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草甸形成峡谷,将中间围住,若不是寻到这处,万俟啸等人早已经扛不住。
此地易守难攻,只能等候救援。
一个腰间配着圆月弯刀,长得和万俟敏有三分像,拉碴胡子和潦草卷发混杂在一起,身穿狼皮的威武汉子躺在地上,嘴唇发紫,明显情况很不好。
旁边两名贴身勇士,一名早已受了重伤。
另一名则好很多。
他们忍不住朝另一边看去,那里有伤残在身的十几人,用不大正宗的夏语道:“摄政王什么时候能到?”
被逼到绝境多天,兄弟们死的死,自己也重伤再身,外面还围着敌人,脾气本就暴躁的他们忍不住质问。
他们可以死,但王不能死!
十几名冥魂卫正在包扎伤口,为首之人是一名穿着白衣的瘦小男子,像是哪家隔世养着的公子,其长相的无害程度,根本无法让人把他和澹台冥座下四大暗卫长联系到一起。
不顾下属们的愤怒。
白鹤把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外面全是叛军,我们的消息有没有传出去都不得知,只能等。”
勇士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他们急啊。
卑鄙的哲北部落在箭上涂了毒,要是再不施救就晚了。
两个大男人硬是红了眼睛。
“我去找水。”受伤较轻的勇士对同伴道。
哪儿还有水,这草甸背后就是荒漠,本就快被荒漠化,他们又藏起来约小半个月,能用的水源早就没了。
昨天都是直接啃的草。
“拦住他!”白鹤深知他想干什么,无语至极。
外面叛军那么多,真以为能破万军拿到解药?还不如积蓄力量,等最后一刻齐齐杀出去。
果然是一群没什么脑子的莽汉。
勇士被拦住,激动无比:“放我出去!你们不救王我自己救!”
白鹤:“打晕他。”
勇士被打晕,丢回万俟啸旁边。
伤重的勇士愤怒却不敢言,怕自己也被打晕。
草甸外是草原大军,为首的正是哲北部落的王,他脸上有道自眉骨划到下颚的刀痕,是年少时进狼窟被抓伤的,那一战也让他名声大噪。接过小部落公主殷勤递过来的水,他吻了吻衣着片缕美人的香唇,眼底是得意,用内力加大声音,确保能传进峡谷:“万俟啸,本王给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跪到本王脚底下认输,本王会考虑放过你漠北的百姓!”
漠北是草原最大的部族,杀了十分可惜。
但如果不能收为己用,就必须解决以除后患。
哲北王眼神阴沉。
他推开美人,喊来勇将:“风向还没转吗?”
澹台冥已经在来的路上,如果在这之前不能除了万俟啸,他接下来的命运都不知会是怎样走向。
这是一步险棋。
可他受不了诱惑,他被万俟啸压得太久。十年前提起草原谁第一个夸赞的都是他,可现在想到的都是那个万俟啸!
凭什么?就凭他走运和澹台冥结拜了?!
哲北王嫉妒,嫉妒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会吞噬掉理智。
等除掉漠北部落,他会向澹台冥献上比之前多出一倍的贡品,事已成定局,哲北王不信澹台冥会放弃唾手可得的好处。
算盘打得很好。
可偏偏他低估了那些勇士对万俟啸的忠心,硬是撑到了白鹤的救援。
偏偏老天爷也站在万俟啸那边。
风向一直不转。
否则他就可以一把火烧死万俟啸等人!
“回王,巫师说最快也得半月后才转风向。”勇将见哲北王脸色难看,忙安慰,“您放心,属下拿狼试过那毒,哪怕是狼王都抗不过一天,最迟今晚,万俟啸必死!”
哲北王知道毒药的厉害。
这些年被漠北打压,他只能暗戳戳发展从大夏传来的毒药,时而给周边部落下点小毒,以此来交换好处。
饶是如此,哲北王的心情也没多好。
万俟啸没落气前他都不会放心,要知道端王的信里说,澹台冥此行带了三名大夫,两名神医,一名则是苗族公主。
“去,差人爬上去看看。”左思右想,他决定派人去看看。
勇将指了指跟随的部族,命他们去看。
部族憋屈,谁不知道里面还有十几个高手,这不是拿他们的命不当命。
偏偏不能拒绝。
于是他们让几个身手不错的勇士爬上草甸,结果刚上去,峡谷里就飞出利箭,直中心口。
哪怕勇士躲避,却还是被射了下来。
一死两残。
无声宣告里面的人还活着。
哲北王脸色阴沉,手愤怒的收紧。
“大人,疼。”貌美公主小心翼翼的直呼疼,水壶都拿不稳。
哲北王扯着她就往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走,发泄般的把人丢到床榻上,半点不怜香惜玉。
不就是时间吗?他等得起!
