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筝脸色骤变,来不及思考澹台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抱着小狼就往地上翻滚。
匆匆躲过一击。
可澹台冥的攻击更迭而至。
小狼为了救陆筝,被澹台冥拍到房间角落。
她凄惨的呜咽一声。
房间就这么大,陆筝根本无处可躲,本就处于劣势的她,眼睛红了:“澹台冥你发什么疯?!”
发疯?澹台冥是觉得自己疯了。
一想到她被别人触碰占有,他的嗜血因子再也压制不住。
他想杀人,想发泄!
首先就要杀了这个敢碰她的人!
至于她……恨他吧,他不介意她恨他。
澹台冥一言不发,只朝小狼攻击,途中不忘阻止陆筝去救。
“王!小心!”玄奇大惊。
澹台冥感受着背后有一掌汹涌掌风,若不避开肯定会受伤,他岿然不动,反而加大掌力,竟然要以两败俱伤之势取小狼的命。
陆筝瞳孔一缩。
不要!
她拼命挣脱控制,朝小狼扑过去。
“姑娘!”白笖尖叫。
澹台冥已经来不及收手,只能卸去九成力,可即便如此陆筝也扛不住,瞳孔一震,亲眼看到陆筝如破洞风筝般被掀飞。
背后掌力接踵而至。
高大的摄政王也栽倒下去。
“砰!”
“砰!”
两人摔倒在同一个地方。
“姑娘!”白笖目眦欲裂。
凌安曜脸色极其难看,惊慌失措的抱起满嘴鲜血的女子:“陆筝……你别怕,我带你去找御医,余城,余城!”
玄奇奔到澹台冥旁边,扶起自家王。
却见自家王半点不管伤势,只直勾勾盯着凌安曜,仿佛看到了什么惊天骇浪的事。
他,他……
澹台冥猛的扭头,看向匍匐在地上的小狼。
他艰难开口,语气有几分难察颤抖:“去掀开他的头发。”
玄奇照做。
小狼清秀、明显是个女子的脸露出来。
澹台冥整个人僵在原地。
“小狼顽劣,弄湿了衣裳,又只认姑娘一人,姑娘便帮她暂时换上凌将军的衣物。”落雨冷漠的扶起小狼,语气里的敌意几乎藏不出,“摄政王,奴婢不知您误会了什么,奴婢只知道您怒气冲冲的来,莫名其妙就动手,伤了姑娘!”
玄奇当即就要开口训斥。
可他找不到底气。
毕竟王的怒火来得的确莫名其妙。
“王,属下带您回去找令沢。”
澹台冥呆滞在原地,刚才有多愤怒,此时就有多后悔。地上的鲜血清晰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也是第一次,高傲自负的摄政王大人慌了。
他后悔没有查清真相。
可他……可他实在忍不住。
澹台冥咽下喉咙的猩涩:“去喊住凌安曜,让他把陆筝带到摄政王府去。”
皇宫里的那些废物,都比不过令沢。
楚南临见一个武将的人抱着重伤女子步履匆匆,接着便是有人扶着同样萎靡的人,大惊失色。
难不成这里面有刺客?
摄政王没事吧?
他焦急。
却见澹台冥大步走出来,抬手擦拭掉唇边血迹,神色是他没见过的懊悔与深重慌乱,玄奇小跑着跟在后面。
白笖套好马。
凌安曜把陆筝放上去。
“等等。”玄奇拦住,“摄政王府有比御医更好的大夫,王刚才是一时失手,凌安曜,如果你不想耽误陆筝的伤势,就把她送到王府去。”
最后一句话戳得凌安曜心软。
他知道,在上京最好的资源都在摄政王府。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愤怒,武将发起火来,威压不属于任何人,起码玄奇接不住,鹰隼微眯,是燃烧着怒火的冷意:“一时失手?本将军倒想知道,失手到什么程度才能够把人打成这样!”
等小狼上了马车后,白笖驱动马车。
“驾!”
一路疾行到摄政王府。
为了不让宸宸和安安担心,落雨直接把陆筝扶到令沢院子里。
令沢正躺在躺椅上呆呆盯着天空。
也不知在想什么,时而傻笑。
“谁啊?”被打断思绪的他不悦扭头,看清情况后一句国粹脱口而出,“卧槽,这是又有人刺杀澹台冥了?”
在令沢看来,也就澹台冥能让陆筝舍身相救。
救到如此地步。
看来也不是对澹台冥完全没意思嘛。
凌安曜冷笑连连:“是澹台冥把她打成这样的!”
