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委曲求全，讨他欢心，这样他才愿意连你一起教啊！”
“……我又没要让他教的意思。”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那个病秧子虽然讨人厌，但是教学方法特别简单快捷，对你短暂提高成绩绝对有帮助。你看我这几天在课上被老江他们叫起来回答问题，是不是都回答出来了？”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想想你的包，你的鞋子，你的手表！”
吴涩推着她往小区门口走去，祁琪脸上的抵抗在沉默里逐渐平复。
没有隆重盛大的晚餐，祁琪还是外带了高级寿司料理，跟吴涩回她家。
进入小区后，吴涩遇到小卖部的吴婶儿，吴婶儿招呼她过来一下。
吴涩过去，吴婶儿立刻塞了两支烤肠过来：“吴婶儿自己亲自做的，保证童叟无欺，只此一家！你尝尝！”
“谢谢吴婶儿。”吴涩咧笑嘴甜。
“不客气！”吴婶儿嘿嘿笑，又拿出两支来，“给你楼下的秦夜带去，他放学的时候过来给我的孙子辅导了一下作业，我孙子立马就懂了，哎呀，真的是，学习好就是不一样！”
吴涩：“……”
嘴里的烤肠立刻就不香了。
她不想接又不想驳了吴婶儿的面子，毕竟她之前没少塞给她一些免费的零食吃，于是扭头示意吴婶儿自己有带同学过来：“吴婶儿，这是我好朋友祁琪，你也送她两串烤肠吃吃呗。”
“哎呀，你同学啊？漂亮，好漂亮的一姑娘。没问题啊！来，小美女，拿着！”吴婶儿顺势把手里的烤肠递给祁琪，然后转身去拿新的，“我再进去拿两串出来哈，小涩你帮我带给……”
吴涩趁势拉祁琪快走。
“这个吴婶儿，热心肠，八卦，没秦夜那个病秧子在的时候最喜欢我。”吴涩咬着香喷喷的烤肠，语气是既生瑜何生亮的不爽，“没办法，大人都是这么有偏见，拿成绩看一切。算了，不说了。不过吴婶儿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扭头间，吴涩看到祁琪盯着烤肠没动，回想起她是没有吃过这种路边小吃的。
“也是，你连小店都没进去过，没见过这种。你给我吧。”
祁琪摇头，眼神亮亮地说：“我吃。”
她尝试性地小咬一口，点头道：“确实很好吃。”
吴涩开心地笑：“是吧？虽然这烤肠很便宜也不怎么起眼，但是很好吃，吃了能让人开心。”
祁琪又吃了一口，肯定点头。
两个姑娘继续往小区里走，祁琪没来过这边，好奇地看向四周，吴涩也大方地跟她介绍小时候她爬过哪棵树，又爬过哪堵墙，东家西头都有谁，甚至是路过的猫咪叫什么名字。
两人说话间，一个青涩的男低音从后边追过来：“姐。”
吴涩扭头，是吴墨骑着自行车放学回来了。
“打招呼。祁琪姐。”吴涩冲吴墨歪头旁边的祁琪。
“祁琪姐。”吴墨大长腿轻轻杵地，停下来对祁琪礼貌点头，“小半年不见，你又漂亮不少。”
祁琪：“嘴巴真甜，下次给你补上零花钱。”
吴涩啧了一声：“给他钱干吗？！他品学兼优的，从我妈那里赚了不少钱去了，你还给他钱！”
吴墨也不生气，看向吴涩说：“姐，我帮秦夜哥拿垃圾桶下楼的时候正好被妈看到了，妈她……已经知道你把垃圾桶丢到秦夜哥阳台的事情了。所以你等一下回家小心一些。”
“是吗，真巧。你拿下楼就被妈看见了。”吴涩把手里的串杆往旁边的垃圾桶丢，“吴墨，我说你稍微看我舒坦两天是不是心里就不舒服？”
吴墨眼皮垂了垂，似乎习惯吴涩对他这样的误会，不做解释，只是跟祁琪笑了笑：“祁琪姐，我先走了。”
祁琪点头。
吴涩和吴墨的姐弟关系，她是知道的。
就像她家里的那些糟心事儿，不是三言两语，也不是简单的几句安慰就可以平复的。
祁琪拍拍吴涩的肩：“别怕，我陪着你，阿姨看我在不会太发作。”
吴涩仰头望向右上方四十五度：“不用。我们压根不回家。”
“什么？”
几分钟后，吴涩领着祁琪敲开秦夜的门。
秦夜刚想说什么，吴涩先咧嘴开口：“我带了祁琪来一起听你补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队伍又增加了，来感召你学霸的光辉怎么样？”
秦夜：“……”
她直接越过他，领着祁琪往厨房里去：“不过呢，我们两个还没吃饭。你吃了没有？还没的话一起吃三碗面吧？”
祁琪看着吴涩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放，熟门熟路地开冰箱门，进厨房，便扭头若有所思：“你们两个，经常一起吃面？”
她知道吴涩跟秦夜从小一起长大，就算私下不对付，有双方长辈在组织着也一起吃过很多次饭。
但这些吴涩从来都嗤之以鼻。
如此主动邀约，感觉……他们私下吃过饭了。
“没有。”
“吃过一次。”
异口同声，却答案不同。
说没有的是吴涩，如实交代的则是秦夜。
