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决一死战(一)
布鲁秃2021-04-22 10:084,020

  时间一晃便到了初三,殷宁鹤一早就叫小石在闹市区的街道上搭建了擂台,可是却与寻常的比武擂台不甚相似。

  这擂台分了上下的两层,其上面那一层布置了许多的砂石,而且还纵横交错,形成了形象极相似山川丘陵的样子。据小石说,昨日还运了些水银,只等着开始打擂之前再布置上去,以免这夏日的烈日将水银晒得蒸腾了。其下一层,则是两间对称布置的小屋,其中还有密密麻麻的机关。

  这殷宁鹤也是日日一反常态的日日窝在了书房当中,就连这一日的饮食起居都在书房当中解决了,因此除了负责搭建擂台的小石之外,没有一人知道殷宁鹤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只是纪沉鱼从贴身侍奉殷宁鹤的小石那里打听到了,这几日殷宁鹤都在书房当中研究兵书,只是纪沉鱼再想打听的多一些的时候,小石就跟他的主子一样,买起来了关子,只是说等到时候便知道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初三的这一天,纪沉鱼刚刚晨起梳妆打扮完毕,就听得房门外咚咚咚的三声敲门的声音。

  纪沉鱼:“谁呀!”

  “是我。”房门外传来了殷宁鹤的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

  殷宁鹤:“沉鱼姑娘可否有兴趣去看下官与莫驹的最后这一场擂台?”

  纪沉鱼自然是满满的兴趣,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哪还有拒绝的道理,于是赶忙说道:“有兴趣!”

  待他们优哉游哉的到了威山镇的闹市街道上的时候,发现街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了。

  一个个的都在围观着小石差遣人新搭建起来的这个擂台。

  “娘!这是什么东西呀!”有手中拿着拨浪鼓的小孩指着那擂台问道。

  “唉,别随处乱指!”小孩的母亲看起来是个唯唯诺诺的妇人,见自己的孩子指向擂台,生怕这小孩说出什么童言无忌的话来得罪别人,于是赶忙拉着孩子就要走。

  “这是要比武招亲吗?”围观的路人当中有人发出这样的疑问来。

  比武招亲?纪沉鱼听到路人这样说,差点没憋住自己的笑意,殷宁鹤和莫驹比武招亲吗,这场面未免也太滑稽了些。

  “嗐,你懂什么,这明摆着就是沙盘!”终于有个明事理的路人这样解答道。

  沙盘?纪沉鱼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东西,于是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殷宁鹤。

  殷宁鹤点了点头,认同了那路人所说的对于这擂台的称呼,但是脚底下的步伐并没有停止,而是领着纪沉鱼朝着正对着这擂台的酒肆走去。

  一进这酒肆,酒肆的掌柜的便迎了上来,满脸都是笑意的说道:“郑老爷,给您留了上好的房间,您这边请吧!”说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了酒肆的二层。

  这酒肆就是当初纪沉鱼与殷宁鹤初到威山镇的那一天放完花灯之后来的酒肆,一层是大堂,可供来酒肆喝酒的人们在此闲坐,在此闲坐着的大多是身穿短衫的百姓,所从事的也大多是体力劳动,因此不甚拘谨环境,只要是这酒香醇便好。二层则是一些房间,布置的也相较于一层而言精心一些,可供给有钱人在此一边喝酒一边闲谈。

  酒肆的掌柜的似乎是对殷宁鹤很熟识的样子,赶忙的领着他们朝酒肆的二楼走去。

  殷宁鹤也不抬眼皮,只是淡淡的问道:“能看到擂台?”