令沢:“……”
他收回刚才的话。
令沢赶紧施救:“还好还好,伤不重,就是刚好昏过去了而已。”
相比之下,小狼挨的一掌更惨烈些。
小狼没昏迷,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只趴在陆筝床边悲戚呜咽着。
令沢不得不让人去请闻人音。
闻人音用蛊让小狼昏睡过去,再进行疗伤。
一切都弄得差不多。
“这是药。”令沢开了药方,瞄了瞄两眼猩红,拳头紧握得青筋都出来的凌安曜,和药童交代几句后走了出去。
玄奇在外面焦急等待。
见他出来:“陆筝没事吧?还能活吗?”
“有我在你放心。”令沢道,“凌安曜说是澹台冥把她打伤成这样,真的假的?”
“先去给王治伤。”
宸宸跑过来,快哭了:“令沢叔叔你帮帮我,安安他昏过去了!”
令沢:!!!
要不要这样子对他?
要么不忙,要么就都出事是吧。
玄奇拉着令沢的手:“王的伤很重!”
宸宸抱紧令沢的大腿,眼泪珠子和不要钱般的掉落。
“叔叔你帮帮我。”
令沢一个头两个大。
“我去喊闻人音。”
他把闻人音喊出来,在闻人音诧异的眼神里让她跟着宸宸去囹圄院,自己则跟着玄奇走。
并没走多远。
因为澹台冥就在拐角处的亭子里。
他负手而立,高大的背影写满了磅礴的强大,仿佛什么都击不倒。
近看便能闻到血腥气。
以及发现澹台冥的眼神不聚焦。
“王。”玄奇担忧,“陆姑娘没事,让令沢给您看看吧。”
澹台冥眼底慢慢有了光,声音嘶哑:“她真的无事?”
他那一掌很重,哪怕只剩一成力量,也够杀人。
令沢抚额。
是把陆筝当傻子,她不会卸力吗?刚才他都检查过了,陆筝是以最低伤害去接的那一掌。
这就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聪明如澹台冥都逃不掉?
“比真金还真!”令沢没好气道,“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
澹台冥被内力反噬,加上受了凌安曜一掌。
伤势比小狼和陆筝加起来还重。
令沢一边嚎自己命苦,一边实在忍不住:“你为什么要对陆筝出手?”
澹台冥沉默。
令沢认命的给他针灸,就在以为得不到答案时,听到嘶哑的声音略带痛苦迷茫。
“孤觉得。”
“孤似乎喜欢上了她。”
“啪嗒。”
令沢险些没捏住银针,目瞪口呆。
“你你在说一次??”
澹台冥盯着令沢,这一次不再有迷茫,而是冰冷冷的笃定:“孤喜欢上了陆筝!”
经过今天这一遭,矛盾多日的摄政王大人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心。
之所以会那么愤怒。
是因为嫉妒,因为占有欲作祟。
她果然还是得到了他的心……澹台冥半是苦笑,半是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澹台冥敢爱敢恨,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就该付诸行动。
“孤会把宸宸安安当作亲生儿子。”澹台冥并不反感宸宸,只是反感他们那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父亲,真想将那人挫骨扬灰,眼底掠过戾气,“她喜欢的、想要的一切,孤都会帮她得到!”
他会一点点替代那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
直到变得无可替代。
昨日还不屑和死人争宠的摄政王大人啪啪打脸。
令沢:“……虽然我很开心你认清了自己的心,但你有没有想过,陆筝并不喜欢你?”
“以及,你还是没说今天发生了什么。”
澹台冥沉默。
他自然知道陆筝不喜欢他。
经过今天这么一遭,可能还会有点厌恶……但是没关系,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时间,他有的是。
再不济他就将陆筝锁在身边,哪儿都不许她去,她只能是他的!
多年以后摄政王回忆起今天的硬气,只能边跪搓衣板边长叹:一步退,步步退,退到最后无路可退。
“今天孤误会了她。”澹台冥言简意赅,“她对你戒心不重,你去帮孤问问她想要什么。”
令沢:“……”
什么都不讲,神仙来了都出不了主意。
“什么样的误会?”令沢见澹台冥眼神凉飕飕的,赶紧解释,“不问清楚,我没法给你想办法,你也想早日抱得美人归是不是?”
澹台冥眼神嘲讽。
孤家寡人还给他出主意?
澹台冥还是把今天的事说了出来,知情者太多,即便他不说,令沢也会从别处知道。
令沢听完一整个震惊脸。
!!!
难怪能看清自己的心,这都快把人打死了!
“我的建议是,你去陆筝床前跪着。”令沢深深叹息。
这等误会,那堪比诛九族大罪啊。
澹台冥:“……”
当真有那么严重?
澹台冥脸色冰冷,吐出一个字:“滚!”
令沢叮嘱了几句,又回院子里拿了封蓝皮书给他。
“别说我没义气,最后一本。”
玄奇全程听两人谈话,听完他是崩溃的,王居然喜欢上了一个有两娃的女子,再崩溃也不影响他的忠心,悲哀的出主意:“王,陆姑娘有意想扶威武将军府,您可以从这方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