刚把鸡蛋放进水槽的吴涩尴尬地僵住，后脑勺在默默流汗。
秦夜则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祁琪双手抱臂，踱步来到吴涩身边：“没有？”
“……”吴涩压低声音道，“意外。那是一次意外。对了，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面？我下面条还是很厉害的。又快又好。”
“我不挑。你上次煮的是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祁琪揶揄她，“我在外边等着。”
吴涩：“……”
她最讨厌撒谎的人了，但那天黑雨天后，跟秦夜有了牵扯后，吴涩不得已说了很多违心的话。
唉，做人好难。
做一个要跟秦夜战斗的人最难！！
等吴涩做好三碗面条要端出去的时候，看到祁琪和秦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阳台的桌上，秦夜给祁琪开始上课。
祁琪托腮，笔不时地落在纸上写着什么，时而皱眉时而专注。
秦夜则俯向祁琪的方向，教的认真，他们的手臂靠的很近。艾米不时地在他们脚下穿梭。
阳台上的落地灯在他们的旁边打出一个淡黄色的半弧度，渲染着这副同框画面的美好。
原来……良好的学习氛围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不知道她和秦夜在一起补课的同框画面，是不是这么好看……
吴涩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吃了一个柠檬，心里酸酸的。
“吃面了。”
吴涩端着面过去。
秦夜接过筷子的同时，摊开另一只手问吴涩要下午留堂的作业。
“边吃边做，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吴涩低头坐下，一心二用，左手拿筷子，右手拿笔；一边吃面一边做题。
秦夜无奈地摇摇头，在祁琪给过来的答案下面划了两道红线：“这个答案你带回公式里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倒推出问题的原型。”
祁琪则放下笔，先吃面。
秦夜看了看这两位大小姐，看着冒着热气的面条，自嘲一笑。
本来一个已经很头疼，结果又来一个……
不过看她们两个的样子，今晚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情绪都不太高，特别是祁琪。
吴涩不经意的一瞟，正好看到秦夜看向祁琪。
那暗戳戳的打量……
“秦夜。”
秦夜回神。
“你怎么不吃啊？”吴涩挑眉。
秦夜垂眸，拿起筷子夹了最上边的煎蛋：“我不怎么饿。”
他把煎蛋夹到她的碗里。
吴涩微怔。
“你……夹给我干吗？”
她莫名的脸烧了一下。
秦夜看着她没说话，鲜活的眼神随着修长的睫毛轻轻一眨，轻飘飘地反弹出一丝对她问出这话的反问。
就好像，吴涩问的很多余。
祁琪咬着筷子，也是沉默里玩弄眼神。
吴涩：“……”
她莫名其妙地，被一阵安静的留白给放倒了。
碍于祁琪在，吴涩不好跟秦夜拌嘴，她转而看向祁琪问要不要蛋。
祁琪摇头：“我们吃了寿司，还吃了烤肠，这碗面吃完就够了。”
吴涩大口吸溜着面条：“……行吧，那我吃。”
在食物的加持下，她做题做的很快，面吃到一半就做好了。
秦夜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看着吴涩的解题过程，随后又抬头。
吴涩为了吃掉不属于自己的这一份煎蛋，落下了吃面的速度，眼看着祁琪和秦夜都吃的差不多马上就要收尾，吃的越发快。
突然对上秦夜的目光，她气道进空气被呛到。
一进一出，大力咳嗽。
“噗——”
吴涩的鼻涕连同面条，都喷在秦夜的脸上。
方向准确。
全面出击。
秦夜：“……”
祁琪轻盈地大笑：“哈哈哈哈——”
吴涩深吸一口气，揉揉鼻尖，用手背抹嘴巴。
“哎哟，不好意思啊。”
始于意外，忠于内心。
所以，道歉理所当然特别不诚心，特别走过场。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嘴下留情，没毁我的容？”
秦夜拿毛巾擦脸，神情复杂。
吴涩幸灾乐祸地摆摆手：“反正你也不是靠脸吃饭，怕什么。”
镜子前，秦夜把脸往左一点又往右一点仔细查看还有没有没擦干净的地方。末了，扭过头看着站门口的她：“谁跟你说我不靠脸吃饭的？”
“……你不是靠学习成绩吗？”吴涩瞪眼摊手。
“现在对优秀人才的标准是，内外兼具。”
“……”
现在对优秀人才的标准，第一条就是不狗屁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