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为情作案(一)
布鲁秃2021-04-22 10:156,236

  “殷大人!”小石的声音打老远传来。

  殷宁鹤挑了挑眉,嘴角也隐隐约约显现出了向上勾起的弧度,颇有深意的看向纪沉鱼,那表情上分明写着:就等着瞧好吧。

  纪沉鱼也是一阵心惊肉跳,总感觉小石一出现,就总能带来些什么消息。

  “殷大人!!按您说的,还真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小石一路小跑,裹挟着傍晚的寒气而来,纪沉鱼看得出来,小石跑的急,一路上似乎都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样子,此刻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二人面前,呼哧带喘的说话。

  “不着急,你慢慢说。”殷宁鹤招了招手,他的表情倒不像是纪沉鱼那般殷切,似乎对小石要说的结果已经了如指掌了一般。

  不过这只是旁人看来的场景,小石跟着殷宁鹤多年,最了解他的脾性,像他这样一个平日里为了查案可以废寝忘食的人,却看起来比谁都淡定,不过也仅仅是局限于看起来,于是小石没等自己喘匀最后一口气,就开口说道:“这人是在城东的一家客栈找到的,当时我们跟老板打听了,可有带着江南口音的人到他家住店,可也是巧了,就这人一人是带着浓重的江南口音的,跟您说的那些信息也都能一一对上,我们把人给带回来了,现在正关在大理寺的牢房里边呢。”

  殷宁鹤点了点头,“这就好,再去通知老李头来大理寺一趟,对了,把他们家那个叫小云的小妾也一并带上。”

  小石素来是殷宁鹤的死忠粉,对殷宁鹤的话恨不得当成圣旨去执行,难得这一次听了殷宁鹤的吩咐,却没有立刻去执行的。他那憨厚的面容上显露出了些犹豫的神情,想要说些什么,但憋了半天,憋到他直咬嘴唇。

  纪沉鱼看出来了小石的犹豫,示意告诉殷宁鹤。

  殷宁鹤眉头微皱,让小石心里直打鼓。

  这殷大人虽然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反而平日里一直谦和的很,但只要他一皱眉头,脸再冷下来,小石就觉得腿肚子发软。

  小石有些话不敢说出来,只敢在心中暗搓搓的想,这殷宁鹤殷大人有些奇怪,碰上棘手的案子,他能研究个三天三夜不带合眼的,甚至有一次,连先帝的召见都敢推了去,就为不放下手中已经研究出来了些许眉目的案件,可有些时候断案又显得有些草率,起码在众人都看不出事情有何端倪的时候,殷宁鹤殷大人就敢断言谁是凶手。

  确实这断言也从未出过差错,但小石却为自己心目中的偶像而惴惴不安,毕竟树大招风,像殷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官场上还是前途一片光明,可就怕在什么小事上出些差错,然后殷大人这个包青天再世的名声就会被玷污,连殷大人或许也会被拉下神坛。

  但转念又一想,殷大人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或许是常人不能企及的感觉,或许就是看出了什么旁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线索,于是小石便打算把话永远的咽回肚子里,他开口说道:“没什么,殷大人,我这就去李府。”说完小石还心虚的咧开嘴笑了笑,呲出两颗大牙,一副憨兮兮的样子。

  “说!”殷宁鹤的语气中倒是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来,只是这一个字脆脆生生的砸向了小石,让他没有拒绝的勇气。

  小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中想着要怎么委婉的跟殷宁鹤表达。

  纪沉鱼见状也出言打圆场:“小石你就快些说吧,反正殷大人要你说,是怎么都要说的,还在那里犹豫墨迹什么。”

  小石像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殷大人想来断案如神,这事是整个王城都知道的,属下也没有质疑大人这次断案不对的意思,只是我们捉来的那人一路上都叫嚣着自己不是杀人犯,情绪激动的好像我们污蔑了他一般,连属下都有些相信他的清白了。”

  说完小石又觉得这样说会不会让殷大人感到不快,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侍卫,而且在大理寺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一个小侍卫,又有什么底气能质疑人家堂堂大理寺少卿说的话呢,虽然殷大人平日里待自己不错,就好像是自家的兄弟一般,可是说这样的话,小石还是觉得碍于自己和殷大人身份地位的悬殊,有些不合适。

  于是赶忙又往回找补这话茬:“其实属下还是相信殷大人英明神武的判断的,只是有些好奇,您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就当属下这话没说过。”

