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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九2025-06-12 09:043,034

14

有了老嬷提供的消息,顺藤摸瓜找到当日安胎的郎中便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次,必是让宋朝时和林小娘此生不能翻身的好机会。

近日因生辰相克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司马家甚至想退了此门亲事。

爹爹用家法将宋朝时打得卧病在床,我才知道,生辰之事是他做的。

他即便是被打得皮开肉绽,还是乐得哼曲。

「这婚事我本就不想结,只是碍于不能得罪司马家,只能曲线退婚。」

我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宋朝若,很失望吧?原盼着我离开,宋府便是你的了。」

我只觉他可怜至极,襁褓之期被人抱来,不曾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养在林小娘身侧,生成了如此狠毒没心肝的性子。

只是下一秒我才明白,恶魔是不值得同情的。

宋朝时许是被我的眼神刺痛,扯着我的头发,低吼道:

「宋朝若,你凭什么看我笑话。」

可惜宋朝时不知道,他此生最大的笑话还未到来。

我买通了后院的几个小厮,将宋朝时生辰之事添油加醋,府中流言便传到了爹爹的耳朵里,书房中的爹爹怒气地摔碎了手中的茶盏,一旁的林小娘手歪了笔墨,脸色片刻的僵硬。

我拾起地上的碎片,缓缓启唇。

「爹爹莫气,不过是流言,本不用置喙。只是眼下朝时弟弟择任在即,婚期未定,这流言蜚语传出去不仅有损弟弟的名声,还会让司徒家更瞧不起我们宋家。」

「我看哪个敢嚼舌根,就直接乱棍打死。」

我看着林小娘阴冷的神情,笑了笑。

「小娘说的是,只是如此过激行事,反倒落了人口舌,事情闹大了,朝时弟弟后半辈子还如何为官?况且,如今司徒家态度不明朗,不过是等着宋家先给出个满意的答案。」

爹爹无奈地叹口气,问我有何好法子。

「解决这事也不难,只消寻来当日为小娘接生产婆和安胎大夫作证,重整家风,司马家想要的答案便摆在眼前,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十几年了,哪里还寻得来旧人,宋朝若你再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看着她手心慌乱,便知她坐不住了。

「不巧,我前天走街市,恰好碰上回京省亲的刘大夫,正好请来家中小叙。」

古人言,有钱能使鬼推磨,当年林小娘用五十两黄金邀他作假,恰好那人又是好赌的,欠了人钱债,我便能用一百两黄金让他抖出当年的真相。

「况且,爹爹不好奇,为什么朝时长得既不像爹爹,也不像小娘吗?」

男人,只要在他心中种下疑虑,必然会起疑心。

所以爹爹见了刘大夫一面,刘大夫一五一十地将林小娘交代的事全盘托出,

林小娘如何隐瞒死胎一事,如何上演狸猫换太子之事。

爹爹神情越发阴沉,眼神如寒冰,他大掌乎在林小娘脸上。

「他说的,可是真的?」

「城郎,你说什么呢,分明就是朝若嫉妒朝时的人生,设局除掉他啊。」

爹爹转向我,一脚踹在我腰上,我忍着疼痛跪在地上。

「爹爹,朝若坦诚,今日确实是我有意为之。但朝若自小爱您敬您,对您的话无有不从,不忍你被这无耻妇人诓骗一生,乱了宋家血脉,您就是杀了我,杀了你唯一的亲骨肉,朝若也无悔,只盼着早日与娘亲相见。」

我三分凄凉,七分控诉,将自己摘得干净。宋朝时非宋家独子,他若对我下得去手,宋家便就此绝后。

「真是一出好戏啊!」拍掌声响起,宋朝时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口。

我跪在爹爹身侧苦苦哀求。

「为了宋家的血脉,爹爹大可与宋朝时滴血验亲。」

刘大夫狂点头附和道,爹爹却朝我怒吼道。

「都给我滚出去。」

我几乎难以置信,爹爹对此事一概不究,只是喊家丁将刘大夫拉去了衙门。

我瘫软在地上,强撑着的力气,耳边是刘大夫哭喊的救命声。

宋朝时单膝跪在地上,不屑地抬起我下巴。

那一刻,我恨不得撕了他脸。

是了,宋朝时的官职,司马家的联姻,系着宋家的脸面和前程。

我竟如此天真,以为撕开这阴暗的口子,便能借爹爹的手报仇。

「阿姊,戏演得不错,可惜你还是输了。」

我挣开他的手,笑得冷然,我输了吗?

今日纵然未达到目的,爹爹对他们母子的宠爱还能一如既往吗?

