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不会愿意你和我在没有任何监控设备的前提下,待在同一空间的。”
“现在,不是他们说了算。”我回头看那堵黑墙。
耳机里传来周队的声音,“可以。”
“你的要求满足了,你可以说了。”我视线落在杜晓娟被加了两道枷锁的手臂上,“可以解开一道吗?”
立刻有两位警察进来,解开了一道枷锁,杜晓娟手上只带着手铐。
动作那么迅速,我都快以为,我提出什么他们也会答应。
杜晓娟要求得到满足后,她就开始滔滔不绝,怎么谋杀那位在冰箱四五年的女孩的过程。
甚至不用我问。
我处在这个空间最大的用处估计就是必要的时候拦拦那位王女警,免得她情绪激动,不管不顾的冲向杜晓娟并掐死她。
这是一场比较省心的审讯,嫌疑人一点细节不露,甚至还很享受回味杀人的过程。
审讯结束,按照答应的,他们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没有黑墙的审讯室。
监控设备的灯全灭,周队扶着门把,最后确定一遍杜晓娟手铐和脚铐,对我说,“二十分钟。”
我看向杜晓娟。
周队合上了门。
谋杀,对很多普通人,准确来说是在法治社会成长起来的普通人来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这意味着,可能会有死去的灵魂和你纠缠不休。
除掉心理作用,更直白的是法律,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死刑。
监狱和地狱两种束缚着普通人。
而对一些人来说,谋杀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或者是一场惊险刺激的游戏。他们不会因为这些消失在光天化日底下的生命感到伤感甚至悲哀。
他们只会一遍一遍的在黑暗回忆这种不受法律控制的那一瞬间的快感。
然后重新计划下一场谋杀。
在和杜丽娟对话的时候,我在想,她是属于哪种?
或者哪种都不是,出于这些之间的,被迫谋杀。
二十分钟中,杜丽娟给我讲了一场完美的谋杀。她说是苏先生给我的礼物。
对话在十九分钟左右结束,我合上了面前的审讯流程文件,对杜丽娟说,“我相信你最近会有机会见到他,帮我问个好。”
杜丽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把她的害怕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改变主意了,那可以联系一下周队。”
我拉开了审讯室的门,周队正靠着墙玩弄着指尖的烟。
看见我出来,周队收起了那支烟。
警察从我身边经过,带嫌疑人去拘留所。
我坐在周队身边的长椅上,“站在门口是想偷听?”
“嫌疑人共情能力弱,表演性很高,我有点担心。如果你死在市局,那市局应该就会被人炸了。”
我坐在长椅上,拿出手机。
最近在家的时间太长,我养成了现在年轻人多少都有的毛病,手机成瘾。我刷着新闻,“没有那么严重。她五年才杀了一个人,不是连环杀人犯。所以我更倾向于,她只是被迫。不过被迫也是杀人。”
杜丽娟的身影越来越远。
我看向周队,提醒一句,“周队。”
“市局,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人的求生欲有多大。”我和周队已经养成了一定的默契,很多的事情不用多说,“废弃的棋子怎么处理?”
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我该……嗯?”
周队低头,“这不是言宵吗?怎么鼻青脸肿的。”
“因为,有人动手打了他,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我收起手机,喜悦染上眼角眉梢,“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拜拜。”
周队跟着我走了几步,“确定没有什么事情?”
我问,“能有什么事情?”
“那就最好。”
我对周队挥了挥手,“明天见。”
我出了市局,上了助理的车。我拨出了林助理的电话,又挂断。
这种事情与其问助理,还不如问问当事人。所以我拨了宴南霆的电话。
电话在第二声的时候被接起,“结束了?”
“嗯,进了一趟市局,还参与了一场五年谋杀的审讯,面对*凶手我很害怕。”
正在开车的助理脸上浮现惊恐的表情,说,“比起那位杀人凶手,我觉得您更可怕。”
“我这是在撒娇,你懂吗?”
助理回我一个更惊悚的表情。
而电话的那头,宴南霆回复说,“我懂。”
助理一副这个世界疯了的表情。
“所以,你的手没有什么问题吗?言宵的脸都肿成那样了,你的手有没有伤到?”
“没什么事。”
我拿过助理的平板,翻开外卖软件,边操作边问,“你现在还在公司吧?”
“嗯。”
“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在路上,一会准备一下查收。”我按下了确定键,“拜拜。”
我合上助理的平板,“你的付款密码和笔记本的开机密码是一样的,你能不能换一个。”
助理基本已经放弃了抵抗,“我换了你就猜不出来了吗?”
“应该还会,可是你可以挣扎一下。”
助理瞥了我一眼,问,“你觉得你刚刚说的是人话吗?”
“我觉得应该是的。”
助理双手握着方向盘,“不要在我开车的时候和我讨论这种事情,我会有种想和你同归于尽的想法。”
“好吧。”
开到不管是去公司还是回别墅都是必经的路,助理问我,“去哪里?”
“回家。”
小茵做了番茄锅,说是番茄锅,就是番茄火锅底料加上番茄再加上各种食材做出来的乱炖。
宴簌吃得很开心。
宴簌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装着橙汁的玻璃杯对我说,“姨姨说,小孩子不能挑食。”
“嗯。”
“那姨姨也不能挑食。”
“可是姨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你要记住,小孩子不能挑食,重点是小孩子不是挑食。”我一本正经的狡辩。
经过的小茵听不下去了,走过来抱起了宴簌,并捂住了宴簌的耳朵,“不听这些。”
小茵把宴簌抱走了,我接到了宴南霆的电话。
“你给我点了一杯奶茶?”宴南霆应该是喝了一口,嫌弃的啧了一声,说,“太甜了。你今天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