  一边找补这话茬,还疯狂拍殷宁鹤的马屁。

  纪沉鱼看着这主仆二人,一个冷着脸,一个又这么殷勤的往回找补,莫名觉得这场面有些可乐,隧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殷宁鹤用宠溺的眼神瞟了一眼面带笑意的纪沉鱼,却又很快把眼神转向了别处,又恢复了淡然的不能再淡然的样子,对着还在殷勤的拍着马屁的小石说道:“难道在你的心里我是这样的形象。”

  小石:“什么形象?”他一瞬间没有听明白约殷宁鹤的意思。

  殷宁鹤带着一抹笑意,说:“自然是自负又爱听别人的殷勤。”

  小石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下好了,想拍个马屁找补一下自己的口无遮拦,结果直接拍在了马蹄子上。小石观察着殷宁鹤的面部表情,生怕这位爷现在是个笑面虎,虽然脸上还带着笑意,可下一秒就要说出什么惩罚自己的话来。

  纪沉鱼却笑得更大声了些,这殷大人一看就是在逗小石,没想到看这小侍卫的表情,像是当真的一般,小石不仅长着一副憨厚老实的长相,没想到竟然这么单纯,像个小孩子一样。

  纪沉鱼见他这般手足无措,于是出言道:“好啦,你们殷大人逗你的。”

  小石直松了一口气。

  “是逗我的?”

  殷宁鹤没说话,只是他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些。

  当初看上了这小石做自己的贴身侍卫,不是因为小石的武力有多高强,或是有些什么别人没有的本领,只有一点就是单纯,自己吩咐下去什么事情小石都不会耍滑头,不论事情的大小,小石都能踏踏实实的去办。小石跟在自己身边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就连殷宁鹤自己都感觉自己发生了变化,可是小石的这份单纯却一点都没有变化,而且再加上今日的事情,殷宁鹤认定了小石做自己的贴身侍卫的理由还得在单纯后面再加上一点可爱,这孩子真是又单纯又可爱的。就连一旁看戏的沉鱼姑娘都能看出来自己是在逗弄他,可小石却真的当真了,急得面色通红。

  而站在一旁的小石虽然知道了这话没有得罪到殷大人,却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他自己在这大理寺供职的时间比殷宁鹤还长,经过他手的案子比他吃的盐都多,处理过的命犯比他走的桥都多,许多犯下了滔天重罪的朝廷命犯被抓捕的时候都会辩驳自己并非是犯罪真凶,但他们的辩驳中却都透露着心虚,像小石这样的老油条一眼就能瞧的出来,可是今日奉了殷宁鹤的命令去抓捕的嫌疑犯情绪这么激动,激动倒感觉这人是在捍卫自己做人的尊严一般的命犯,小石还是第一次见。

  这也就不能怪小石对殷宁鹤的判断产生怀疑了,毕竟之前发生什么案子,殷宁鹤大多会拿回大理寺研究一段时日的,可像今日这种几个时辰就抓到真凶的,还是第一次。况且殷宁鹤也很少接手平平无奇的案子,一眼就能瞧出事件真相的,大多被推给了其他官吏,而殷宁鹤接手的,都是奇案,而且不论事情大小,大到王公贵族,小到黎民百姓家的鸡鸭丢失了,只要这案子够离奇够难以寻找到真相的,殷宁鹤都来者不拒。

  这边小石还在为殷宁鹤的判断是否准确而担心的时候,殷宁鹤本人却流露出来了一丝笑意,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这人的脚是不是还有些跛?”

  小石的表情瞬间僵住了,随后喜上眉梢,说道:“还真是如此,这人的左腿看上去受过伤,应该还没有受伤超过三月,不过……”小石的表情又有些疑惑。

  殷大人难道开了什么天眼,小石回忆着自己刚刚说的话,似乎根本没提到这人的腿受过伤,原本小石自己都没太在意过这件事,可是殷大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小石又是转念一想,管他怎么知道的,这回这人没抓错,他就是凶手没跑了,殷宁鹤既然能判断出他是个跛脚的人,就一定也能判断出这人到底是不是杀人的凶手。

  “不过什么?”

  小石局促一笑,“不过殷大人您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个跛子的呀?还有您是怎么知道这人就是杀害了李公子的凶手呀?这王城之中的旅馆如此之多,为何就偏偏是要选在城东的,而且为何是有江安口音的,还得是江南口音浓重的?”

