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父亲蔡辉，与陈盈盈之父定有娃娃亲，你母亲无法说法你父悔婚，不得不眼睁睁放过这门好亲。眼下杨儋父子死于国事，其母自杀殉夫，蜀地之人，哪个不敬重，哪个不佩服？你娶杨彩云为妻，就是为杨家续香火，为忠臣留种子，没人敢对此持异议的！”
杜彦欣正因要谋杀蔡确之父蔡辉，对蔡确充满了内疚，将她认为最合适的女子，嫁于蔡确，无疑就是一种补偿方式。
“难道唯一能褒奖杨家的法子，就是把我弄去当她的夫君，当她杨家的家主？”
蔡确知道杜彦欣敢这么说，肯定深思熟虑过，绝非是临时起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道。
“杜夫人，你又没和杨彩云朝夕相处，不可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果当初她是你说的那样的人，但你怎么知道现在她又是怎么样的女人呢？”
站在男人的立场，我很同情蔡确，但站在政治的立场，我却必须站在杜彦欣这边。明着是为蔡确说话，实则是堵住蔡确的口，不让他有拒绝的理由。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如我还未认识你之前，只能凭情报了解你，知道你是个讲诚信的人，见了你之后，我不是立刻决定，将我的未来，全都寄托在你身上吗？当然，这点我得提前说清，从始至终，我都不会要求你非要和我怎么样才行。”
“人贵在要有自知之明上。我俩的身份地位，有着不小的差别，你的前途方兴未艾，而我日暮途穷；二来是我俩年龄差距太大，我都是近三十的女人，人老珠黄还有女儿，而你还不到二十，正值年富力强、奋发有为的年龄。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我的未来，全都寄托在你身上！”
杜彦欣的态度，让我心里很是欣慰，不过，也有淡淡的失落感。
我欣慰的是杜彦欣将我俩的关系定位准确，不会像别有用心的女人那样，借这种事纠缠我，提出很多无理要求，能让我御她之时，无后顾之忧：失落的是她这随俗浮沉的人生认知，让我觉得在她心里，好像我和她死去的丈夫杜芦一样，分量不重。
“杜夫人，这么说来，咱俩席上办事，就是一种合作诚意的表示啰？”
我很是欣慰，杜彦欣做为王后，除了后宫争宠外，肯定还得同蜀国官场打交道，这样的经历，让她十分清楚蜀国的官场，是怎么一回事，举一反三，秦国的官场，还不就是一个鸟样？相信我肯定能在秦国官场混得如鱼得水！于是，我开着暧昧的玩笑。
“有你答应帮我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我这残花败柳，再怎么办事，也是我占便宜，嘿嘿……”
要说杜彦欣以前的笑声，还有些矜持的话，这次可真是笑得花枝乱颤。
“哦，蔡确，你做不了杨家的家主！别的不说，光杨家没有男丁，眼下就是杨彩云一个女人，你当人家的家主，就有趁人之危之嫌，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闲话。所以，杨家家主还是杨彩云，你和杨彩云生的男孩，将充当杨家家主！”
“蔡确，此事天时地利人各，势在必行！何谓天时，这是我的意思，你不能违抗。”
“何谓地利？就是杨彩云在江阳处理财产，准备来府城定居，正好可以让她改变迁徙之地！”
“所谓人和？这就是你父亲，更是张宁的意思。别人就算反对，也是放屁！张宁的意思，认为你娶了杨彩云，好处多的不得了！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好武嗜杀，有了强势的杨彩云，她能把你从疯狂拉回冷静，对你来说，是最佳贤内助，你这辈子，才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完，要不然以你这烂心思外带争勇斗狠的烂性格，这辈子怕会死于非命，并且死得还很早！”
“至于你父亲，我去向他提亲，想必你父亲会非常高兴！因为，杨彩云这个姑娘见识过人，办事有条不紊，聪慧无比，非一般女子能比的。最重要的是，对长辈很孝顺，你母亲仅仅是她的远房亲戚，她都侍候得如此用心，你如果能娶她，简直就是你蔡家祖坟长歪脖树了，我敢说，你要是胆敢说不娶，信不信蔡辉立马会把你关进大牢里，和蚊子、老鼠、跳蚤等好好谈谈？”
