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宫殿深处,雕梁画栋,流光溢彩,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森与死寂。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锦窗幔,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破碎的希望。空气中弥漫着沉水香浓郁的甜腻,却掩盖不住一种腐朽的气息——那是权力倾轧后残留的冰冷,也是慕容瑾内心疯狂滋长的黑暗执念。
自从那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被血淋淋地揭开,慕容瑾的世界便轰然坍塌。然而,那汹涌的愧疚与蚀骨的悔恨,并未如常人般化为救赎的甘霖,反而在权力的温床和扭曲的爱欲中,发酵成了更为可怕的东西——一种病入膏肓的占有欲。他像一头困在黄金牢笼里的野兽,伤痕累累,却将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对猎物的偏执。苏璃,那个他曾亲手推入深渊的女人,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所有的浮木,哪怕这浮木已浸满怨恨的毒汁。
“带她来。”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寝殿响起,不带一丝波澜,却让侍立的宫人噤若寒蝉。他的目光穿透重重帘幕,望向冷宫的方向,眼底是翻涌的、近乎毁灭的暗火。
冷宫的萧瑟与慕容瑾寝宫的奢华,如同地狱与天堂的残酷对照。当苏璃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健壮太监几乎是架着拖入这间她曾熟悉、如今却倍感陌生的寝殿时,一股混合着龙涎香与某种压抑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腾。她衣衫破旧,面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曾经清澈的眸子,此刻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尽管那火焰深处,是难以掩饰的恐惧。
阴影中,慕容瑾缓缓踱出。他高大的身形几乎遮蔽了本就微弱的光线,那双曾令她心醉神迷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炽热得令人心惊的癫狂,紧紧锁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熔化、吞噬。一丝扭曲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角,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苏璃,兜兜转转,你终究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任何离开的机会。”
那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苏璃的耳膜,激起她全身的寒栗。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她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想冲向那扇沉重的殿门。然而,慕容瑾的动作更快,如鬼魅般拦住了她的去路。一只铁钳般的大手骤然伸出,死死攫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那力道之大,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剧痛让她抑制不住地痛呼出声,额上瞬间渗出冷汗。
“慕容瑾!”她怒视着他,声音因疼痛和愤怒而颤抖,“你已将我害得家破人亡,将我打入冷宫受尽屈辱,为何还要如此纠缠不休?你的心,难道真是石头做的吗?”
她的控诉,她的愤怒,如同投入深渊的石子,激不起半分涟漪。慕容瑾置若罔闻,眼中只有她因挣扎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剧烈起伏的胸口。他俯身,另一只手粗暴地揽过她的腰肢,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苏璃的拳脚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尖叫、怒骂,却如同蚍蜉撼树,无法撼动他分毫。她被重重摔在那张铺陈着顶级云锦、华丽得刺眼的龙床上,柔软的锦被并未带来丝毫安慰,反而让她陷入更深的绝望。
苏璃惊恐地蜷缩到床角,用破碎的衣衫紧紧裹住自己,仿佛那是唯一的铠甲。慕容瑾步步逼近,高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像一头在荒漠中跋涉许久、终于锁定猎物的饿狼,喘息粗重,眼神里的欲望和疯狂几乎要溢出来。“你是我的,”他重复着,每一个字都带着偏执的烙印,“从始至终,都只能是我的。以前是我错了,是我被蒙蔽,是我让你受了苦……但现在,我会用我的方式来弥补你,用我的方式来爱你,让你永远记住,你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