声,将斑鸠的匕首丢在地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谭怜爱找来的帮手?!”
斑鸠疯狂咆哮,整个二楼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声音。
“不是!”
段咫冷漠回答。
“若是你不惹我朋友,我说不定就走了。”
躺在地上的斑鸠突然起身,身形朝楼梯处飞射而去!
这种情况,只能逃!
“谭怜爱,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你还是现在就回来吧,还没跟我朋友道歉呢。”
段咫的声音如影,随形地在斑鸠耳边回响。
身形追上斑鸠后,段咫双腿站定,以腰发力,腰带肩,肩带肘,肘带拳,浩然气势蓬勃而出。
这一拳仿佛将所有人的心神摄入,众人只感到自己眼前一晃,然后便短暂失去知觉!
风暴中心的斑鸠感受最深!
拳头直接击中斑鸠的侧腰,他顿时倒飞而去!
身体被攻击地如同破袋子一般的斑鸠再次撞击在墙上,然后倒下。
二楼的墙壁,现在完整的已经所剩无几了,似乎段咫每一次稍稍用力一点的攻击,就会摧毁一整片墙。
这还是段咫压制了力量的结果。
若是他完全爆发,这小酒吧哪里能承受得了他的威力?
“哒哒哒……”
段咫再次走向斑鸠。
对方的身体微微起伏表明自己还活着,但恐怕也活不长了。
就在段咫马上要靠近斑鸠的时候,异变突生。
斑鸠翻身,打开保险的手枪已经激发。
“砰!”
众人一惊,胆小的已经闭上了眼睛。
段咫完了!
然,大家久久没有听到人体倒地的声音。
他们睁开眼,段咫依旧平稳站立。
只见段咫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颗子弹!
子弹与皮肤接触的地方还冒着青烟,段咫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
“这……”
“我滴妈,拍电视剧呢!”
“火云邪神也没这么牛逼吧!”
……
骇然之声中,段咫松开两根手指,子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而后又弹跳几下,落在地上碎杯子上。
连枪都无法将这个人杀死,这究竟是什么物种?!
“还不愿意道歉,那我就要继续了。”
段咫声音无波无澜。
实际上,不管是七品术法师,还是地境武者,想要在零距离徒手接子弹是不太现实的,起码得达到八品,也就是天境才行。
但段咫不一样,他实力上线,还有着神识之力加身,辅助之下,自然而然可事先徒手接子弹这一门绝活。
斑鸠手一软,手枪落地。
他从未有过如此绝望,连最大的依仗手枪都没有用,自己还能干什么?
“我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斑鸠方才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仿佛还在耳边响起,生命面前,能够苟活,也比死掉好。
至少,活着就有希望。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是跟我道歉,跟我朋友道歉,该怎么道歉,你应该知道的吧?”
段咫的声音再次响起,斑鸠只感觉自己就像面对着世间所有的恐惧,他一只手撑着地,在地上爬向邬牙。
右手断口处血依旧在流,失血有些多,他的脸色已经发白。
“先生,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您的医药费用我一个人全包了,若是您不满意……”
斑鸠的舌头已经伸出来,想要舔邬牙的鞋子!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
这就是所谓的斑鸠,在死亡面前,依旧卑微地做起了舔狗。
真——舔狗!
邬牙连忙收回腿。
被这种人舔,他感觉自己能恶心一整年。
大力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看着段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就是强者的力量吗?
自己曾经对强者的认知,还是太过肤浅。
谭怜爱美眸瞪的大大的,激动而难以置信!
这个年轻人,竟是如此强横吗?!
其他吃瓜看着段咫,仿佛看到了神人一般,若是能抱住段咫的大腿,自己等人岂不是要发了?!
只是段咫脾气不知道如何,自己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若是惹恼了段咫,那必然是死路一条!
段咫的身影犹若神魔矗立在场中央,夏娜看着他,竟有些无言。
什么时候开始,段咫已经变态到这个地步了?
就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能耐,所谓道上大佬,或许都会被打得屁滚尿流!
这
唐小鸢见段咫将斑鸠等人折服,眼里开始还是很欣喜的,但末了又突然有些莫名的悲伤。
若是没有自己当时的不信任,现在自己就可以跳出去抱着段咫开心地又跳又叫,不至于现在躲在这里。
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后悔的。
难怪段咫当初敢和龙傲天叫板,并不是因为狂妄自大,而是确实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对龙傲天的不屑罢了。
因为对段咫理解一无所知,还自以为是地选择不信任,她的人生里,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有段咫的身影了。
她后悔了!
