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的伤让她失控,陆筝万万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澹台冥的卑微瞬间消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愿错过她的任何情绪,薄唇溢出的声音冷傲如高峰,却有些隐隐颤抖:“所以,你是愿意接受孤了吗?”
陆筝不语。
低下头,不知该怎么接这话。
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心动,有些迷茫,有些欢喜,又有些胆怯。
如果不是澹台冥的感情够直白强势,且不厌其烦的敲打陆筝的心门,陆筝或许会像乌龟,一直躲在龟壳里不探头。
零的背叛,太痛了。
痛入骨髓。
让她不敢相信任何人,更别提去爱人。
“陆筝。”澹台冥喊她。
陆筝依然不肯应答,手指纠结的搅在一起,哪怕胸口已经“砰砰”要跳出来,她也只字不言。
她没那勇气答应。
就让他猜猜,让他着急,免得下次又背着她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殊不知,因为她嫌麻烦把青丝扎成一束,从澹台冥的角度,刚好能看透她红到脖子上的颜色,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别说他恶补的女子心动会怎样,单是那本秘籍,就足够教会他。
澹台冥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像是在黑暗中行走几百年,终于等到一只萤火虫,又锲而不舍的保护了萤火虫一路,终于见到久违的光明。
烟花漫天飞舞,璀璨的绽放,落到长满鲜花的春草地上。
柳暗花明!
狂喜、激动、甚至想要跪下来感谢上苍眷顾……
澹台冥按耐住所有兴奋,颤抖开口:“陆筝,如果孤愿意,就让孤牵牵你的手。”
他鼓起勇气握向那只娇巧小手。
明明是咫尺距离,却仿佛隔了天涯拒绝。
不知用了多久,澹台冥终于牵住温暖小手,他很紧张,生怕陆筝把手抽走。
呼吸都是屏住的。
一息、两息、三息……
整整十息过去,温暖的手还在自己大掌中。
澹台冥脑海里燃起“轰”“轰”爆炸声,剧烈到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涨红着脸色,罕见的,身体比脑子先行一步,他直接把陆筝抱入怀里。
“你以后可不许欺负……”陆筝正尴尬着呢。
这不是第一次接受表白吗,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所以被他牵了半天没反应。刚想让他以后悠着点,别随意出去作死,欺负自己哭,话还没说完就被铁臂抱进宽大有力的怀里。
我字直接被吞回喉咙里。
“……唔唔唔!”
王八蛋!
……
“错了,王妃,孤真的错了。”澹台冥诚恳认错。
陆筝软弱无力的躺在床上,捂着被啃破的唇,眼泪都被亲出来了,瞪着床边高大站立,看似认错实则气场像鄙夷的男人:“你发誓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澹台冥沉默。
久久的沉默。
这他还真没法保证,也不想发誓。
帐篷里安静得恐怖。
沉默得陆筝下意识念出那句“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呸,管它什么桥。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让她原谅他,这是家暴,另类的家暴!明明中间她都说了不要他还继续,无法原谅!
陆筝翻身,背对着他:“滚出去。”
澹台冥迟疑,这大半夜的,他被赶出主账会不会不太好。但看陆筝愤怒的背影,知道今天把人欺负狠了,澹台冥找出一件玄黑色长袍,套上后往外走。
“记得去找令沢上药!”
背后传来气乎乎的声音。
澹台冥薄唇一勾。
“孤知道了。”
在玄奇震惊的眼神下,他淡淡吩咐:“去给孤准备一桶凉水。”
“属下领命。”
澹台冥是在早上找到令沢的,没让他上药,而是讨了药膏自己来。
上完药,他又顶着巴掌印去巡逻。
饶是冥魂卫训练得再强大,也接受不了自家不可一世的王被人扇巴掌,尤其是王还恨不得走街串巷相告的模样,一个个都在面具下瞪大眼睛。
这这这……
离谱,就离谱!
“凌家军何时训练?”澹台冥漫不经心开口。
他现在心情十分愉悦,但再愉悦,摄政王也是睚眦必报的,何况白鹤和他禀告,陆筝昨天一到军营,凌安曜就再次表露心意。
甚至大言不惭,说出可以等他死。
呵呵,他就让凌安曜看看,他们之间谁先死。
澹台冥无声冷笑。
“凌家军正在校场训练。”
凌家军能挡住草原不是没有原因的,每日训练时间都快比上冥魂卫了,如果不是功法和士兵差去很多,谁强谁弱很难说。
澹台冥带着玄奇白鹤朝校场走去。
令沢打着哈欠:“不愧是吃到肉的男人,瞧瞧这嚣张的,啧啧啧。”
他都开始同情起凌安曜来了。
“摄政王!”