  小石的一连串问题抛了过来,殷宁鹤确实一副讳莫如深的笑意,摇了摇头,还有些逗小石玩的意思,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纪沉鱼见他那样子,眯着个眼睛摇头晃脑的拒绝了小石,就觉得眼前的景象也够奇妙的,直接打破了纪沉鱼对殷宁鹤的固有印象,没想到殷宁鹤还能有这样的一面,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殷大人铁面无私到了无趣的地步,但这摇头晃脑的样子真像是个玩心没有收起来的少年,纪沉鱼一瞬间想去弄一副唱戏的才会佩戴的髯口,最好还是颜色花白的,让殷宁鹤戴上之后假装自己有了大胡子,捋着这大胡子再在手中拿着个拂尘,就更像一个仙风道骨之中带些老不正经的老道士了。

  纪沉鱼面带笑意的凑近了殷宁鹤,小声说道:“殷大人,我也想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判断出来那人是个跛子的?”

  殷宁鹤笑了笑,开口说道:“既然沉鱼姑娘也想知道的话,那我便勉为其难的解答一下吧。”

  纪沉鱼还没有回应,小石便已经点头如捣蒜。

  殷宁鹤:“哦对了,小石你说你抓捕到的那个人现在是关在大理寺的监牢当中是吗?”

  小石:“是呀。”

  殷宁鹤:“那好,我们便边走边说。”

  说着三人朝大理寺的监牢方向走去,殷宁鹤也开始了他的娓娓道来:“我如何判断出他是个跛子这事很简单,从地上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血脚印就能看得出来。只不过这不能作为寻找凶手的依据之一,这人或许是在和李公子纠缠打斗的过程中跛了脚,若是这种情况的话休养休养就能好,毕竟在现场也并未发现除了李公子以外的人的血迹,说明他们发生打斗的可能性就很小,凶手即便是被李公子伤到,也只是皮外伤而已。”

  听到这里小石赶忙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这样的:“属下愚钝,但是对伤痕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这人腿上上的上属下有仔仔细细的检查过,绝对不是今日新受伤的,但时间也不会太久远,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月。”

  别看小石现在一副纯良的样子,可是曾经还真是长着最可爱的长相,做着最狠的事情。

  原先大理寺的官吏们都很善于运用严刑逼供的手段,毕竟这样又简单又高效,即便会经常发生屈打成招的事情,但对于官吏们而言倒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前任大理寺少卿还在职的时候,小石还不是谁的贴身侍卫,是专门在大理寺的监牢之中干审讯的活,严刑逼供做的多了,对伤痕也就有了不少的研究,例如怎么样才能让不伤皮肉,却能让犯人感受到疼痛。

  小石那会还听说过有技艺高超的,能把犯人打到内脏出血,甚至是生命都岌岌可危,可在表皮上看不出一丝受过刑的痕迹。

  殷宁鹤听了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往下说了下去:“那这样算来的话,是小云还在江南的时候,这人的腿就已经伤了。”

  “小云?”小石回忆起刚刚殷宁鹤对他说的,要他把李府李公子的一位叫小云的小妾也叫到大理寺来,因此有些疑惑这位小云又跟本案有什么关系。

  纪沉鱼抢先了殷宁鹤一步,对小石说道:“你刚刚抓捕到的那个犯人,就是小云原先的情人。”

  小石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个为情而起的杀人案呀。”这么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咂舌,这王城之中,但凡是富商人家来报案的,多半是因为两个缘由,一是为争夺家财,二来就是为情,为这各种斩不断理还乱的奸情,这种事情在小石眼中已经多到见挂不怪了。

  “那为何是在城东去寻一个江南口音浓重的人?”

  “这小云是来自江南的,自然她这情夫也从江南而来,而且小云刚刚到王城不久,相信这情夫追寻她而来,只会比她来到王城更晚,不会更早,因此有着一口浓重的江南口音也不稀奇。至于是去城东嘛……”

  殷宁鹤顿了顿,面上笑意更重了些,眼瞧着这就到了大理寺的监牢门口了。

  殷宁鹤:“城东是离城门最近的地方,因此旅馆也多,这同类的东西多了之后价格便会低廉,想来那人既然是从江南而来,进了王城之后总不能漫无目的的寻找小云,必然是要先寻下一个地方落脚的,这价格低廉的旅店应该就是他的首选。”

  说着监牢门口值守的两个侍卫见了殷宁鹤过来,忙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殷大人您来啦!”说着便打开了监牢的门,放行他们进去,殷宁鹤首当其冲,纪沉鱼紧随其后,而小石却不着急,跟门口两个侍卫兄弟闲聊了起来。

