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愣愣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良久,才气的长叹一声:“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这个逆女!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掐死她!”
“够了!事到如今,说这些话还有用吗?!”苏老夫人脸色阴沉,
回想着苏姒薇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她顿时瞳仁微眯:“我问你,那位大师算的日子,当真是十月初五吗?还是有人故意拿这个日子来膈应人的?”
苏易一哽,没有说话。
赵姨娘却心虚的垂下眼帘。
苏老夫人一眼就看出端倪,顿时抓起手边的茶杯,用力砸在她脚下。
“啊!!”赵姨娘吓得尖叫出声,捂着小腹,花容失色。
“母亲!”苏易立马冲上去,将赵姨娘护在怀里:“娟娘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您何必这么吓她?”
“吓她还算轻的!也就我现在年纪大了,整日吃斋念佛,心也软了,若放在从前,就算她肚子里怀着孩子,我照样杖毙她!”
苏老夫人是真的动了怒,指着赵姨娘,浑身都在抖,“我几次三番劝你,不要再去招惹苏姒薇,你非不听!”
“今日,我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若还有下次,等你生了孩子,我就把你发卖了!想当尚书府主母?下辈子吧!”
苏老夫人说完这话,警告的瞪了赵姨娘一眼,怒然甩袖离去。
陆辞见状,十分有眼色的带着陆母告辞。
“岳父大人,既然婚期有异议,不如另择他日再议,小婿先告辞了。”
说完,拉着心有不甘的陆母,匆匆走了。
两人走后,苏易才长吁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娟娘。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他看着娟娘楚楚可怜的眼神,只觉得精疲力尽。
半晌,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见苏易离开,苏知婳顿时慌了。
“姨娘!怎么办,爹爹和祖母都生气了,他们会不会从此不管我了?”
赵姨娘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不会。”
“今日这事,确实是我一时冲动,行事鲁莽了。”
她只顾着恶心苏姒薇,却没想过这件事的后果。
苏姒薇早已今非昔比,
她不能再用从前那些手段,来对付她了。
看来,这一次,她必须下死手了!
“婳儿。”她用力抓住苏知婳的手,低声道:“这段时间,你先沉住气,切莫招惹苏姒薇,等她放松警惕,再给她致命一击!”
苏知婳紧紧抓住她的手,怨毒的眯了眯眼睛:“好,女儿会谨记姨娘的教诲的!”
……
一场秋雨一场寒。
秋雨下了一段时间,渐渐停歇。
天气也彻底冷了下来。
临近十月,天儿越发寒冷,苏姒薇也越来越困倦,整日窝在房里不想出门。
欧阳雪倒是上门来找了她好几次,都是跟及笄宴和开府宴有关的事。
苏姒薇不太想掺和这些事,便全权交给了欧阳雪管。
老夫人和苏易对此,颇有怨言。
但苏姒薇如今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他们就算心里有想法,也只能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苏姒薇对此,只当做不知情。
任老夫人在饭桌上旁敲侧击,各种暗示让她在苏府办及笄宴,她也不松口。
眼下,离及笄宴只剩几天时间了,日子越近,苏姒薇心里反而越不踏实。
这日,采枝兴冲冲的从院外跑了进来,小脸俏生生的,像染了红霞的白云,圆润可爱。
“小姐!小……不,郡主!!有您的信!”
她兴冲冲的跑进屋,喘着粗气站在苏姒薇面前:“是清和公主送来的信!您快看看!”
清和公主?
苏姒薇眸光微讶:“她病好了?”
这段日子,清和公主一直称病不出,说是之前在战场上留下的旧疾复发了。
她本来递了拜帖想上门去探望,可清和公主派人来信,说她想好好养病,谁都不见。
这病了小半个月,终于好了。
苏姒薇真心为她感到高兴,笑着拆了信。
染了兰花香气的信纸,上面用圆滚滚的独特字迹,写着邀她去福星酒楼吃饭叙旧。
采枝瞥了一眼,没忍住捂嘴:“清和公主的字好可爱呀!奴婢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字体呢。”
苏姒薇微微一笑,收起信纸,“福娘,去把我新研制的‘秋日落雪’备上一份,还有我前几日新得的天丝蚕绢带上,随我去赴约。”
福娘笑着应了声,转身去准备了。
采枝想到什么,忙道:“对了,郡主,奴婢刚才听到青竹苑的丫鬟在小声嘀咕,说陆狗昨日悄无声息来了尚书府,把婚期定了下来,就在十一月底。”
苏姒薇闻言,不在意的笑笑:“他这次倒是学聪明了。”
悄无声息上门来谈婚期,难不成是怕她知道后,从中作梗,破坏他和苏知婳的婚事?
呵!
他真的想多了。
她可是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和苏知婳成亲。
她曾受过的苦和难,苏知婳也得亲自尝一尝才行呀。
接下来,就让苏知婳和陆辞,互相折磨彼此去吧!
“对了,青竹苑这几日,可有异动?”苏姒薇淡声问。
采枝想了想,摇头:“小兰这些日子天天盯着那边,但并未发现异常。”
苏姒薇敛着眸,瞳仁微眯:“知道了。”
看来,那日那人出现,定是事出突然,否则赵姨娘也绝不会急着把他赶走。
以赵姨娘谨慎的性子,这些时日,她必定不会让那人再出入青竹苑。
如此一来,她要抓住赵姨娘的把柄,就难上加难了。
看来,得想个法子,引蛇出洞了……
“小姐是怀疑,赵姨娘与别人有染吗?”采枝压低声音道。
苏姒薇轻轻点头。
采枝惊讶的捂住嘴,四处看了看,随后道:“难道,小姐是怀疑,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老爷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苏姒薇浑身一凛,脑海里似有什么东西,突然一闪而过。
她从未想过的问题,被采枝这么轻轻一点,就茅塞顿开了。
她这几日,一直想不通,赵姨娘与‘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是与她有染,可这些年,从未有人发现过两人之间的端倪。
若是没有关系,那日小兰无意间的发现,又解释不过去。
刚才听采枝这么一说,苏姒薇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