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字迹对比
白絮瞰青灯2023-02-19 17:334,421

在清晨的曦光下,顾行歌将醉酒的顾月白送回房间后,又亲自将冯青梅的房间收拾了一遍,顺便仔细地检查了她的遗物,却没有其他发现。

但顾行歌也没有失望。

能够得到那封意料之外的情书,已是不易,她也不贪心能够再找到什么线索。

而且顾月白醉成这样,剧组的人计划好的离开也不得不延期,使得顾行歌多了一些调查的时间,这局面已经让她很是满意了。

将情书带回警署,顾行歌坐在办公桌前,迎着日光,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看着这封不只是何人所写的情书,偶尔还会拿出纸笔模仿着情书上的笔记。直到正午,用过午饭后,顾行歌瞧着时间差不多,顾月白也应该要醒了,便带了些吃的又去了鑫晟酒店。

敲开顾月白的房门,表兄妹二人一内一外地站着,颇有些相对无言的架势。

顾月白仍旧在怪顾行歌对他的隐瞒,而顾行歌则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解释才好。

“先让我进去?”对视了片刻后,顾行歌率先打破沉默。

侧身让开房门,顾月白将顾行歌让进房间后,关上了门,“有事儿吗?”

感受到顾月白的冷淡,顾行歌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表哥,我是个警员,案子的事情我不能随便对外说的。”转身抬眸看着顾月白,顾行歌又道,“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在有证据之前,我不能轻易透露消息。”

“你怕我打草惊蛇?”顾月白问。

“也不是,就是职业习惯,保险起见。”顾行歌耸了耸肩。

顾月白垂下头想了想,算是勉强认可了她的解释,语气松动了一些,宿醉睡醒后青白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找我有事儿?”

“我想看一看《青梅白马记》的剧本。”顾行歌开门见山。

闻言顾月白点了点头,“行。”

他转身走到自己的行李箱前,打开箱子,拿出了一叠钉在一起的纸,“给你。”

顺利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顾行歌心里有些激动,然而低头一看,却倏地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满心失望,“怎么是打字机打出来的?”

现在打字机还不够普遍,所以顾行歌满心以为孙长天的剧本会是手写的,结果没想到,剧本竟然不是手写,而是用打字机打出来的。

“打字机是上海影剧界的时髦作风,所以自从我和长天认识后,他就开始用打字机创作剧本了,”略作回忆,顾月白道,“毕竟编剧的圈子里都用,而且打字机怎么说都要比手写快很多,也更整齐干净一些。”

悻悻地放下手里的剧本,顾行歌叹了口气。

也是,虽然打字机不算普遍,但顾月白想要找到一台还是很容易的。

想了想,顾行歌只能不抱希望地问道:“那你这里有孙长天手写的东西吗?”

“没有。”应过一声,顾月白看着顾行歌却眉头轻蹙,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对长天的事儿有了兴趣?想起来问这个?”

闻言顾行歌无奈一叹,敷衍着对顾月白说:“就是随便问问。”

顾月白笑了笑,“懂了,又是保险起见不能和我说?”接着,顾月白又很确定地说,“我这确实没有长天手写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我就没见过他手写过什么。”

“不好意思,”抿了抿唇,顾月白抱歉地看着顾行歌,“帮不到你。”

“没事……”听到顾月白的话顾行歌顿了顿,而后扯着嘴角摆了摆手。

新线索的调查一开始就碰了壁,这让顾行歌难免有些消沉,但又不能就此放弃,顾行歌只能打起精神转而去调查王珲。

和顾月白告辞离开后,顾行歌回了警署,让李约翰去找一份王珲的签名回来。

王珲作为演员,签名并不算难找,尤其是他又酷爱给影迷签名,在庆城这段时间,只顾行歌看到的就有好几次,所以李约翰很快就带着签名回来了。

“这笔迹完全不一样啊……”略作对比后,顾行歌放下手里的信件和签名,头疼地捂住了眼睛,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

李约翰和陈正道见状拿起桌上的两张纸,也认真地对比着看了看,“这字体差得确实有点远,写信的人字可比王珲好看多了,看样子不是王珲写得信。”

“你确定你找来的是王珲的签名?”顾行歌挪开手睁眼略带怀疑地看向李约翰。

“当然是!”李约翰不满顾行歌竟然会怀疑自己,垮着脸解释,“这个签名可是他亲手给我签的,不信你问老陈,当时他也在!”

