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翻越雪山
沙河边上2025-07-02 21:374,033

这不,带路的晋布诺,撑着精疲力尽的身体,一屁股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朝峰顶看了看,抬手遮挡被雪地反射过来的阳光,饶是他久在高原,也被这刺目的阳光,弄得好不舒畅。

  “张宁,还要翻几匹山啊?这样下去,我可吃不消了。”

  晋布诺喘着粗气,向我第n次提出这个问题,每次得到的,是我同样的回答:翻过这匹山,就差不多了。

  莫次仁呼呼的喘气声,比晋布诺还要粗,现在,他连抬头望峰顶的力气也没有了,耷拉个头,只管使劲吸气,明显就是头昏眼花,体力不支。

  “张先生,罕干快不行了!”

  沙朗拿着弯刀当拐杖,在雪地上连蹦带跳而来,到我跟前,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怎么回事?罕干不是羌人第一个勇士吗?别人只是难受,他怎么就不行了?”

  我当然知道翻越雪山的困难,要不然,为何羌蕃两地要以此做为边界呢?但是,别人只是难受,还未到要死人的地步,罕干体格强健,要说死在这里,他也应是最后几个之一。

  “昨晚罕干饮了不少酒,睡觉时没怎么盖毛被子,早晨起来就有些发虚,这不……”

  沙朗比我还着急,罕干可是桑格玛手下最勇猛的武将,他若有失,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完蛋,沙朗的父亲桑格玛,有如失了一臂,断然饶不了沙朗。

  一群脚夫围在一块,将罕干围在中间,罕干仰面朝天,躺在皮毛褥垫上,眼睛被皮帽遮住,免得被阳光直射,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嘴唇还在抽搐,唇边还有大量呕吐物,还好风大,不至于让人无法忍受这股异味。

  “沙朗,我不行了……”罕干的出气声,就跟破风箱拉动,根本挤不出风来,就这几个字,都说得异常勉强,但他还想说完:“我没用,丢了羌人的脸,你们不要管我,继续前进……”

  “胡说什么!忘了我们是怎么出生入死的吗?忘了我们誓同生死吗?我是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你给我顶住!张宁来了,你会没事的,没人会记住死人的,所以,你得给我咬牙切齿活下!”

  沙朗大吼道,看得出来他是真急了!做为共同扛过枪的战友,他们之间的感情,无庸置疑。

  我笑了笑,这就是典型的高原病,掏出十棵在蜀地时练制的护心丸,这是我以前在青玉山,为了去王家庄园修练准备换钱时,时练制的普通丹药。

  将药丸递给沙朗,让他把约丸就着酒喝下去,再让他把加麝藿香正气液给罕干抹在额头和鼻孔下。

  “罕干,这不算事,以前咱们遇到的事还少了吗?结果呢,还不就是挺过来了?”

  沙朗立即照办。

  罕干喝酒都很困难,费了好大劲才说道:“沙朗,和我同生入死的兄弟,也死了不少,逢年过节,我要给他们上香烧柴,再给他们留下的孤儿寡母送上酥油牛羊。看来,轮到你要这样做了。”

  “沙朗,我下辈子还会给头人和你卖命,你们两父子,待我们这些刀尖子上舔血的人不薄,也从来没有说话不算数,就这次咱们打雍城,战死病死的弟兄超过四百多人,可有一句怨言吗?”

  “没有!死者家属,都对你们父子感激不己!他们能从这次出击中分到足够养活他们好几年生活的抚恤,只要我们烧当部不完蛋,过不了几年,小孩就会成为新的战士。更何况,部落不时还有恩赏。”

  “咱们这些人,也算活够本了,把我扔在这里就好!代我向桑格玛头人请罪!做为军士们的头目,不能完成任务,中途却因这个而死,太丢人了!”

  紧紧握住沙朗手的罕干,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动感情,滔滔不绝的交待遗言。

  “不对呀,我怎么好多了呢?”

  服药之后的罕干,老半天说话,也没敢到太吃力,与服药前的倒死不活,有着天壤之别。

  “得了,张先生药到病除,罕干,能骑马不?”