唐小鸢从来就没有产生过如此巨大的悔意,她心里压抑得像是窒息一般。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呼吸,都给自己带来极大的痛苦。
沉默依旧占据着整个酒吧。
今晚这一出戏,简直已经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反转再反转,他们脑子已经有些转不过来了。
在事情发生以前,没有人会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强如大力,被斑鸠虐得死去活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竟然被突然出现的小小一个段咫打成这样。
当斑鸠跪地求饶甚至都要去给邬牙舔鞋以求段咫原谅时,他们发现,原来高高在上的大佬,也是怕死的。
曾经在神坛俯视着自己等人,掌控整个区经济命脉的大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
斑鸠他拼尽全力,没用!
吃狂暴药,没用!
开枪,段咫直接就徒手夺子弹!
什么攻击在段咫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斑鸠甚至都没有伤到段咫分毫!
或许段咫手指夹住子弹的时候,是有损伤的。
嗯,子弹高速产生的高温,让段咫手指上的皮肤微微灼伤了丝毫?
他们都快要理解斑鸠当时的绝望了!
在自己面前的,是实力远远超过自己的强者!
自己最得意的放冷枪,对段咫都丝毫没有作用!
那自己还能做什么?
无非是做选择罢了!
要么选择被段咫虐死,要么就低头!
斑鸠自然是选择低头的!
活着总还是比死掉好的,自己地位又不低,不活着享受?
于是,斑鸠果断送上了两幢山庄的钥匙,其中含义懂的都懂。
那两幢山庄是他的私产,里面养了不少女人,这回自己走后,得赶紧派人搬走了。
邬牙其实并没有太过在意,自己毕竟只是磕破了额头上的皮而已,流血多才有点吓人,比斑鸠的伤势不知好了多少。
他将方才没被战斗波及的酒放在嘴边继续喝着,经过段咫的说法,他似乎也觉得这酒并没有自己之前喝的时候那么美好了。
“先……先生,我们能走了吗?”
斑鸠小心翼翼地看着同样在喝酒的段咫,虽然他是向邬牙道歉,但真正有决定权的还是段咫,自然还是要过问段咫态度的。
此刻,他断臂处还在往外渗血,画面一度骇人。
段咫毫不在意,甚至还盯着那儿好好研究了一会儿。
这一刀刀口切的不错,想来是这刀比较好。
见斑鸠脸色越来越苍白,段咫这这才玩味开口:“怎么,还想等我请你吃饭,要不你定地点?”
“怎么敢叫先生请客,今天您在这里的消费,我买单!”
说着,斑鸠赶忙吩咐手下将段咫和邬牙的消费结清。
“在下这次身体不适,等养好身体再大摆宴席宴请先生!”
斑鸠点头哈腰疯狂鞠躬,一边鞠躬,一边慢慢向楼梯口走去,眼睛紧紧盯着段咫,生怕段咫一个不高兴,又要动手!
“等等!”
段咫突然开。
“先……先生,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斑鸠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此时的所有动作都带着讨好与卖惨,毕竟自己的生死,在段咫面前不过是随手就能了解的。
“你认不认识符和?”
“他……他是我表哥。”斑鸠顿了顿,问道:“先生与我表哥见过?”
“嗯,你战斗的一些痕迹跟他有些类似,只不过他的攻击大开大合浑身正气,你却走的是阴狠路子。”
0斑鸠尴尬一笑。
“是的。”斑鸠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道:“敢问少侠大名?”
“我叫段咫。”
“段咫?”
斑鸠一懵,旋即瞳孔一缩,如遭雷击。
段咫?
那不是虐杀黑之邪蛊师,今年金陵市道上的道主,一尊神级强者么?!
这他妈的竟然是段咫?!
自己方才要是知道对方就是段咫,斑鸠怎么都不可能来找事,绝对马上扭头就走,不带一丝犹豫!
堂堂道主,跑到这个垃圾酒吧来干嘛?
自己旗下也不是没有酒吧,自己酒吧里也不是没有美女,为什么不来自己的地盘?
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在别人的地点给撞上了?
这运气真他娘的背!
心里跳过无数个无语念头,但是就当下的场合,斑鸠的反应却是丝毫不慢的。
只见他猛地一躬身,以一种敬畏到了骨子里的声音开口。
“竟然是段先生,表哥数次跟我说起过您,对您尊敬无比,在下对段先生也是敬仰非常,没想到今日竟打搅了段先生,实在是不可理喻,请段先生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