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侧妃思念成疾病倒,御医说要好好精养的暂不易见人一传出,赢得好一阵赞誉。
鹣鲽情深多年,太子果然没娶错人。
唯有永宁侯府一阵阴沉。
思虑成疾?怕是为了躲着他吧!
还用皇嗣威胁他?
陆世城冷笑,身上的伤口时刻提醒着陆锦想取他性命的事,要不是苗疆公主他都没命回来,悲哀又愤怒,喝了口茶水更是暴躁:“府里采购的是谁?茶怎么变得这般差了?!”
管家眼神闪烁:“估计是下面的人私吞……”
“罢了,茶先不管,去把赵姨娘给本侯找来。”
赵姨娘,是陆锦的生母。
性子温和如水,早些年很得宠,但年老色衰,陆世城也就不爱搭理了。
听说侯爷要见她,赵姨娘很是惊喜,激动的拿出金钗耳环往身上戴,紧张询问丫鬟:“你看我这样美不美?”
“姨娘怎样都是美的。”
赵姨娘打扮好一番才去见陆世城,委身温柔行礼:“妾身见过侯爷。”
陆世城早就等得不耐烦:“随本侯进屋。”
赵姨娘满脸羞红。
这大白天的不好吧?
如果是从前肯定拒绝,但自从姓柳的那个妖精来了后,侯爷已经好几年没碰过她,好在她生了一对好儿女,在府里也不至于太难过。
柳姨娘娇羞进屋。
一进屋才发现里面还有两个下人。
霎时有些悲愤。
“侯……”
“把她给本侯拿下!”
……
“啊!”
守在门口的管家听到这凄惨叫声,不由得浑身发麻,赶紧问旁边的心腹:“让你去找少爷回来,少爷呢?”
下人苦笑:“小的找不到少爷。”
自从昨天侯爷回来,少爷就和失踪了般。
管家暗骂几句没用的东西。
“吱呀。”
淡淡血腥气随着里面之人走出扑来,一个小盒子被丢给管家:“侯爷说把这个送到二小姐手里。”
……
陆锦坐在窗边发呆。
贴身丫鬟快步走进来。
“怎么样?”陆锦咽了口口水,“爹爹他当真没事吗?”
这丫鬟当然不是目睹她弑父那个,见证她那么丑陋的一面自然不能再留。
丫鬟:“奴婢按您的吩咐偷偷守在侯府门口等下朝回来的侯爷,侯爷很好。”
“侯府下人还送来了这个。”
她把一个廉价木盒子递出。
直觉告诉陆锦,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眼神微闪,她微微皱眉:“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我闻得想吐,离我远点,去把盒子打开。”
丫鬟没多想,有孕在身的女子总是娇弱点。
退到门边,她依言打开盒子。
不打开还好,一打开直接被吓得面色惨白:“啊!!”
盒子被丢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掉出来,翻滚到陆锦脚边。
那是一截手指!
明显是刚被砍下,血水都没流干。
手指保养得很好,上面有棕色的浅痣。
陆锦花容失色,这次是真吐了:“呕!”
“娘娘,娘娘,快来人啊。”丫鬟惊恐。
“住嘴!”陆锦狠狠的瞪着丫鬟,丫鬟从未见过陆锦如此狰狞的模样,不安闭嘴,照吩咐把门关上,再颤抖的把那截手指捡起来。
“你出去。”陆锦又恢复了温柔模样,“记住,今天你什么都没看到。”
丫鬟颤抖点头。
她一定会守口如瓶。
门刚关上,陆锦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气愤的把梳妆台上的首饰全部扫落,又急又怕的低吼,像即将被逼到绝路的疯狗:“啊啊啊!”
“陆筝你这个贱人!!是你,都是你害的!”
“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去死?!”
发泄了小半个时辰后,陆锦慢慢认清现实,盯着那根满是血腥的手指,温婉的面色一步步下沉,由沉变得疯狂。
身为父女,她太了解陆世城。
他不可能和她讲和。
本来想留着永宁侯府这块招牌当助力,现在看来,隐患比好处多,那不如就废了这侯府吧。
“爹爹,既然你这么绝情,就别怪女儿狠心了。”她喃喃自语。
……
临时府邸里,临王正左拥右抱的在钓鱼,哪怕美人在怀,他也心不在焉,若是细看便能发现眼底的愤懑和哀怨。
好不容易回到上京,那万俟敏找什么死!