“你怎么还去找他要签名?”顾行歌倒也不是怀疑李约翰,只是觉得线索又断掉了,有些灰心而已。

嘿嘿一笑,李约翰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不是第一次遇见明星吗,除了王珲的,我还跟冯青梅要了签名,就在你生日宴会那天。”

毕竟李约翰曾经也是在底层混迹的小人物,对于这些出现在银幕中的演员明星距离遥远,所以这次见到难免有些好奇,因此特地跑上前去要了签名。

“我还带着老陈一起去了,结果他居然不感兴趣,一个签名都没要。”李约翰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陈正道,又随口道了一句。

陈正道一直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两张纸,直到察觉到李约翰的视线后,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顾行歌,“是哩,这个王珲的签名是我和他一起去要嘞。”

“不过这个虽然签名是王珲的,”陈正道神色里带着几分犹豫,又道,“但是有个事儿,有些古怪。”

神色一震,顾行歌坐直了身子,“什么事儿?”

她知道陈正道不像李约翰,没事爱说爱闹,没个正型。陈正道相比而言要更稳重一些,很少说什么没用的话,所以见他难得地开了口,顾行歌便不禁有些激动。

“当时神棍去要签名,我在旁边噻,看到王珲是用右手签名,但是看起来,他似乎并不太习惯的样子……”迟疑地说完,陈正道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意思,”顾行歌站起身,语气微扬,“他之前可能是习惯用左手写字的?”

“应该是,”陈正道又仔细想了想,肯定地下结论道,“右手不是他的惯用手。”

李约翰在一旁听着陈正道的话,皱着眉头问道:“你知道怎么分辨惯用手?”

“是不是惯用手,从骨骼筋肉力度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噻。”陈正道解释道。自从上次他验尸错过了线索之后,就一直在恶补法医的知识,再结合自己曾经赶尸的经历,从而形成了一套自己的观察体系。

李约翰嘁了一声,不怎么相信地说:“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呢?”

陈正道闻言抿唇憨厚一笑,摆了摆手,“不厉害不厉害,我就是见过一些,活人的死人的都见过不少。”陈正道又默默地加了一句,“赶尸的时候我还摸过嘞。”

陈正道毫无炫耀的大实话,却给抬杠的李约翰噎得不轻,他看着一脸笑呵呵的陈正道,张了张嘴却只点头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没有再说什么。

听完二人的对话,顾行歌有些兴奋地拊掌一笑,拎着外套就向外走去,“我去一趟鑫晟酒店!”

顾行歌是准备去和顾月白打听一下,看看王珲是不是换手签名了!

一路疾行到了酒店,顾行歌敲开顾月白房间的门,顾不上寒暄,径自问道:“你知道王珲的常用手是左手还是右手吗?”

开门看到表妹这么短的时间里,又一次过来的顾月白还没开口询问,就听她连珠炮似的问道,顾月白被问得顿了顿,才让开房门,说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没太注意过这个,”顾月白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过他刚到庆城那天,左手的食指受了伤,不能弯曲,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用的都是右手。”

“这样啊……”顾行歌并没有走进顾月白的房间,在门口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准备离开。

“表哥你可别告诉王珲和孙长天,我问过他们的事情。”离开前顾行歌还特意和顾月白嘱咐了一句。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莞尔一笑,顾月白话落,顾行歌便又一次告辞而去,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顾月白神色莫名,半晌才关上了房门。

离开酒店的顾行歌边向警署走着,边想着顾月白的话。

王珲左手受伤,最近都是用的右手,那右手的确很可能不是他的惯用手,但这样一来,王珲以前是否习惯用左手,以及左手字迹如何,也难以断定,毕竟他的左手受伤了……

回到警署,顾行歌将宗烨和李约翰陈正道三人都叫了过来,而后将王珲左手受伤的事情和他们说了后,几人便一起讨论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王珲真的是太可疑了,”李约翰皱着眉头说,“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偏偏在来庆城的第一天就受伤了?”

