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香！”秦攸宁忙抓住月牙的手腕一探，脉搏还有，只是稍微有些快，可秦攸宁并不懂医术，因而也看不出这脉象，到底严不严重。只是看样子，妙香应该是被大长老用精神力攻击了，以妙香吐血的程度来看，伤的应该挺重。
可这种时候，应该找谁来帮忙？
既然是大长老发现了妙香，那么很快的，他就会在整个秦家搜查起来，对于屏蔽掉大长老的精神力，秦攸宁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把握，可要是大长老让人搜府的话，那妙香很快就会被暴露出去！
又不知道该如何救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把妙香给藏住，秦攸宁突然就感觉到了自己能力的有限。她以前没有学医术，是因为在七殿，以她的身份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丹药，不管是小病还是大伤，都不足为惧。
可现在没了丹药，也没了修为的她，竟然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皇上，您可是歇下了，不知可否请您再救个人？”秦攸宁心乱如麻，想到之前救了她的就是许炀，于是也就不想其他，直接就在月牙的面前，喊起了许炀的名字。
秦攸宁本打定主意，不想再欠下许炀人情，但此时却她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求助于许炀了。
只是不知怎的，往日里一直都在的许炀，今夜却半点动静都没有。秦攸宁用力地晃着手，死命地抠着戒指，可直到妙香身子一抽搐，再次吐了口血，木戒里头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不可能啊，傍晚时分请他将雪团子送出来的时候，他还好好地呢，不可能现在就什么反应都没有了啊！
“妙香，你听得到我的话吗，舅舅给你的救心丹，你可还有？”见妙香终于有意识了，秦攸宁连忙扶住妙香的脑袋，一边替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伏在她的耳边问着，“妙香，你听得见吗，你能把救心丹给取出来吗？”
“小……姐……”月牙吃力地半睁开眼睛，才说了两个字，嘴里就大口大口地涌出鲜血来，任秦攸宁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月牙的储物手镯，只有她自己能打开，可现在月牙别说是用精神力和储物手镯沟通了，就是把手抬起来，她都无法做到。
秦攸宁握着月牙的手，焦急不已，“妙香，你再坚持一下。许炀，许炀，你在哪里，你快出来！”
“小姐……”月牙的手颤抖着，反过来抓住了秦攸宁的手，“月牙……唤、奴婢月牙……”
“月牙。”秦攸宁叫了声，声音颤抖着，似乎快要哭了，月牙的这种话，不得不让秦攸宁有种，这是在弥留了的感觉。
说实话，秦攸宁与月牙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也仅仅是大半个月，这期间还一直提防着对方，怀疑来怀疑去的。要说能培养出多深的感情来，倒真的是没有，但是秦攸宁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月牙为她所做的那些事，她都记得深刻。
从再次以人的模样回到这世间以来，秦攸宁的心里有本小册子，把别人对她的好都记得清清楚楚。而排在最前头的人，其中之一就是事无巨细，将她照顾地极好的月牙。
甚至在秦攸宁的心里，月牙的地位，已经等同于那个和她作伴了三十余载的安禾了。
就是这样一个亲人一样的人，现在却要离去了吗？
别看秦攸宁已经活了四十几年了，魂魄又随着七彩流光珠飘飘荡荡了十几年，但是这却是秦攸宁第二次，直面自己所在意的人的生死。第一次的时候，秦攸宁的心境太过复杂，对于那位待她亲如父女，最终却只是为了杀了她的天璇尊上，秦攸宁当时只感觉到了罪有应得的快意，和就这样消失了的空落落。
但是面对月牙，秦攸宁却觉得心脏的那块地方，有些扯痛，还有一些难言的酸楚。
“慕卿辰……慕卿辰！慕卿辰！我现在想见你啊，你现在怎么不出现了？”秦攸宁仍旧固执地，一遍遍地替月牙擦着她嘴角的血渍，嘴里却喃喃着，声音越来越大。
是了，还有一个人！她怎么就把他给忘了，那小册子上，排在前头的还有慕卿辰啊，那个虽然表现的很凶很坏，看似是在玩弄着她，但其实是真心在为她好的慕卿辰。
秦攸宁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绳，不停地呼唤着。
终于，在月牙的胸膛快要停止起伏前，一道泛着黑气的白光闪过，慕卿辰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就站在了秦攸宁的面前。
“慕卿辰，你救救她，你快救救她，我知道你能救她的。”秦攸宁喜极而泣，那只沾满了血的手，不管不顾地抓上了慕卿辰的衣袖，在那上头留下了一个极为醒目的红手印。
“你哭什么。”慕卿辰的视线扫过自己那被拽的紧紧的衣袖，却对那血迹视若无睹，他抬眸，盯着秦攸宁泪流不止的双眸，嘴角有些紧绷，“不管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都答应，我都答应！”秦攸宁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狂点着头，把一切都答应下来，但她的心里，却根本不知道慕卿辰都说了些什么。
慕卿辰深深地看着秦攸宁，似是知道她现在是怎么个状态，于是就将自己被拽住的手臂向后撤去，声音发沉：“如果我是要让你来九地呢，你也答应吗？”
秦攸宁满心满脑都只有慕卿辰那扯远了的手臂，胡乱地点着头，很是急切地开口道：“我说了，我都答应，你赶紧救月牙好吗？之后你说什么，我都照做！”
“秦！攸！宁！”这三个字似是被慕卿辰挤出来，里头夹带着的阴郁气息，浓重地几乎能滴出水来，慕卿辰的手往上一甩，重重的打开了秦攸宁的手后，又重重地抓住了那只沾满了血，滑腻不已的手，“值得吗？”
“为了她，你值得吗？”慕卿辰看起来很生气，他的脸色是从所未有的冰冷，不是之前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是气的快要失去理智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