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以为自己穿着警服，拿着国家给你的权利，你就了不起了，可以在这里分析别人，数落别人？”
就在杨戬思考，应该如何掰开嫌疑人的嘴时，嫌疑人却已一种近乎亢奋的声调，高声质问。
也就是杨戬这种战场上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见识过太多变故的人，若是换了普通警员，也许此刻节奏已经要被打乱。
看着嫌疑人，杨戬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那笑中的嘲讽和不屑，丝毫就没有掩饰，仿佛在他眼里，面前的这名嫌疑人已经不是人，而是一个物件。
“你喊什么？我告诉你，任何人，都赋予不了别人权利，我所做的，只是承担我的责任；倒是你，以为自己能说些歪理邪说，就真能脱罪？”
说着，杨戬忽然起身，绕到嫌疑人的面前。
这一幕，被监控器另一头的张昭和领导看了个清清楚楚，两人皆是颇为担心，可又不好上前，只能默默祈祷，杨戬不会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站在嫌疑人面前，杨戬微微躬身，轻声说：“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没事了。我告诉你，无论这次杀人的策划是不是你，你都难逃审判，你的家人会因此蒙羞，你的亲朋会远离你们家，你已经是你们家族的耻辱，你是这个社会的残渣！”
他声音很低，可语气却很坚定，几乎每一个字都犹如刀子，深深刺入嫌疑人的内心。
盯着杨戬看了一会儿，嫌疑人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甚至手臂都微微有些发抖。
显然，嫌疑人的情绪已经被成功的挑动起来，可杨戬却并没有急着乘胜追击，而是颇为轻松的绕回原本的座位，一言不发地盯着嫌疑人。
不知是他的眼神真夹杂了某种类似鄙夷的东西，还是说，那番话已经让嫌疑人的心态产生巨大变化。
嫌疑人在看向杨戬时，总是觉得，对方似乎是在嘲讽甚至侮辱自己。
“我不是残渣！我杀她，那是为民除害！她那种人就是该死！”
杨戬闻言，似乎发现了一些问题。
他追问：“你凭什么说自己是为民除害？她如果犯罪了，有法律来判定她的惩罚，你杀人，还杀出理了？真是死不悔改！”
可能是杨戬的语气刺激了嫌疑人，嫌疑人身体下意识地向前，却被束缚扯了回去。
“我告诉你了！我是为民除害！”
“那你倒是说，她做了什么？”
杨戬的语调，随着嫌疑人的语调一起提高，一时间，整个审讯室的气氛都变得颇为古怪。
监控器那头，张昭和领导彼此对视，一时间也都不知该作何评价。
这样的审讯，他们都是第一次见，或者说，这样的模式，他们都是第一次遇到。
这么做违规吗？显然并不；但这样的问询，通常来说，也不可能被视作健全的证供，因为一旦嫌疑人事后反口，再给审讯人员扣上诱供骗供的帽子，那事情可就大了。
不过杨戬终究不是真正体制内的人，也不在乎这些结果。
在杨戬眼里，其实只要嫌疑人承认杀人，而且有动机，只要这个人没有抓错，那么就可以结案。
他如此追问，不过是想找出另一桩案子的线索，这手段自然也就无所不用，无所不可了。
“她虐杀了很多的猫狗！还把过程录成视频售卖！就这样一个人，居然还说我是人渣，觉得我有问题，难道她还不该死？”
这话一出口，嫌疑人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被抓了，似乎再多的事，也都没什么了，最多就是一死，又能如何？
有了这个觉悟，他的神情变得平静、坦然。
可杨戬却是轻易就发现了问题，并且毫不犹豫的追问。
“你说死者虐待动物，还售卖视频，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虐杀！虐杀！”
嫌疑人似乎是个神经质，居然在这种时候，还不忘纠正杨戬。
杨戬点点头，问：“你先说说，你怎么知道的，还有她嫌弃你什么？”
听到后半句，嫌疑人的脸色再变，似乎是有些犹豫。
见他这样，杨戬朝着监控打了个手势，很快就有一名警员走了进来。
“安排两个人，去他家里再做下二次调查，特别是对数码设备，要全部筛查一遍；最好是有他的家属在场的情况下，否则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也很难说清楚。”
杨戬说完这话，转头看向嫌疑人，问：“你看这么安排，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