  沙朗拍了拍罕干,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看着脚夫将罕干扶上马,沙朗猛一挥手,指着山顶方向,大吼道:“翻过这座大雪山,就是波戈山了!这里就是羌蕃边境最高的雪山,一旦我们翻了过去,后边就没有不可战胜的雪山了!弟兄们,使把劲,务必在天黑前翻过峰顶!不用担心有伤有痛,张先生在此,百无禁忌!”

  轮到我傻眼了,连声感谢都没有,还公然说假话,这儿是羌蕃边境不假,可是不是最高的雪山,这个我都不敢肯定,他却说得极为肯定!

  沙朗冲我嘿嘿一笑,意思就是他赖着我了,我又拿他怎么样?我敢公然反对他说的话,那就是把才鼓起的士气给泄了下去,我可担不起这个责。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我看到桑格玛父子御下有方,能得部下死力,要知道,不论是蕃人还是羌人,只有勇武过人的青壮,才能获得较高的社会地位,老弱病残地位低下,即便是曾经的勇士,也不会因此而受别人太多尊敬。

  原因就是蕃羌之地,生存环境恶劣,生产力低下,无法让每个人活得有滋有味,有限的资源,势必集中到勇武之人,也就是强者身上。换句话说,就是执行自然淘汰,强者一旦不够强时,就会被别的强者取而代之。

  沙朗在执行这套淘汰法则时,相对来说有人性化的多,至少较晋布诺等人要强上不少。故而他不舍弃罕干的举动,就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发自真心想让罕干活下去!这么一来,下边部众,能不甘心听命吗?

  “吼吼吼!”

  这次羌人选的脚夫,全是烧当部的军士,他们见到沙朗这幕兄弟情,心中大为感动,想到不会丢下自己不管,个个来了劲,心里便有了依托。

  沙朗吹下的牛皮,还得我给他揩屁股,这不,众脚夫拼了命赶在天黑前下山,就不太注意脚下地形,不少人掉到坡下,就算前边掉下去了,后边的人,仍旧不太将前车之鉴放在心上,常常是好几个人,载在同一处地方。

  没法子,我便当起了万金油,有险就要排,有难就得救,谁叫沙朗把大话说在前面呢?

  在众人面前,冒着跌落深渊的危险,从高处拉绳子把滑落到下边的脚夫救上来,在翻这匹山时,出现了不下二十多次,经过这样舍身忘死的救援,脚夫对我的态度,已经演变到了我已不是他们的朋友,而是完完全全的自己人。

  当然,也有好几个运气实在不好,滑落时头撞石头,当场殒命,人是拉了上来,却是无救。

  光下到陡坡下把人拉上来,那还不行,还得给他们救治,至少得让他们能够骑马,否则,用担架来抬的话,实在太费人力了。

  我医术虽然高明,可是架不住受伤或有病的人太多!到得晚上宿营之时,除了要给那些伤员换药之外,还得治疗那些在翻山时头疼脑热的,他们在翻山时,咬牙坚持,宿营之时,就有些支持不住,精神鸦片,是代替不了实实在在的膏药或药丸。

  这也不奇怪,前面翻山越岭,脚夫本已人困马乏,疲惫不堪,有小伤小毛病都忍着,勉强硬撑到这里,翻过这座所谓的最高雪山后,身体体能已接近极限,各种毛病都发作了。

  这也是为何在翻越这座大雪山时,前边有人滑落,后边的人,却不能吸取教训,重蹈覆辙,继续从这里跌下去的原因,那就是大伙脑子里已是一团乱麻,思维跟不上行动。若非沙朗在罕干倒下时,向众人吹了牛,打了气,敢说要有不少人,会把性命丢在这里。

  他们并非没有药,可是这些药全是从秦地、蜀地抢掠而来的药材,羌人医师根本不会用,他们会治的,就是枪伤、箭伤和一般的扭伤,现在这些伤势,医师就有些搞不定了。

  在我给一个哭闹不止的少年脚夫,治好其摔得脱臼的胳膊之后,其他脚夫,便全部过来找我看伤看病,就算没有太大问题的,也要来看,图个心安不是?