  酒肆的掌柜的点头如捣蒜,连连应和着说道:“那时自然,房间的窗户正对着擂台,可谓是能看得个一清二楚。”

  酒肆掌柜的眼睛咕噜噜的一转,问:“也不知是谁在这摆的这擂台,可是有许多年没见过有人摆擂台了!想上一次还是有位富商的女儿出嫁,这才摆了擂台来比武招亲的……”酒肆掌柜的这边还在梦回当年呢,想当初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日子过的也还算是红火,虽然称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是这威山镇的闹市区也算是繁荣的,现在这做生意的都是寥寥无几了,从前许多红火的场面都是一去不复返了。

  这酒肆的掌柜的还没有回忆完,就被小石蛮横的打断了:“没什么事的话你退下便是了。”小石皱了皱眉头,他是一直跟着殷宁鹤筹备着诏安莫驹的这件事的,对于殷宁鹤的计划也是略知一二,小石也知道今日的这擂台是诏安莫驹的最后一环了,对了诏安他,殷宁鹤对他可是调查的一清二楚,这一环扣一环的先抓再放的,都是根据着这莫驹的性格来的,知道他有仇必报,又固执己见,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让莫驹完全的臣服。

  别看这殷宁鹤看起来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他这几日都将自己关在屋子当中研究兵书,就足可见他对于诏安莫驹这件事的重视了,更别提跟殷宁鹤同样关心这件事的小石了,小石可是没有殷宁鹤那样能耐得住性子,现在心中是既期待又紧张的。

  酒肆掌柜的有些惊诧这人为何这样出言不逊,但是抬眼一看,刚才出言不逊的这人生得虎背熊腰不说,手中还提着一把大刀。原本还想与他争执几句的心一下子便灰飞烟灭了,赶忙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

  光退了出去不说,还小心翼翼的帮在屋子当中的这三个人掩上了门,待门完全关上,这才敢嘟嘟囔囔的报怨道:“嚣张什么,真拿自己当爷了!”要不是这位自称是王城来的富商郑老爷给的那一甸沉甸甸的银子,他一个酒肆的掌柜的才不会这样低声下气!

  殷宁鹤也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对着小石说道:“不许对百姓这般蛮横无礼。”

  虽然殷宁鹤没任何情绪流露的说出了这句话,但是在小石的耳朵当中听着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责备一般,面色当即便变了颜色,垂头侍奉在一边。

  纪沉鱼见小石这可怜的样子,也忍不住开口道:“哎呀,干嘛这么吓唬他,我看刚才那掌柜的也是在是油嘴滑舌的很。”

  殷宁鹤思虑片刻,对着小石挤出来了一个笑脸,说道:“好了,既然沉鱼姑娘替你求情了,那便下不为例吧。”

  小石听到他家殷大人这么说,是喜笑颜开,朝着纪沉鱼的方向站了站。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他们家这殷大人对于属下而言是个威严至极的存在,但是到了沉鱼姑娘这,竟然乖顺成这样。

  小石下定了决心,讨好了沉鱼姑娘,岂不是以后的日子都能在自家老大面前吃香的喝辣的了!

  纪沉鱼见这主仆二人都有些心思的样子,于是转了话题,问道:“这是要与莫驹比什么?”

  她顺着这房间的窗户朝下望去,此刻还有小石手下的几个小侍卫正在布置着这擂台,将昨日运来的水银灌到其中。

  那酒肆的掌柜的说的没有错,这里确实是将这擂台看的最清楚的地方,纪沉鱼从这里望下去,也看出了些门路来,这一看就是用砂石模拟出土地,用水银模拟出来江河湖海,上面还有用铜块铸造而成的小房子,用水泥铺成的街道,街道之上还有做工精细的小推车,模拟了这街道之上的摊贩们。

  侍卫们小心翼翼的将小铜人放到了这个被称作是沙盘的东西上面,这下子纪沉鱼是恍然大悟,眼前的这擂台上沙盘反应出来的,不正是威山镇当中的情况吗,一山一水,一街一道都将这威山镇缩小了放到了这擂台之上。

  殷宁鹤:“比是我先打下来这威山镇,还是他莫驹先守住这威山镇。”

  纪沉鱼正打算再问,就听得街道上是一阵喧闹。

  莫驹起着来自突厥的大马,手上却并没有拿什么兵器,却也有着十足的气势。

  莫驹:“殷宁鹤在何处?”

