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站起来，对见我不对要跟过来的设计师做了一个手势，就出了别墅，进了花园。
“大楼的事情，怎么回事？”
“你知道了？”
“我想不知道也不行，半成品倒塌，五死一伤。”我踩在花园的鹅卵石小路上，走得不是很平顺，心中焦虑起来。我好不容易才把焦虑压下来，尽量和甜月平和的谈，“我们还是见面聊聊吧？”
“来不及了，我有一个朋友联系我，你会被调查。”
甜月顿了顿，安慰我，“被调查也没什么关系，你的设计什么我都看过，还有各方的签字，你的数据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次的事情，来得太过诡异，你小心。”
我知道甜月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人想整我，但我那个时候只往设计师勾心斗角上面想，完全没想我得罪了什么人，“我知道了。”
甜月的话让我心稍微落下一点，甜月做事情很利落，决断利落不代表她不思考就直接决断，我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件事。
“我会让法律组跟进这件事情的。”
我往回走，“嗯，但真的被调查，法律组也不能做什么？”
我挂了跟甜月的电话，就有一个陌生的电话。
这次官方行动很快，在短时间就组建了调查组。他们的人员给我打电话，让我务必在下午四点之前到达他们那边。
应该是觉得和我关系不大，所以不派人来“请”我，而是打电话让我过去配合调查。
我看了看时间，想着调查应该不是在里面呆几个钟就能结束的，特别是这种半成品倒塌事件。
我把药拿上，把簌簌交给林助理，“我被调查这段时间，把簌簌送到爷爷家吧。”
簌簌被林助理抱着，拉着我的手，问我，“姨姨要出差吗？”
“嗯，要处理点事情。”我摸了一把簌簌*的头发，“好好跟爷爷待几天好不好？”
簌簌迟疑了一下，还是对我点了点头，“那你和爸爸要早点回来。”
这句话面上是没什么错处，却如同一颗石子，落在我心中，炸起了一层涟漪。
“好。”
林助理在我上车前，叫了我一声。
“我把番茄也一起送过去。”
我想着狗在家也只有保姆喂，簌簌和爷爷也不是很亲近，番茄虽说是松狮，但现在年纪还小，是亲人的年纪，我就答应了。
进市局的时候，因为药的稀少和特殊，我被拦下来一个多钟才被叫进去。
开始没什么压迫性的调查，就是例行询问一些问题。
我和宴南霆在一起那么多年，磨出了好的耐性，被调查员反复问来问去，仍旧耐心的一遍一遍的回答。
我在调查局的小房间里面过了夜。
我的失眠除了对宴南霆免疫之外，在什么地方它随时都会发作，更何况我现在不了解我到底为什么要被调查。
关于楼屋的设计，各种数据都是反复核查，也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有官方的签字。
这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调查引起的焦虑，更让我睡不着。
好不容易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被纠缠上来的好几个沉重的命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我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看见伤亡人数的时候，是不愿面对的。
甜月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有人想要把我拖入深渊。
那那些人，也算是因为我死的。
五个人，五个家庭啊。
我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纸杯，把凉透的绿茶灌了进去。我背后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现在还不到有暖气的时候，风一吹挺不是滋味的。
审讯室空间很小，除了一张桌子三张椅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墙上的小窗不知被什么从外面挡住了，不管白天黑夜都不透光。
我出门也没带手表，手机刚刚被他们拿走了。
我身处这样的一个狭小的空间中，感觉得到时间的流逝，却不懂时间流逝的速度，这令我很恐慌。
突然，门打开了。
我看着一男一女两位穿着警服的警察进来了，我勉强提*精神。
“建筑设计师？”
“嗯。”
男警察语气有些不屑，进来没和我直接谈这件事，和我闲聊起来，“收入不少吧？”
“勉强能糊口。”他闲聊中逐渐亲和的语气并没有让我降低对他的防备，反而让我集中精力谨慎和他交谈。
“怎么样也比我们好。”
我笑了笑，拨了一下头发，“你们只看表面，我就算收入高，一个月那么昂贵的复诊费用和买药费用，也没剩下多少。”
“也是。”女警察语气很柔和，看我的目光带着不多不少的怜悯。
怜悯这东西，多了会让人不爽，少了也会让人不爽。还得分人，女警察这个眼神，多了让我不舒服，少了也会让我不舒服。
我放在腿上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膝盖。
女警接下来的话仍旧和我扯闲，“为什么要选择药物治疗呢？手术不是更一劳永逸吗？”
“是，我不想变成傻子。”我把最后一点茶水喝尽，缓缓的放下杯子，“手术需要承担的风险我付不起，毕竟我是一个无父无母也没有孩子的人，真要是傻了，不好办了。”
女警翻了一下面前的文件，“你不是已婚吗？”
“是。”我顿了顿，看向别处，一副不愿意提起的样子，“不是每段婚姻都是幸福的。”
女警又怜悯的看了我一眼。
最后两位警察只是问了和昨天问的一样的问题，他们估计明白了在我这里是得不到什么线索的，放弃了。
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倒是刑警见过几回。
不是我犯了什么事，而是富家公子总有玩得欢的，天南湖北都是朋友。朋友多了，就有一些玩得太过的，见了几次刑警。
刑警的气质和调查人员、警察是不一样的。
刚刚那两个是刑警，这个案件刑警为什么牵扯进来？他们和我谈的这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话题，是想做什么？
难道只是顺便来关心一下相关人员的健康？
等等，他们刚刚和我聊的不全都是没有营养的事情。
宴南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