害得摄政王要去草原。
等他回来,自己早就回封地了。
还有那个凌安曜,真是油盐不进,摄政王好不容易交给他一件事都没能办成,害得他无颜去相送。
“王爷,门口有人丢了这个过来。”侍卫拿着一个厚厚信封。
楚南临兴趣缺缺:“你替本王看看,看是什么玩意。”
“王爷,来吃颗葡萄~”
侍卫拆开信封,不看还好,一看表情就精彩起来。
他看向两个美人儿。
美人儿很识相,娇笑一声退下。
侍卫左右环顾,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低声道:“王爷,这里面是永宁侯这些年走私贪钱的罪证,甚至还有买卖官位。”
楚南临半点不觉得稀奇。
上行下效,他父皇都那个死样子,这些臣子能是什么好货色。
“你说,本王要是把这个捅到父皇面前,他是不是就会让本王滚回封地?”楚南临隐隐记得,永宁侯府貌似是太子的岳丈家。
摄政王不在上京,他觉得这地儿待着没意思。
很没意思。
侍卫无语:“您就不能上进点吗?”
楚南临自嘲:“本王的出身摆在那儿,早就认命了,再说就是当上太子又如何?你没看到楚南华天天应付这个应付那个,跟孙子一样,本王的唯一目标是摄政王!
怎么,你嫌本王给你的俸禄太低?”
侍卫嘀咕,您这目标更无法实现,还不如当太子。
摄政王那是谁?是大夏高不可攀的神!
“那这信不管了?”
“管什么管,对本王半点好处都没有。”楚南临冲远处的美人招招手,“对方下定心要对付永宁侯府,肯定不会只把这些送给我,烧了吧……对了,凌安曜那边盯紧。”
可怜凌安曜,处处受牵制。
皇帝刚对他放松,回京的临王三天两头拉着他去喝酒。
一个劲儿给他塞女人,凌安曜疾言厉色的拒绝,临王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无所畏惧的再犯。
烦不胜烦!
“将军,临王又……”
凌安曜:“让他滚。”
“可是……”
凌安曜:“你也滚。”
……
官道上一辆疾行马车里。
阿大正禀告着上京城发生的事。
“被逼成这样都不肯离开。”赢离慢悠悠的取出一块玉佩,樱唇微勾,“看来这块玉佩,是个好东西啊。”
阿大:“有没有可能是兵符?属下听说凌家军很久没有全体出动了。”
这块玉佩并未藏着兵符。
玉质中成,也不昂贵。
正是如此才引人怀疑。
赢离漫不经心:“是也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凌安曜被困在上京了。”
和他抢筝筝的,有一个就够了。
“还要多久能追上?”
阿大答:“他们白天骑马晚上坐车,速度比我们快,最快也要四天。”
赢离低头看了眼双腿,狐狸眼掠过失落。
想到筝筝和澹台冥日夜相处。
再一次,他如此痛恨自己是个废人。
轻飘飘的声音压抑着许多情绪:“嗯,知道了。”
……
最靠近草原的山脉处,百人安营扎寨,火堆一个个架起照明,一半睡觉一半当值,提防着时刻会到来的危险。
赶路这么久,大家状态都不好。
令沢苦兮兮的问:“澹台冥,能不能给我也准备碗粥?”
天天吃干粮,他快吐了。
“书生,米不够。”玄奇揶揄,“你想喝粥只能等明天进草原。”
令沢:“这可是你说的,明天我一定要吃到米。”
草原的主食为肉,所以令沢才会那么想喝口粥。
要是平时,他们肯定会被盛情款待。
但今时不同往日。
草原已经乱得不行,他们又来者不善。
“你可以去问王。”
令沢瞄了眼被环绕在中心的一家四口,中间架着石锅熬粥,旁边白笖等人熟练的烤着兔子等动物,香得嘞~
宸宸期待的盯着兔子。
安安则扭着幻方,矜贵又淡雅。
一名暗卫出现,给了澹台冥一封信,澹台冥扫视了眼众人,起身走向帐篷后面,暗卫也跟着。
陆筝漫不经心的给兔子翻了个面。
闻人音坐到旁边:“不去听听?我看摄政王脸色不是很好看。”
“想告诉我他自己会说。”陆筝看不出一点担心。
“你有事?”
闻人音眼底闪过狡黠:“我的蛊告诉我,楚南华一直在后面悄悄跟着,现在离我们不远,你和我去捅他一刀放点血怎么样?”
陆筝挑眉:“你怎么不去找令沢?”
“他不会武功。”
闻人音就差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
“他身边就带了两个人,机不可失。”
若是人多闻人音也就不去冒险了,偏偏楚南华只带两个,像是怕被发现一般。两个人,她和陆筝应付起绰绰有余。
陆筝见她一脸“令沢绝对会拖后腿”的表情,险些没忍住笑:“我和澹台冥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我就和你去。”
闻人音满意点头,笑起来格外单纯,让人想呵护:“筝筝你真好。”
小狼也觉得姐姐好,刚要从后面抱住陆筝的腰,衣领就被人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