  纪沉鱼注意到了,今日的莫驹并未粘贴上他的假胡子乔装打扮,若非是他大声呼和着殷宁鹤,纪沉鱼也不会立刻就意识到他是莫驹。

  莫驹的这伪装是十足成功的,粘上大胡子,一下子就让他的年岁长了十来岁,但是取下来大胡子时候,看着这还是少年的人,还真是不能适应他居然是山匪头子的身份。

  殷宁鹤嘱咐了小石一句保护好沉鱼姑娘的安全之后便从那窗子飞身而下。

  纪沉鱼惊呼一声,但见殷宁鹤是稳稳的落地,这才放下心来。

  殷宁鹤:“在此。”

  殷宁鹤这样飞身而下,饶是莫驹身经百战,也没有想到这殷宁鹤竟然会从天而降。

  莫驹也是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殷大人的手下惯用了从天而降这样的手段,还是从殷大人您这里学来的。”莫驹意有所指的是那一日殷宁鹤大摆鸿门宴的时候从宅院的高墙大院外飞身而下的那一群外援。

  殷宁鹤并没跟莫驹计较他这一句两句的挖苦讽刺,而是对着莫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莫驹长腿一迈,下了马来,与殷宁鹤还算是心平息和的并排走到了擂台一层的小屋当中去。

  纪沉鱼的视线之内看不到殷宁鹤了,于是转过头来看向小石,眼神之中也满是疑惑好奇的神情。

  小石为她解释着说道:“不必担心,这一场是文斗。”

  纪沉鱼:“何为文斗?”

  小石:“沉鱼姑娘您看,这擂台之上的场景,都是一比一的来还原威山镇的。”

  纪沉鱼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刚才看了出来了。

  小石继续说道:“殷大人已经与这莫驹进行了群斗和武斗,现在就差没在谋略这一方面碾压他了,为了不伤害威山镇的百姓们,又能在领兵谋划这一点上和莫驹决一胜负,所以特为制作了这样的沙盘,上面可以看到两军对垒战斗的过程,而下面则是殷大人和莫驹各自为主帅拨动机关调动兵马粮草。”

  纪沉鱼听了小石这话,也在心中暗暗称奇,竟然还有这样的玩法,搭建这样的一个沙盘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与真刀实枪的进行一场战斗相比可以说是九牛一毛了,但是却能分出谋略的高下。

  纪沉鱼正啧啧称奇呢,就见沙盘上似乎有铜制的小人正在移动。

  纪沉鱼纤纤玉手一指:“诶!动了!动了!这是谁的兵马?”

  小石顺着纪沉鱼所指的地方看过去,就见那小人身披红色的战甲。“是莫驹阵营的士兵。”

  小石见纪沉鱼看十足投入,却又不甚懂这规则,于是继续为她解释说道:“莫驹阵营的士兵身披红色战甲,占据了威山和街道的部分地方,喏,就是那里!”小石顺手一指,在这沙盘的西北角,有一座用沙土堆积起来的小山,上面还有着一座座的建筑,应该就是表示这是莫驹的山寨,还有街道当中的一些建筑,也插上了红色的旗帜,这也就是表明这里是被莫驹占据的地方。

  小石:“这殷大人阵营的士兵则身披黑色战甲,在城外安营扎寨。现在看这情况,应该是莫驹先发制人,只是……不知道他派遣这士兵是要去干什么。”

  纪沉鱼点了点头,顺手接过小石递过来的果子点心,早上还未吃早膳就同殷宁鹤来到了这里,现在还**得有些饿了。

  小石继续说:“我们现在可以清晰的看到战场上的情况,但是莫驹和殷大人这两位主帅因为在一层的房间当中,因此对于这战场上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的,所以也更接近真正在战场之上。”小石顿了顿,说道:“每一回合下去只会,这两位主帅都可以派遣人去调查战场上的情况,但是所能看到的情况也只是局限于某一处的。”

  纪沉鱼更为称奇是谁人想到这样绝妙的沙盘了。

  就见那沙盘之上身披红色战甲的小铜人是东忙西忙的,不一会这城中不少的地方都插上了红色的旗帜。

  纪沉鱼看得比谁都焦心,这么半天了,却也并不见几个身披黑色战甲的小人出动,偶尔出动也是神出鬼没的,一会儿便在纵横的街道当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继续阅读:第78章 决一死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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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与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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