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顾行歌有些烦躁,“可是他受伤了,我们现在没办法验证他左手的字迹。”

这也是现在最大的问题,虽然明知道他很可疑,但却没有办法验证,再加上剧组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走,顾行歌越想越烦。

“要不然去问问孔孟?”李约翰想了想提议道,“他跟了剧组那么久,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眼睛一亮,顾行歌道:“对,我们可以找孔孟打听一下,说不定他那里会有什么消息!”

说着顾行歌站起身,想要去找孔孟,然而刚迈出去了一步,又突然反应过来,“你们最近见过孔孟吗?”

提起孔孟,顾行歌才突然意识到,他最近竟然都没有继续来找自己打听消息了……

孔孟一直关注着剧组的情况,不可能不知道她设计让王珲说出和冯青梅曾经的关系,这么重要的事情,孔孟都没有来打听,倒是有点儿不像他的性子了。

李约翰也对最近消失的孔孟感到有些啧啧称奇。

“是哦,他最近都没出现,这是转了性子了?”李约翰笑着说了一句后,又对顾行歌道,“不过我知道他住在哪儿,我带你去找他。”

话落,李约翰便起身带着顾行歌和宗烨离开了警署,准备往孔孟的住处赶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出警署多远,竟然好巧不巧地就在街上看到了孔孟的身影。

只见他躲在墙角,只露出了一个头,探头探脑的样子十分鬼祟。

“孔记者!”李约翰看到孔孟后,和顾行歌感慨了一句真巧,就扬声去唤,然而孔孟却像是没听到李约翰的声音一样,只是很快地钻出了墙角,而后躲躲藏藏地往前走着。

顾行歌见状轻轻蹙眉,快步走到孔孟身边,拽住他的胳膊,“你在干什么?”

不耐烦地挥开顾行歌的手,孔孟唉呀了一声,“你别捣乱,我有正事儿呢!”

说话间,孔孟的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身前不远处,丝毫没有去看顾行歌的意思,还时不时地加快或放慢脚步。

“你这是在跟踪?”瞧着孔孟的模样,顾行歌脚下不停地跟在他身旁,笃声说道。

“顾探长你有事儿吗?”孔孟闻言没有回答,反而很不耐烦地说,“没事儿的话别跟我这儿捣乱行吗?”

见他如此,顾行歌并不动怒,反而微微一笑,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是在跟踪前面那个女学生?”伸手指向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学生服的女生,顾行歌慢悠悠地说,“你要不说清楚,我就过去找她了啊。你这行为鬼鬼祟祟很可疑,我身为警探,对庆城的市民有他提醒的义务。”

这句话终于让孔孟侧目看向顾行歌,满脸不耐地说:“顾探长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说,什么情况?”下巴颏冲着女学生微微一抬,顾行歌偏头问道。

孔孟有些气愤,但又怕顾行歌真的去找那个女学生,坏了自己的事情,于是只能呼出一口气,忍着脾气说道:“是,我是在跟踪这个女学生。”

孔孟说着有些哀怨地瞥了一眼顾行歌,“这不是最近城里疯传不检点的女人会遭报应的流言,你又不告诉我案子的情况,我只能自己来找线索了吗。”

“我听说这个女学生明明未婚,却有了身孕,我盯了她几天,经常会和男同学约会,的确是个作风新潮的人。”压低了声音,孔孟表情越发的生动起来,豆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激动的光芒,仿佛说出的是多么了不得的新闻一样。

扬了扬头,示意顾行歌去看前面的女学生。

随着孔孟的动作,顾行歌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那个女学生面容清秀姣好,皮肤十分白净,唇色也淡,瞧着很是乖巧的模样,完全想象不到她竟会是孔孟口中的那种新潮作风的女性。

孔孟见顾行歌看向女学生,紧接着又毫无隐瞒地说:“这个女学生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一点都不收敛,我就想着盯着她,搞个大新闻出来!”

话落,孔孟还很得意地一挑眉,“说不定还能帮你抓到凶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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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盗者之庆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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