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司马云哆嗦着身子，抱着司马徒哭着。
「哥哥，我不嫁了，我不要嫁给宋家了。」
她像是受惊兔子，不愿见任何人，司马徒哄着她说出真相。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不愿意说的事，便不是什么好事。
司马云抬眸望向我的那一刻，她捂住耳朵失声大叫，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是你，是你，宋朝若，那些人口口声声喊着你的名字」
司马徒红着眸子死死地盯着我，我摇头否认。
「你不愿两家结婚，你要毁了宋朝时的婚约，便从云儿身上下手，所以才有那封信诱她出门，所以她才会听见绑匪念着你的名字，对吗？」
他摇晃着我的肩膀，我还未来得及辩驳，他便传令守卫。
「来人，给我带下去，严刑拷打，不吐不休。」
我在地牢中受尽刑法，奄奄一息时，他又让大夫来治。
「别让她死了。」
「曾誓法为天条，以法明辨是非，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卿，如今为了亲近之人，罔顾法纪，屈打成招，做事不也这般残酷失心疯吗？你有什么资格斥责我的所作所为？」
我忍着疼痛，不屑地朝他呸了一声。
「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做的。」
我垂下眼眸，哽在唇齿间的那一句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假如那日傍晚，离开宋府的人是我，躺在绑匪床上的人是我，
你可否也会为了我这般疯魔。
我没有想到，最后来牢狱里接我的是宋朝时。
他翘着双臂，玩趣地看着我失了半条命的模样。
「姐姐，你就是爱玩火，如今火烧到自己身上了吧。」
他撩了撩我被汗浸透的发丝，百无聊赖地道：
「那日在酒楼，掌柜是我的人，局自然是我设计的。我不过是配合着你演戏，正好我也不愿结这门亲事，借你的手让司马家退亲罢了。没想到你，比我狠啊，找人强奸司马家大小姐的事，你也做得出来啊？」
我恨不得撕了他的脸。
「宋朝时，别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和林小娘是冲着我来的吧，若不是司马云碰巧穿了我的衣衫，今日被强奸的人便是我，恶心下贱的是你们！」
他面无表情地，往我脸上一挥手。
「谁许你这么说我娘。」
「她是你娘吗？宋朝时，你就是个不知名的野种。」
「宋朝若，你找死啊。今日若不是我，你便死在司马徒的手上了。」
18
宋朝时并送我回府，而是将我置在城郊。我并不知，他和司马徒达成了什么交易，才能从司马徒手中带回人。况且爹爹十日未见我了，回去少不了一顿揍。
但相比，与宋朝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诡异，我宁愿回家领一顿家法。
「我跟爹爹说，你在司马家留宿，他还盼着你能嫁进去呢，毕竟折了我一个，再赔一个宋朝若，反正对宋家又不亏。」
宋朝时替我擦抹着药膏，他从小便是这样将我视为宠物。打一巴掌，再赏一颗枣，他似乎忘了这身伤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留痕迹，可就不好看了。」
「我要回家」
他按了按我伤口，我疼得丝喇一声。
「宋朝时，你发什么神经。」
他瞪了我一眼，摔下手中的药碗，摔门而去。
欺凌了我十年，一朝一夕的殷勤就想我感恩戴德，跪舔着谢恩吗。
几日后我腿脚利索些，我趁着宋朝时不在家，便想偷跑出去，
没想到一出阁楼，四处竟是郊区，只有不远处几缕囱烟升起。
宋朝时真的是个疯子，他居然趁我昏迷的时候，将我撸出了京都。
当我想偷跑时，喝醉了的宋朝时像幽灵一般在我身后开口道。
「姐姐，能下床了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宋朝时，我没时间陪你疯。」
许是喝醉了，他力气出奇的大，拖拽着我往房里走。
「宋朝若，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你不知道我为了救你，费了多少心思。」
他从怀里掏出一枝玫瑰珠钗递到我手中，我反手直接扔出了窗外。
他脸色沉了几个度，耐着性子从门外捡了回来，硬生生地插在我的发鬓上，
刺得我头皮生疼，我越发看不懂他的行为，好像宋朝时变了个人。
「司马家退婚了，我的官职没了，爹爹把我赶出了家门，就因为我答应了司马徒的条件，宋朝若我为你做的这些，还不够求得你的原谅吗？」
「什么条件，司马徒说什么了。」
「宋朝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果然他还是他，恶魔的性子是不会变的。
他按着我的头颅，抵在床沿上，语气强硬无情。
「十年来，你把我当成没有尊严的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要我凭什么原谅你，我阿娘还死在你和林小娘的手里，宋朝时，你别让我逮到机会，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额头的钻心的疼，我忍不住朝他怒吼道。
许久他放开了我，撩起我凌乱的发丝。
「从小到大，但凡你正眼看我一次，一次就好，姐姐。」
「宋朝时，你和你娘都该下地狱。」
「不过没关系了，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至少你是我的。」
他眼神闪着幽幽的光，将我按压锁紧在床上，我挣扎不得。
他说第一次在我眼里看到不再是冷漠和嘲讽，
而是看到他时的怯懦和害怕，让他莫名地兴奋。
他真的疯了，即便我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名义上还是他的长姐。
「你娘找人强奸我不得，所以得亲儿子出马了是吗？」
他触碰到那片裸露的肌肤后，眼尾赤红，用枕巾堵住了我的嘴。
「你不说话的时候，就像待宰的羔羊。」
我挣扎着发出呜咽之声，他的动作越来越粗暴，泪水止不住滑落。
荒郊四野，我不知谁能来救我，脑子闪过的那句。
「世间万物自有法律裁决。」
那个名字也不经意地从我嘴边滑出，司马徒。
宋朝时掐着我的脖子，我满脸通红，他的怒气几乎吞灭了我。
「还想着他吗？死心吧，你今日能躺在我床上，有一半的功劳是他的。」
他手上的动作未停，我下意识问道：
「什么意思。」
「因为我告诉他，是你告诉了宋家人司马云受人侵犯之事，此事若不想闹大，只能和宋家退婚，他对你厌弃至极便让我带你走，满意了吗？」
我找不到世间有谁能比宋朝时更恶毒了，他总是做了恶事后，双手一摊，轻飘飘地指责别人，没办法是你太蠢了。
他的手越往下，我身上的颤意越明显，我想起阿娘，眼泪掉得汹涌。
他索性用丝帕蒙住了我的双眼，不去看那双婆娑的泪眼。
「朝若，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你听话好不好。」
他像是迷路的恶灵，急着抢占这具空洞的身体，
我只能精疲力竭地任由他扯疼我的伤口。
他匍匐在我胸间时，急躁的灵魂仿佛安静了下来。
我像是被抽干了生气，阿娘的脸浮过我的脑海，她骂我为何这般下贱。
我缓缓拂过发髻掉落在床上的玫瑰簪子，眼神幽幽地盯着他脖子的脉动。
他缱倦地眯着眼，自顾自地说这话。
「从我知道与你无血缘关系起，我便铁了心要退婚了。」
我鬼使神差地将珠钗直插他颈脖，血液喷溅在我的脸上，发丝上
「朝若，你和我……」
他那句话还没说完，双眼诧异地捂着脖子挣扎。
我浑身是血，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