帐篷里传出不可言状的声音。
一部分微微皱眉,不由有些后悔,跟着哲北王造反真的对吗?
“事情已经发生,别想了。”一个老者摇头,眼底闪烁着矍铄野心,“这也不怪我们,实在是万俟啸不听劝。”
好战是刻在草原人骨子里的。
好不容易出了个万俟啸,本以为能率领草原征战四方,结果他们磨刀霍霍等了数年,就等来一句:不可随意起刀兵。
不打大夏,挑西周或者北楚打总行吧?偏偏万俟啸都不愿意!
什么打仗会流血。
妇人之仁!
万俟啸不听,那他们只好换个愿意打仗的草原之主。
“荒漠那边派人驻守没?”老者严肃,“别小看澹台冥,他说不定会从荒漠过来。”
“派了两千人。”
回答的人很不在意,那边全是沙漠,再厉害也不可能挑那条路过来。
老者沉思:“再派两千人过去。”
“也行。”反正今晚前万俟啸必定毒发身亡。
叛军抽了两千人派过去。
两千人纷纷发牢骚。
凭什么就选他们,那边黄沙漫天,可没有这边来得舒服。
真是晦气。
“说什么呢?”一道高大身影笼罩他们,正是老者小部族的台吉(等同太子),粗眉大眼的瞪着嘀咕的几人,“不过一天而已,再埋怨老子就把你们丢到荒漠里去!”
几人赶紧认错。
你了不起,你是台吉,就是过来凑个人数领功劳。
走到哪儿不是好酒好肉,还效仿哲北王带着两三个落败部族的美女,白天玩完晚上玩,就不怕肾虚!
“还不快走?!要我请你们?”
台吉一脚把人踹到沙地里,吃了一嘴黄沙。
自己则搂着瑟瑟发抖的美人,悠哉悠哉的跟在队伍后面调情,刚才听了哲北王玩人儿,体内火气早就控制不住,直接把人按到背沟里:“美人,让我吃吃……嘿嘿……”
美人满脸绝望,却不敢不从。
部族败落,她们已经成了刀俎鱼肉。
任人宰割。
等台吉玩完,后面还会被丢给粗鲁的勇士们。
正在她想要不要干脆结束自己的痛苦时,一把精巧黑锥穿透台吉胸膛,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完美锁住台吉的喉咙,捏碎发音的地方。
台吉就这么死了。
连一点惨叫都没能发出。
“继续叫。”冰冷的声音命令。
那人戴着面具,有着让人一眼难忘的异瞳,眼底是寒霜和冷戾。
美人惊恐点头,媚叫起来。
原本起疑的叛军们听着痛苦叫声,暗骂,娘的,他们也来火了。
澹台冥:“衣服脱下来。”
美人颤抖着照做,她脱衣裳时,澹台冥也在扒台吉的外衣,拥有高度洁癖的摄政王眉头死死紧锁,阴沉得让美人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脱掉一件。
“够了。”澹台冥没心情欣赏,“把他的尸体拖走。”
美人如获大赦。
只要不杀她,什么都好说。
咬着牙,废了大劲儿把死不瞑目的台吉拖走。
“陆筝,过来。”他冲远处几乎融入戈壁的一个小黄点招手,在对方过来后,把外裙给她,“换上这件。”
澹台冥已经换上了狼皮做的外衣,不得不说这人的资本实在太好了,宽肩细腰,还有双大长腿,再配上一身沉淀的强大气场,硬生生把野气不驯穿了出来。
不亏。
真不亏。
陆筝迅速换上衣裙,边换边道:“你等会儿注意收敛,别暴露了。”
这一身王者归来的气场,实在太容易被识破。
“台吉?”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疑惑和警惕,“您完事了吗?”
出发前大王就叮嘱过,任何时候都得防备。
陆筝的衣裳才穿到一半。
澹台冥反应迅速,将她整个人按在胸膛,大手穿过青丝顺手弄乱,俯首去吻她的脖子,一只手则撕扯着她的衣裳,使劲儿蹂躏。
出口的是台吉暴躁的声音:“滚啊!别来坏老子好事!”
小弟松了口气,确认是本人无疑,提建议:“台吉,您看要不我们先去驻扎地吧?到了那儿您想怎么玩儿都行。”
“让老子先玩完这一次!”澹台冥粗声粗气,还挺了挺腰。
陆筝:“……”
别入戏太深。
她咬着牙努力往后挪,想拉开距离,可偏偏后面是个小沙堆。
小弟无奈,只得先退后。
没事,反正台吉也就那么点时间,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