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我要报警了!”沈静云尖叫着,解锁手机,可是屏幕忽闪了两下,没电了。她简直绝望,只能高喊救命。但这条酒吧后街人迹罕至,没人能听见。
沈静云路过一个花坛,一个壮汉迅速来到她面前,对着她大喝一声。
“啊——”沈静云吓得往旁边一倒,膝盖剧痛,抬手一摸,那花坛竟不知怎么全是碎玻璃,深深地扎进肉里。
手上全是血,很唬人,不过只是皮外伤。沈静云狼狈不堪,也顾不得疼,爬起来挣扎着继续往前跑。可是跑了一会儿,回头,那些壮汉又一下消失了。
来的蹊跷,走得莫名,不确定还会不会出现。沈静云害怕万分,想着该往哪里躲,而刚好,附近有个垃圾堆。几乎是这条街唯一能躲的地方,只能硬着头皮钻进去,旋即被熏得作呕。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垃圾堆比平常看到的都要脏,都要恶心。而她的腿还在潺潺流血,接触这些脏东西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烂掉。
沈静云哭出声,可是街道又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于是她只能捂着嘴,咬着自己的手指。
昏昏沉沉的一夜。
天亮了。
“嗡——”
言寒勉强睁开眼睛,被茶几上狂震的手机惊醒。
她跌跌撞撞下床,路过餐桌,发现顾问之准备好了早餐。
捏起一块三明治,拿起手机点了接听。
“喂?”
“言言,东西我给你搞到了。”打电话的是明荔。
“真的?”言寒咬了一大口三明治中间的火腿,一本满足:“好兄弟,够意思!”
“可是你要这个做什么呢?”明荔手中一张邀请函,是帝都一场珠宝展览,时间就在今晚,本来所有商家的位置都选定了,可是明二少爷出手,硬是撬来了最佳地段的展位。
“IF珠宝准备参展?”明荔一脸想不通,“这只是一次小展览,格调很低的,你们公司愿意自降身价了?”
要知道IF珠宝虽然混的并不怎么样,可对外一直以言氏集团旗下品牌自居,言氏集团在珠宝领域颇有名望,是老牌的珠宝公司,行业里,能排进全国前三。
“他们当然不愿意,所以我才动员你,让你给我弄张邀请函。”这件事提的很突然,因为言寒也是临时想出来的,就在昨天晚上。幸好明荔给力,真给弄到了。这关乎她与沈烈的赌局。换句话说,关乎她在IF珠宝甚至整个言氏集团的生死存亡。
“我还是搞不懂啊,这对你有什么用处吗?”明荔抓着自己一头彩毛儿,怎么想都觉得这么一场规格极小的珠宝展览,改变不了什么。
“用处可大了!”言寒看了眼时间:“可是,你很快就登机了吧,晚上能到吗?”
“没问题的,保证把邀请函完好交到你手上。”明荔要来帝都,身为航空公司二少爷,飞来飞去别提多方便。而见了面,言寒还有其他事要拜托。
“辛苦你了,我等你,原因什么的等回头有时间再说。”现在解释的话太麻烦了,言寒还有一大堆准备要做。
挂掉电话,她打开柜子,柜子里是从秦城打包过来的行李。而在行李最里面,言寒取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子,与昨天沈静云包里的差不多。
盒子里装的是枚长命锁。
“言言,这是奶奶给你的,是送你的见面礼。”爸妈曾这样告诉她。
言寒远在异国他乡,可却是戴着这样传统而古老的长命锁长大,带着亲人的牵绊。据说这是言绣茵亲自设计,然后命人打造的,然而,老人家终究没能亲眼见到她。
言寒还在母亲肚子里六个月,言绣茵就因病去世,疾病本身并不致死,可是偏偏这时候,她撞破了丈夫与人偷情,还发现沈镇山偷偷转移了言家的财产,急火攻心,吐血而亡。
沈镇山为了掩盖妻子是被自己害死的事实,以及惨烈的死状,甚至没有举行葬礼,只是简单买了块墓地,把言绣茵埋了。转头把情人转正,将言寒父母发配。
言寒是沈镇山的亲生孙女,可是,言寒与沈镇山却可以说是不共戴天,她是一定要把沈镇山打倒的,还奶奶、父亲、言家祖宗一个说法!
“本来,我是打算将奶奶这长命锁带去展览的,我本来舍不得……现在好了,倒是有更好的替代品出现。”言寒将长命锁收起来,取出盒子底下的一台笔记本电脑。
言寒大学毕业离开顾问之,没拿什么东西,走的干净利落,唯独这台电脑,因为是顾问之特别定制送给她的礼物,里面有个超级定位系统,言寒觉得难得,才带走了。现在它正派上用场。
“我亲爱的姑姑,你手机号码是什么来着?”言寒翻查通讯录,狡黠的像只小狐狸,很快找到并将号码输入系统当中,一串小逗号爬过,地图很快给出了定位。
居然与她的位置基本重合。
“沈静云就在酒店?”言寒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也想透,对方肯定是还没放弃,还想着从她身上吸血,要她给钱,要她帮忙。禀性难移,这种蛀虫永远改不了依傍他人存活的恶习。
不过,对于言寒来说,这倒也给了她方便,因为猎物自己送上门了,反而省得她特意去找。很快换好衣服,言寒转着车钥匙出门,果然才到地下车库,一个女人就朝她奔来。
“言寒!”这尖锐刺耳的声音,是沈静云没错。
可是当言寒正面看到沈静云,倒是吓了一大跳。昨天沈静云逃跑的时候,还是身穿皮草,雍容华贵,然而一夜不见,她就蓬头垢面,浑身脏的不行,有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味道。
言寒捂住了鼻子。
沈静云腿上还满是血迹,已经干涸,但是还有玻璃碎片,以及泥垢,整体看来惨不忍睹。连走路都一瘸一拐。“言寒,你姑姑落难了,你不是理应帮忙吗?”
好一副理直气壮!
“你落难又不是我害的,凭什么找我?”难道是她逼着沈静云挥霍,逼着她卖房,逼着她身无分文,走投无路?咎由自取的人有什么脸说。
“你个白眼狼,你有没有心啊,我是你姑姑,你有什么理由不管我?”沈静云忍着腿疼,把手伸到言寒面前,“卡给我,我要去医院,我现在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钱?”言寒目光落在沈静云仍死死掐着的那个包包上,缓缓笑了。
这次倒是没再拒绝。
“给你钱可以,但你要给我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