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喘、息，心就像被人活活在挖出来一般，悔恨让脑袋象被棍击一样令人喘不过气。
泪水一滴一滴，掉在地板上晕染出花朵，苏沐言只觉得头痛欲裂。
痛得让她瘫在地上，泣不成声，抱住欲裂的脑袋，撕心裂肺地尖叫。
在洗浴间洗澡的夏夏听到了妈妈的叫喊，也顾不上穿没穿衣服，披了一件浴巾就跑了出来！
她看着自己妈妈抱着脑袋在地上来回滚着，很痛苦的样子，忙跑上前想要将她扶起。
谁知刚走过去，就被苏沐言狠狠抓住了脚腕，一下子将她拽倒在地在地。
膝盖蹭在地板上，发出‘刺啦’的声音。
再接着，妈妈又狠狠的抓住她的头发，嘴里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妈妈错了！！”
被妈妈抓得疼的夏夏忍不住裂开嘴，可她却不忍心推开妈妈。
“妈妈，我是夏夏……你醒一醒……”
她努力咬住了嘴唇，想尽一切办法安抚着妈妈，谁知妈妈甩过来的手，又打在了她的右脸上。
鼻血缓缓流下来之前，夏夏想要按下床头的急救铃，可是她的膝盖好痛，根本直不起身子，哪怕就差，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是夏夏先晕了过去。
紧接着，苏沐言也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苏沐言在剧烈的头痛后突然清醒，口干舌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
她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最后，好像梦到绮浓再生自己的气，她忍不住给了自己几个嘴巴。
可为何脸上没有感觉，身上却是浑身酸痛。
站起身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她全身的汗毛一下子全立了起来。
是夏夏！夏夏晕倒了！！而且看夏夏脸上的红手印，是她做的！！
苏沐言紧张的看着紧挨着急救铃晕过去的夏夏，鼻血浸透了她的衣服。
只觉得心里一阵慌乱，她迫不及待按下急救铃，又忍不住拿起手机想也没想的就按了几个数字。
……
或许是圣诞当天，办公室换了装扮，从进门的圣诞树到每人发放的小礼物都透着圣诞的味道，让人的心情也不自觉好了起来。
顾泽延看着周阳晞准备的材料，和最新的绮浓案件进展，心里终于放松下来。
桌边的手机一直再响，不用看，他也知道是顾明轩打来的。
从今天早上就开始的电话轰炸，为的就是希望他可以出面，为蒋欣茹说情，言谈间，流露出几分认为是顾泽延故意指引媒体做的似的。
他来不及解释自己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毕竟公司最近动荡不安，再加上苏沐言那些事情还不够他忙得。
可真要解释起来，恐怕自己这个父亲也不会相信他。
所以干脆将手机放在一边，任其响着也不想去搭理。
室内开着暖气，可离着几步远的窗上蒙着雾气，外头的城市模糊的只剩轮廓。
昨天晚上苏沐言睡着的时候，他才敢进去看一眼。本想着如果可以，就将夏夏有救的事情告诉她。
可是一想到医生说过的，要尽量减少对她的刺激，才不会导致病情严重。
他就这样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只有在熟睡时才能安静的那张小脸。
但没想到的是，苏沐言竟然尖叫着在梦中惊醒，看到坐在床边的他，慌张的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几次顾泽延想去扶她都被他躲开了。
顾泽延无奈马上离开了病房，在走廊睡了一夜，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心浮气躁的皱起了眉头，毕竟今天的圣诞，他还想与苏沐言一起度过。
“老大，今晚部门聚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周阳晞拿着咖啡走到顾泽延面前：“你也累了很久了，稍微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对啊，老大，自从嫂子回来，你可是好久没跟我们聚餐了啊！”
席婷婷的声音中带着淡淡撒娇的意味，娇嗔的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这一眼，好是幽怨。
“顾哥，我们已经好久没跟你一起吃过饭了，你就不能抽个空来安慰安慰你的兵呀……不然大家都没有动力了……”
顾泽延抬头望过来，无视她，对着她身后起哄的人说：“不好意思，今天有事，下次再聚……今天所有花费记在我账上，对了，每人也可以随意在奥特莱斯挑选一个小礼物！”
说完，顾不上满屋子的欢呼，起身抓过椅子上的外套，走出了大楼。
其实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圣诞节要去哪里。
往年，绮浓总会坐在自己身边拆那些大大小小的礼物，她的眼睛会笑得弯弯的，小嘴巴甜甜的说“谢谢爸爸，这个世界上绮浓最爱爸爸了！”
可现在，他不仅弄丢了苏沐言，还把绮浓也弄丢了。
他的心，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无关紧要。
茫然的在大街开了几圈，就是不愿意回到自己冷冰冰的公寓，最后干脆又回了公司。
办公室里很安静，很显然大家都出去庆祝圣诞聚餐了。
反而是任劳任怨的周阳晞此刻还在加班，看到顾泽延来显然是吃了一惊，他眼睁睁的看着顾泽延走进来坐下，半天后没听到声响。
还以为自己老板心情不好，周阳晞也就没说什么话，继续整理着文件，结果再一抬头看到顾泽延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办公室里灯光昏暗，他的整张脸都藏在阴影了，什么都看不到。
顾泽延自从上次苏沐言假死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虽然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是周阳晞知道，那些损坏的东西，恐怕再也好不起来了。
顾泽延只不过是多喝了几杯咖啡，局已经脸色苍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头上的冷汗不断往外冒。
就在这时，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又开始了，顾泽延被吵醒，还以为是顾明轩的骚扰电话，无奈的只想扔掉手机。
但周阳晞觉得奇怪站起身看了眼屏幕，拿起来往外走了几步，小声接起来：“喂？”
顾泽延在一阵猝然的心悸中猛地睁开眼睛，却是一动都不敢动，只因为那颗心脏跳动的太快太剧烈，他甚至有些头晕。
缓了几秒钟，转头看到周阳晞在接电话，听到他喂了几声，那边好像并没有反应，他转过头本不想理会，但已恢复正常的心跳却在下一刻又紊乱起来，他甚至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