  “石哥,今天来的这位是什么来头呀?”门口值守的小侍卫好奇的问,大理寺关押的犯人中不乏犯了罪过的富商大贾和王宫贵胄,这些贵人们境遇大变之后往往会勃然大怒,但是通常也是骂到没力气了便歇了,而寻常人就要老实的多,多半是被吓得瑟瑟发抖,可是今天由石侍卫亲手扭送来的这位,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身份尊贵的,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胆识,被石侍卫控制住了之后仍在拼命挣扎不说,到现在还骂骂咧咧的叫人放他出去呢。

  小石一脸可别提了的深情,摆了摆手,说道:“是个杀人犯,为情杀人,下手还挺狠的,不过刚得手不过半日就被抓了。”

  小侍卫撇撇嘴,“这还是个情种,不过石哥,你们确定没有抓错人吗?”小侍卫回过头来,透过大理寺监牢的那个牢不可破的大门,里面的叫骂声还隐隐约约可以听见。

  “放老子出去!你看我出去不上书告你们的!”

  纪沉鱼一眼看到这个叫嚣着的男子,一席书生的装扮,淡蓝色的衣袍洗的发白发皱,还在手肘的位置上补着几块补丁,但却没什么污渍,看起来还是个讲究人,虽然衣着不算光鲜亮丽,可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只是这人此刻看起来全然没有什么形象,用簪子束起来的书生头也因为他的挣扎和叫骂而变得披头散发,一张白净的面皮,也因嘶吼而变得透出了不健康的红色。

  殷宁鹤自然的上前了一步,护在纪沉鱼的身前,小声的对她说:“别怕。”

  纪沉鱼抿了抿嘴,“我没事。”

  一旁站立侍候的小侍卫见他这样会冲撞了殷大人和他身旁的这位不知是谁但好像殷大人很是在意的姑娘,又想着在殷大人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己,于是提起铁棍,砰砰砰三声,重重的敲击在了铁栅栏上。

  可没想到这非但没有震慑住他,反而让他的情绪更激动了,“来呀,冲这打呀!你们打死我!你们不打死我,就休想把罪名安在我头上!”说这话的时候他目眦尽裂,眼球之中也充满了红血丝,唾沫星子横飞。

  小侍卫:“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位是我们大理寺的少卿大人!”

  男人冷哼一声,“什么这个大人,那个大人的,你们就会血口喷人,凭什么说我就杀了人,我今日一整日都呆在旅馆之中,不曾出过门,再说了,我在这王城之中人生地不熟的,我干嘛去杀一个劳什子的人。”

  殷宁鹤表情冷淡,“谁能证明你不曾出过门?”

  “那你便叫旅店老板来,叫他给我证明!”男人丝毫不胆怯。

  “是啊,你是走旅店后门的窗户进来的,旅店老板又能从何而知呢?”

  “你!”男人的表情有些变化,却又在片刻恢复了“你这是血口喷人,毫无凭据就这么说,我不服!”

  殷宁鹤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男人皱眉:“这位大人你什么意思?”

  殷宁鹤:“听说你来自江南,不是有为叫小云的姑娘你可曾认识。”

  男人的表情瞬间变了,一副戒备的样子,他那眼珠咕噜噜的转了转,梗着脖子说道:“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小云。”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闪避着殷宁鹤如炬的目光。

  殷宁鹤没有着急开口说话,而是盯着面前这男子的眼睛,似乎要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什么一般。

  半晌之后,殷宁鹤才不紧不慢的对着一旁站着的小侍卫说道:“这人可以放他出来了。”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多瞪大了眼睛,就连那男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纪沉鱼拉了拉殷宁鹤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小声问道:“殷大人,这……这怎么能放他走呢?”

  殷宁鹤却像是故意的一般,用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嗓音说道:“他不是凶手,自然要还他一个清白。”

  “那凶手是?”纪沉鱼疑惑的目光看向殷宁鹤。

  “自然是小云了,就是那个李公子的侍妾!”

  “啊?”纪沉鱼小声的惊呼一声,这殷大人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怎么跟他刚才自己信誓旦旦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殷宁鹤却全然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小云被李公子强行霸占之后心生恨意,所以借机杀了他,不是名正言顺的吗?来人,把那个叫小云的毒妇带来,关入大牢,先过一遍这大理寺的十大酷刑,不怕她不老老实实的交代。”殷宁鹤说着还流露出了纪沉鱼从未见过的阴森森的笑,活像个心肠坏透了的大贪官。

  还没等纪沉鱼有些什么反应,就听见关着那男子的铁笼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你放屁!”男子的情绪更激动了,“我看你就是个狗官,别平白冤枉了好人了!”

继续阅读:第44章 为情作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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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与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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