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刚刚见到你的小情人了？”我笑着说，“社会的毒打经历得还不够，求我的，来求我的一句话没说。”
宴南霆这才反应过来我说的小情人是谁，“我还以为你给我生了个女儿。”
“你就知道占我便宜是吗？”我把椅子挪过来，面对着窗外，接过助理递进来的酒，继续和宴南霆说，“听说，你们又开会了？”
“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他们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
林助理最近每天都在给我发消息，报告宴南霆的行程，每天的照片，不管是声音还是照片，宴南霆都挺疲倦的。
“也是。他们巴不得宏业出事，资金链断一点，我拿股份和他们换钱。”
我把手机开免提，随手放在桌上、
桌上的花瓶里开着新鲜的蓝色风暴，我伸手戳了戳花心，“你要是觉得烦的话，可以提交辞职报告。”
“不用，我还能坚持下去。”
我忍不住自己挑事的小恶念，“原来，之前说的不干是吓唬我的。你比我想要留在这个位置上。”
宴南霆笑了笑，“是这样的。”
“你倒也不用承认得那么迅速。”我懒懒的窝在沙发里，“最近簌簌还好吗？”
“你不问我，先问簌簌。”
这个莫名其妙委屈的语气，我叹了口气，“林助理每天恨不得就你吃几粒米饭都告诉我，我怎么不知道你好不好？”
“那你想知道簌簌每天吃多少粒米饭吗？”
我叹了口气，“并不是想知道。”
“所以，你不能关心我一下吗？”仍旧委屈的语气。
我又叹了一口气，“我们能不闹吗？”
“你变了。”宴南霆语气更加委屈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扶额，“那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反正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行行行，行吧。”我们最近的电话中，宴南霆经常突然就这样了，我还挺吃这一套的。他一用委屈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
这样的撒娇方式，我怀疑是宴簌教他的，“你最近过得好吗？”
“不好，很想你。”
“不好就最好了，你过得不好，我很开心。”我听见门铃响，就说，“我约的人到了，我先挂了。”
我没有约什么人，挂掉电话后，我捂着心口处缓了很久。
我对宴南霆了解，他也对我了解，知道什么话能撩拨我。
助理拧开门把走进来，面如死灰，“宋董事死了。”
我想起藤月叶子上的那一点血迹，可能是我多心了，“什么时候死的？”
“现在还不懂，找到的时候已经高度腐化了，杀人手法很像连环杀人案的手法。”助理左手拿着的手机响起来，她对我指了指手机，出去了。
我手触碰手机屏幕，又收回来。我双手合十紧握，放在腿上。
这个位置能看见海浪拍打着沙滩，我拿过酒杯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酒让我清醒了不少，我拿过手机拨打了夏木槿的电话。
“嗯，纤纤。”
“夏阿姨，我知道了宋董事的死讯。”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你不会是来安慰我的吧？我不伤心。”
“我知道。”我睁开眼睛，“别人看见的你，是优雅，知性，很有魅力的女性。而我看见的，却是挣扎在婚姻当中，喜欢过，也期待过。你说我的母亲是光，她是你想成为而不可成为的人。”
“但是，这束光没有救回你。”
出生、长大、出嫁、离婚。她不能对自己的人生做一个选择。
她期待过，也爱过。
可是期待的，爱的人却没有回应。
无尽的黑暗中的痛苦挣扎，她在想什么。
不远处的大海仍旧在拍打着海岸，洗刷那些人来过的痕迹。黑夜中照亮人们路的，可能不是月亮，是人们自己做的路灯。
“你应该试过无数次吧。”我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惋惜。这样的一个人，终究是死了，又活了。
“什么？”夏阿姨笑着催促我，“你看到了什么？”
“谋杀，你应该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怎么下手，怎么找替罪羊，怎么尽到他的身边，怎么动手。”紫色的月季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魅惑的颜色，“藤月叶子上的血迹，你找人处理了吧。”
“哈哈哈。”夏阿姨像是听见了笑话，“对，是我杀的。”
“宝贝，你偏离航道了。你知道这件事，你应该打报警电话。”夏阿姨的声音在瞬间变得语气沉沉，“不过没关系，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我都会好好的活着的。”
我挂掉了电话。
无力的陷在沙发里。
那个在记忆里温柔又严厉的女人，和我普及法律，企图让我一生活的平静又安逸，可是，怎么可能呢。
我那天晚上梦见了她。
梦中的我，还小。我推了那个男孩子，她把我拉起来，用严厉的口吻指责我，我梗着脖子说，“我没错。”
她一脸失望的望着我，对我说，“你不是我想要的孩子，你不是我的孩子。苏纤，你不再是我的孩子了。”
恐惧像沼泽里伸出来的手，拉着我往下坠，像无尽的深渊。我不知道继续坠落会落到哪里，我只知道，我逃脱不了这片沼泽。
我从睡梦中惊醒。
忙摸过手机，拨出了串熟悉的号码。在接通后，我连着叫了几声宴南霆的名字。
他一一答应了，“做噩梦了？”
我抱着被子，把手机扔到床上，“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簌簌已经知道于菲没有的事情。他就算再喜欢我，在她的心中，你才是他爸爸。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嗯，那你呢？”
“我？”
我想了想说，“他没有把我看得那么重要。”我现在倒是庆幸，宴簌不懂我是他妈。失去一个疼爱他的姨姨，和失去一个母亲的伤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很看重你。”我听见他那边有开灯的声音，“他喜欢你，敬重你，也爱你。我也爱你。”
“宋董事死亡的事情，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