裂了缝的鸡蛋,往往只需要再借一把力。

十年如一日,我又岂着急于一时。

「宋朝时,你最好能一辈子抱着司马家的大腿。」

他笑而不语,黑溜溜的眸子转动着隐晦的意味。

15

此事过后,林小娘和宋朝时必然不会放过我。

我能做的,只能尽快从司马家寻找突破口。

所以我往司马家递了一封信,是写给司马云的。

她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宋朝时这辈子最喜欢的人是她吗?

或许,她需要自己找到答案。

宋朝时一如既往,在城南酒楼花天酒地,喝的烂醉。

掌柜自然而然找到了我,因为每一次为他善后的总是宋家大小姐。

我看着烂醉如泥的宋朝时,瘫软在床上,心里止不住喜悦。

宋朝时,你是真的蠢笨不堪,自寻死路。

我让掌柜包了几位小姐,好好照顾宋家少爷。

并且让人传信给司马云,就说朝时想见她一面。

此刻,酒楼外车马声纷乱,司马云娇蛮地同掌柜喊道。

我在隔壁房间,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直到女人嘈乱打闹的尖叫声响起来,等了片刻钟,我才装着急急赶到的模样。

推门而入,满地狼藉,司马云发髻凌乱,浑身是茶水。

宋朝时倒是睡得安稳,司马云朝我哭得狼狈。

「阿姊,朝时为什么这样对我!」

「阿云,宋朝时并非良人,忘了他吧」

「可我,从五岁起便喜欢他,喜欢了十年啊。」

她不放心宋朝时,跟着马车回到了宋府,我只好替她换了身昔日的旧衫。

司马云像是想起了什么,哭声骤停, 几乎是质问的口吻。

「朝若,为何我听到朝时喝醉时口中念念道你的名字。」

我手心一晃,此刻床上的宋朝时火气极冲地又喊了一遍。

「朝时啊,从小,是我带大的,照顾惯了。」

「阿姊,朝时最听你的话了,你替我劝劝他好不好。」

我原以为此计能让司马云主动提出退婚,却低估了她对朝时的感情。

直至她离去,我仍然没法说服她。

看来,有些南墙是需要她自己去碰的,我无奈地叹口气。

16

只是我没想到,第二日天微亮,司马徒挟着大批人马堵在宋府门口。

他闯入我的闺房时,我躺在被褥中身无寸缕。

他掀开帘幔,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吞灭了我。

「阿云一夜未归,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他将手中的信件掷出,尖锐的纸张划过我的脸颊。

是我的亲笔,邀她前去酒楼帮忙照看宋朝时。

「阿云,昨日傍晚便离开了宋府。」

「别说些我知道的废话,阿云若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语气危急,我才惊觉事情的不妙,旁若无人地穿起衣裙,目光挪向床外。

我让司马徒,将全府的奴仆召集起来,一一审问,一位后厨收菜的厨工道。

「收菜时,亲眼看到傍晚司马云小姐便离开了送府,确实没什么可疑之处啊」

我急忙问,司马云身边带着哪些奴仆,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跟随。

「哦我想起来了,司马云小姐马车出了故障,怒骂了家仆,随后隐隐约约看到几名男子随着司马云小姐徒步回了家。」

我后背冷汗直起,几名男子,那日司马云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去酒馆时统共就带了一名女仆和一名马夫。

司马云名门闺秀,极少抛头露面,普通家奴认识她的人必然不多,

她从府中是秘密偷跑出来的,什么人会专门蹲点下手,还选在了宋府。

宋府,宋府,我仿佛灵魂震动了般,她那日穿的是我的旧衫!

我忙冲进宋朝时的房内,彻夜昏醉的他满身酒气,嘴贱地损着我。

我却懒得回应他,不可能是他,我再去林小娘房中寻人时。

房间空空,下人回禀说,片刻钟前小娘急急忙忙外出了。

林小娘,一定是她。

司马徒看着我上窜下跳,语气不耐烦极了。

「宋朝若,你又玩什么把戏!」

我直接吼道。

「不想你妹妹出事,就废话少说跟我走。」

在宋府门口,撞上从外头回来的林小娘。

司马徒拽着她的衣领,怒吼道。

「我妹妹出了什么事,你们宋府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林小娘扯了扯,冷漠一笑。

「司马大人,这话不该冲着宋朝若说吗?人可是她带来的。」

司马徒领着我搜查了整个都城,终于找到了可疑人的住址。

等我们急急匆匆地赶到那时,只有地上一滩血,并未见人影。

司马徒的脸色沉了一寸又一寸,掐着我的脖子,我几乎要窒息了。

幸而,门外守卫来传话,说小姐回府了。

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人司马云身上发生了何事。

我却知道,此事必然与我有关,甚至可以说本应被绑走的人是我。

只因为阴差阳错,司马云穿了我的衣衫,被绑匪错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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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若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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