籁一发等人全被这意想不到的景象惊住了,一时间目瞪口呆,神情骤变。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吕玲都没有反应过来,好半晌,她才赶忙冲过来制止。
“快放手,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沈巾的面色青紫,脖颈处青筋根根爆出,进气出气都很困难,眼看着就要被段咫给活生生的掐死了。
这家伙的爸爸是衡生局长!
他绝对不能死在乔见山庄,否则这里的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吕玲的惊呼传到段咫耳朵里,令他神情一顿,力道减轻。
沈巾没了束缚,一下便摔到了大理石地板上。
今天这场局子是乔韧敛办起来的,要是在这里处理人命,应该会让他很头疼。
再说,王霸还是沈巾的姐夫,三分薄面是要留的。
人情世事嘛,没有办法,面子上大家得过的去。
“呕……吭哧吭咳……”
沈巾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喉咙被掐的过久,导致他一阵干呕和剧烈的咳喘,两只眼珠不断无意识的涌出生理盐水,嘴里唾液满溢出来,沾的下巴上全都是。
濒临地狱的窒息感!
差一点他就死了!
沈巾清楚的意识到,段咫并不是在吓唬他。
如果不是吕玲阻止,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是真的会被这个人给掐死的!
“发姐……你觉不觉得这人有点古怪啊?他为什么好像……一点不怕沈少?甚至还有点看不起沈少的感觉?”
一直在看热闹的几个女主播受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其中一人凑过去,和籁一发窃窃私语。
谁人不知沈巾的家世?
金陵还真没几个敢这么对沈巾的人,更何况还是生怕动静不够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掐他的脖子。
这个吕玲的乡巴佬朋友……
要么身份地位比沈巾还要厉害,完全有恃无恐!
要么自己的能力超群,根本不畏惧沈巾背后的势力进行报复!
总之,他必然是个有绝对依靠的人,否则定然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辱沈巾。
“想什么呢?我看他应该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二愣子罢了,根本意识不到沈巾背后的势力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没被收拾一顿不知道厉害,看着吧,这人的下场一定很惨。”
籁一发说着,努了努嘴:“往那里望一眼,瞧瞧是谁来了?”
几个女主播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梳着大背头,身穿西服马甲的男人正带着打手向这里匆匆赶来。
“我知道,这是乔见山庄的总管事九叔!”一个做过功课的女主播挑眉道。
九叔承办过无数的大型宴会,是乔韧敛手下颇得赏识的左右人,为人八面玲珑,善于左右逢源,乔韧敛将这一座耗资巨大的乔见山庄交给他来管理,足以见到他的能力和受重视程度。
“九叔来势汹汹啊,想必是来为沈少主持公道的吧?”女主播们开始对段咫投以同怜悯的目光。
沈巾有钱有势,背后家大业大,惹上他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更何况是一个没有教养,行为鄙陋的乡巴佬呢?
她们正感叹着,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注意到九叔的到场。
众人彼此交换视线,默默原地等待吃瓜。
大管事都被惊动了,看来事情很快就要被处理妥当了。
九叔黑着脸,负手迈进大厅,在众人亮闪闪的视线中沉声喝道:“破坏乔见山庄今日宴会秩序者何在?”
他这一声顿时平地起威信,众人纷纷缩手缩脚,生怕被他瞪视。
籁一发几人没有说话,但眼里充斥狡黠,静待事端发展到最有意思的高潮。
沈巾的几个好友倒是先开始打抱不平,手脚并用,支棱起自己,胳膊一伸,众口铄金。
“就是这个家伙,九叔,你快看看咱们沈少都被弄成什么样了,这人践踏乔见山庄的底线,您要立即对他执行惩戒!”
九叔顺着他们所知方向看去,就发现沈巾还趴在地上,脖子肿了一圈,泛着青紫,满脸糊着自己的口水,咳喘声到现在也没止住,一看就是被人下死手掐过了。
九叔眼睛一放到沈巾身上,脑海中就立即调出来有关他的家世势力,神情立即就不好看了。
他大跨步走过去,把沈巾搀起来:“沈少,我向您表示最真挚的歉意,这是我乔见山庄的过失,竟然让您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还请您见谅,我一定会给您一个公平的结果。”
吃瓜群众不禁在心中赞叹。
九叔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啊!
这一上来先检讨自己的错误,招揽责任,不论自己有没有错,态度摆出来就很让那个人心里舒服!