“要说你已经娶了陈盈盈，但这并不妨碍你再娶杨彩云，不用休妻，平妻就是，有什么难办的？”
杜彦欣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苦于无人为她撑腰，眼下有我这个强力外援作保，她来作媒，就不信此事不成？
“没错！你父亲蔡辉，智能双全，实蜀国难得的将才，乃蜀国之栋梁，你为其子，理应将你父血脉，开枝散叶。”
“杜夫人用心良苦，对你爱护有加，除了你的父母外，别人是大大的不如。希望事情就像杜夫人说的那样，你能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让所有人都对你翘大姆指，那时蔡辉就有了合格的继承人，你蔡家的家业，也将更加稳固。”
我口中虽说女人争风吃醋，男人正好左右逢源，最为有利，可那仅对我这种变态人物有用，对蔡确来说，不见得适用。但我已向杜彦欣建议杀其父蔡辉，是搞风搞雨的幕后黑手，多少是有些内疚，于是，不吝多说两句。
“蔡确啊，生活就是让弱者感到无奈，让强者感到无聊的游戏！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张宁啊，我把真心交出，意味着有受伤的风险，可是，如若连一个甘愿奉出真心的人都没有，这生活就变成了生存，只有真心，才能换得了真心。你能体会到我的苦心，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普天下，恐怕没有人能如此了解我的意思！”
“有什么不明确的，你就说吧，咱又不是外人。”
我微微一笑，呵呵一笑道。
“这次陈庄在万春县杜尚陵区，是不是想盗杜尚的墓？”
既然我都这么说了，而他蔡确也算是和我以及杜彦欣穿一条裤子了，于是他索性开门见山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张宁，单是陈庄在那里，我倒还想不到这事，可是有你在那里，并且还单枪匹马到万春寨要被抢的物资，物资也是让人看不懂，五万斤干柴，三十棵大树的树身，一千六百斤猪羊牛肉、酒一百八十坛！且不说酒肉是紧缺物资，理应由外地运进府城，这会却反着由府城送到城外。这干柴和树身，可是发火之物，这个天气，可是用不着烤火取暖的。”
“陈庄想在那里祭天，祈求上苍保佑。”
我的解释，有些牵强附会。
“张宁，杜彦欣也在这里，我也不拐弯抹角！陈庄在那里，肯定是因为有你帮忙，他找着了杜尚的墓，想要盗取墓中财富，这些木柴和树木，是用来烧金刚墙的，酒肉是用来犒劳军士的。”
蔡确“哼”了一声，得意洋洋地说道，憋屈了这么久，这才找着一个让我为难的事情，心里如何不高兴呢？
“张宁，蔡确说得没错！虽说我并非蜀国王氏直系血亲，但我好歹还是末代王后，陈庄盗杜尚的墓，一旦泄露出去，那可什么都变了味，被一些不明真相的蜀人吵闹起来，对我们复国的影响很大，确切的说，对我的影响也不好，要知道我在嫁他之前，也是有资格列入蜀王祖庙的人，我对此不闻不问，反而与盗先祖的墓贼打得火热，我这里不好收场。”
面对蔡确和杜彦欣一唱一和的“劝说”，我知道已是无法再瞒，加之要挖人家的祖墓，怎么着也是件缺德事，不能再刺激他们，于是缓和语气道。
“要壮大实力，离不开钱财，话说的再好听，也没多大用处，得落到实处才行。上山打鸟，见着有份，怎么着也得分一些给我们万春寨！”
蔡确做为蜀国的臣子，对蜀国先王杜尚的墓，被人盗掘，并没有破口大骂，更没有如丧考妣般伤心，他要的是墓中财宝，于是，不冷不热地说道。
“蔡确，你说的也是，墓中财宝，肯定不会少了你们万春寨的一份。”
我被蔡确说到痛点，神色有些尴尬，按规矩，的确得如此行事，可是万春寨要上一份，陈庄和我就得少拿一份，肉痛啊！
“张宁，你不是不知道，现在陈庄树敌太多，如果再加盗墓这种人神共愤的事，若被公诸于众的话。想必他就是辞职不干，怕也难逃被追究、被问责。毕竟秦国朝廷明面上可是说过，保护蜀国王陵的。”
蔡确一脸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