  羌人医师,理所当然成了我的下手,现下没人找他们看病看伤,闲着不是个事,便主动过来帮忙,同时,也是学点技术,免得下次遇到这种问题,他们还是束手无策的话,会被病人或伤者,给骂成庸医,搞不好,还会被痛打一顿。

  就以这个少年脚夫为例,实际上他的毛病很简单,就是他为了让不肯翻山的马匹往前走,在马后推着走,结果被马蹄蹬了一下,当时他还装英雄,勉强忍住疼痛不说,但到了宿营地,委实受不了,不得不叫唤开来,惹得众人笑话。

  当我对羌人医师说,这种隐型伤患,较之当场就发作的伤患,要厉害得多,也要难治得多时,众人才停止了对少年脚夫的嘲笑,因为,我说过,这种隐性伤害发作时,大英雄都受不了,就更别说一个普通少年了。

  治伤治病人的同时,顺路也让众人用雪抹身体和杀虱,良好的卫生习惯,可以显著增强身体免疫力,这次既然碰上了,就一并解决掉。事实上,这也是他们身上味道太大的原因,即便有寒气吹除其味道,可多年形成的老污垢,又岂是靠简单的吹吹风就能解决的?

  直到看完所有病人,我才回帐休息。这段时间,跟我同来的陶艺蕾,根本找不着和我欢好的机会,一来是上次欢好的后遗症过于猛烈,二是晚上宿营地帐篷密集,任何一顶帐篷发出稍大的声响,都会让人听见,她可不想损伤她女神的形象,更不想成为众人的笑柄,再说,还有我虽本领高强,可一路跑前跑后,也累了不是?

  这座被沙朗称之为最高的雪山,众人勉强翻越,而后边的雪山,并不比它矮多少,幸亏有我这个被羌人称为医神的家伙座阵,要不然,众人老早就没有信心继续前行,打道回府好了,黄金是重要,可小命更重要。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终于在翻越八座大雪山,十几座小雪山后,来到了波戈山,相对于大大小小的雪山,波戈山除了坡陡一些外,其它的就算天堂般的舒服,暖和很多,厚厚的皮裘,可以脱下,穿里面的皮袍就能对付过去。

  这不,有人找到了温泉,在我号召下,众人齐聚于此,痛痛快快泡个热水澡,洗洗身上陈年污垢,一时欢声笑语,充斥着这个小小的温泉峡谷。

  脚夫们是在峡谷入口处的几个池子里泡澡,我们这些高层,则是去峡谷里面的池子泡澡,从这里流出的温泉水,流向峡谷入口的那些池子,水温更高,也更干净。

  只是峡谷内部坡度很陡,我们一行人在巨石上跳跃,沙朗和晋布诺等人,自诩身手不错,可发现他们在岩上的行进,不但赶不上我,也远远赶不上陶艺蕾,但见陶艺蕾飘飘欲风,脚步一点,就是向前向上一丈多,当然较沙朗等人的脚踏实地行进要快得多。

  来到峡谷的尽头,周围都是近乎垂直的悬崖,大股冒着蒸汽的热水,从地底冒出来,汇聚成几个温泉池子,溢出池面的热水,流向下游。

  尧雪和几个羌人上层人物的老婆,也一同前来,平时她们并不出远门,更没有吃过这种苦头,但是,老待在一个地方,是个人就受不了,本以为这次前往波戈山,会被各自的男人所拒绝。但是,却非常反常地被各家男人立马同意,并交待了特殊任务。

  不过,翻山越岭不是闹着玩的,她们这群女流之辈,翻越雪山的路,完全是被脚夫们抬着走完的,大部份时间不能骑马,一则她们骑术不够精,二来马匹在雪地中行走,极易打滑,跌到山谷悬崖,麻烦就大了。

  即便是这样,也死伤了好几个抬担架的脚夫,脚夫死了是小事,万幸没有让这几个羌人贵妇有大的闪失。

继续阅读:第192章 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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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秦修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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