“你们……把他给我按住了!”九叔视线凝在段咫身上,对自己带来的打手打了一个“上”的手势。
他在搀扶沈巾的同时,也对段咫进行了评估。
从衣着、年纪、阅历来看,这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年轻,没有势力不说,还应该是个傻憨憨。
今天的事情,就算他不收拾他,沈巾过后也一定会死命报复。
但既然事情是发生在乔见山庄,他就必须先对沈巾做出有诚意的表示,否则很容易在沈巾和他背后的势力眼中留下污点。
九叔一发话,一群打手就立即发动电棒等武器,慢慢靠近段咫,呈包围他的趋势。
这里边大多是乔见山庄雇佣来的高手,个个虎背熊腰,全是练家子,基本上都是以一打三的能手。
段咫被他们渐渐包围起来,众人咂舌,这根本没法逃脱了。
“等一下!”打手们刚准备好扑上去,就听见沈巾忽然出声制止。
他摆弄自己的衣领,擦干净自己的面颊,最后抻了抻衣角,再一次回到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状态,还人模狗样的抹了一把自己涂满发胶的头发。
但他投注向段咫的视线却是寒光凛凛,一脸凶恶。
“像你这种有胆子对我公开动手的人,我还是头一次遇见。”沈巾咬牙切齿道。
“我甚至有点欣赏你的胆量了,叫这么多人围攻你,不符合我的教养。”
“而且你是吕玲的朋友,吕玲对我很重要,我卖她一个人情,今日你对我做过的事,不予追究。”
沈巾一摆手,让他的好友们大跌眼镜。
不追究了?
今天这是个假的沈巾吧?
他的眼睛里不是最容不下沙子吗?
就这么……算了?
大多数人不明所以,满腹疑虑。
没人能在这种卡脖子的侮辱之下既往不咎吧?!
但还有少数人露出了然的目光,明白了沈巾的意图。
果然是衡生局长教导出来的儿子,这样不仅能展示自己的宽宏大量,为自己的人品加分,还能在吕玲这里刷一波好感和赚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得到的好处,比整死这个段尺只大多了!
并且,明面上说一笔勾销,暗地里要怎么收拾段咫,又有谁知道呢?
吕玲则是相信了沈巾不追究的话,替段咫高悬的心放下了。
如果沈巾一定要报复段咫,凭他衡生局长老爸的势力,段咫恐怕真的要遭上一番罪。
即便她知道段咫也是有本事的人,但想必对上沈巾背后的势力,最后的结果不死也要脱层皮。
“你对我冒犯的事情我虽然不追究,但是作为乔见山庄老板的老铁,另一件事我不能退步。”沈巾嘴角暗自勾起。
“这次的盛会是由山庄老板乔韧敛承办,邀请函在三天前就已经发放完毕,而想要进入这个宴会大厅,只有手持邀请函才有资格,但凡位于受邀之列,都是上流阶级中顶层青年圈子里的人,而你,不通礼仪,满身流氓做派,我有合理的理由质疑,你根本就没有邀请函,是混进来的!”
这话刚一落,众人又捧起了新的瓜。
连邀请函都没有,就敢到乔见山庄骗吃骗喝?
还冒犯沈少?
这人怕不是嫌命长吧?
他还要得罪多少大人物!
一个富家子弟站出来:“我觉得沈少说的有道理,这人就连基本的配饰都没有,完全不知道出席宴会应该如何装扮,一看就不像来赴会的,反而像是个司仪!”
一有人表示赞同,其他人的目光就立即被牵着走了,纷纷开始怀疑段咫的身份。
“空口白牙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拿出证据来呀!”吕玲挡到段咫身前,替他遮住望过来的恶意打量目光。
沈巾和段咫现在搞得针锋相对,很大程度上和她有关,因此她必须为段咫辩护。
吕玲的挺身而出让众人回过神来,想起来事情的起源。
沈巾和段咫本来就是有几乎不可化解的矛盾的,那沈巾的话就不能全信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公报私仇,借机报复?
沈巾神情没什么变化,但语气更低哑了。
“吕玲,你先别急着维护他,为何不让他自己拿出证据来自证清白?要是他真有邀请函,事情不就皆大欢喜了吗?嗯?你说呢?”
沈巾说完看向九叔,后者立即拨开围着段咫的打手们,走到他身边,语气不大客气。
“这位先生,我要检查一下你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