周周鼓起勇气,用纯净眸子盯着澹台冥,见他微微皱眉,心头一窒,想替他抚平这川字眉,原来想说的话也变成了:“你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玄奇冷了声音:“周小姐,请对王用尊称!”
若是替身他不介意,可这是真的王,敢冒犯王,完美触及到了狗腿子的底线。
玄奇眼神满是不善。
周周显然被吓到,脸色苍白,求救般的看向澹台冥。
澹台冥心情好,不欲与她计较,加上她的身份放在那儿,若是就此问罪,陆筝会不高兴,冷冷道:“下次不可再犯。”
周周慌忙点头,眼角却有泪光。
他对我是不同的,周周,再接再厉。
周家没有放弃这两个字!实在不行,她就用强!当初娘亲也是主动在战场上抢了爹爹,才有了她。
周周跟在队伍后面,也没人说什么。
她是意外进来的,不归谁管,也不需要操练。
“筝筝呢?”闻人音闻声钻出帐篷,只看到周周和澹台冥远去的背影,漂亮的脸蛋拧成一团。
令沢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他不是玄风等莽汉,一眼就能看透周周那不带藏的小心思,虽然奇怪周周怎么突然对澹台冥有想法了,但完全不担心。
澹台冥是不可能对周周心动。
他能爱上澹台冥都是奇迹。
“应该在睡觉。”见闻人音朝主帐走去,令沢赶忙把人拉住,“你让人休息休息啊!”
闻人音嗔瞪她。
筝筝才不会做那种事。
果然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
“闻人姨姨。”宸宸和安安很起来练武,见到闻人音甜甜露出笑容,“你要去找澹台叔叔吗?”
“对呀,好好练功,姨姨悄悄准备了糖。”
落雨守在主账门口。
见她来了,礼貌行礼,挑开帘子让出路:“闻人公主,请。”
澹台冥的主账异常奢华,样样都是最好,明明是来打仗,却显得像上京呆腻了,换个地方出行游玩。
陆筝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筝筝…”
“筝筝。”
谁在叫她?陆筝下意识想给澹台冥一脚,又反应过来澹台冥不会这么叫,迷迷糊糊睁眼。
对上一个反着的脑袋。
“闻人音?”她爬起来,揉揉自己的脸,这是最近为数不多睡的一个好觉。
闻人音没敢坐床榻:“你快起来,周周跟着澹台冥去校场了!你快去给她一个下马威!”
澹台冥?
陆筝脑子懵了懵。
昨天她貌似答应了澹台冥的……表白?淦,果然晚上容易激动。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陆筝后悔莫及,懊恼的抓抓头发:“他们爱去就去,反正我不去。”
闻人音提醒了她,昨天澹台冥只是说惠柔死掉,没说他打算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无根之草在北楚皇宫。
澹台冥又要攻打西周。
还有夏皇那个糟老头子,想想就心烦,干脆嘎了他算了。
“你必须去。”闻人音恨铁不成钢。
陆筝被从床上扯起来,到校场时,士兵们呼哈的声音震耳欲聋。
“呼!”
“哈!”
最前方,有两个气势不遑多让的男人。
一个高贵的黑金色长袍着身,一个穿着盔甲时刻备战,然而就是这么强大得令敌国瑟瑟发抖的两个男人,此刻却幼稚的你我一句讥讽嘲笑着。
可谓是有来有往。
“死心吧凌安曜,她已经接受孤了!”
“摄政王出行一遭,回来就得了幻想症,一大把年纪了也是可怜,这病症来得汹涌,贵方大夫说什么了?”
年纪两个字,戳到摄政王的痛脚。
他比陆筝足足大了六岁。
澹台冥眯眸:“争不过孤就牙尖嘴利,凌安曜,你莫不是日日和街头巷尾的老妇来往?”
凌安曜持续发起进攻:“听说男人比女人死的早。”
……
一字不漏听完的陆筝:“……”
这俩真的是将领?
怎么那么像小学鸡。
她面无表情的打算转身离开这无聊地方,偏偏有人眼尖,喊住他:“王妃!凌安曜仗着人多势众欺负王,您快来帮王作主!”
众:“……”
欺负?作主?
你要不要看看是谁一大早先过来挑衅的?
就连令沢都忍不住唏嘘。
玄奇你是真不要脸啊,这么昧良心的话也能说出。
难怪四个人,就你能在明面上行走。
这份舍身气度,他自愧不如。
被喊住的陆筝同样一脸黑线,试图装作没听见,可惜周周不放过她:“陆筝,你不帮摄政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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