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要去家里调查，能算是一种恫吓，那么最后一句追问，在嫌疑人看来，无疑是赤裸裸的嘲弄。
嫌疑人盯着已经看了几秒，最终神情变得委顿，语气也松软了。
“不用去了，我是有一次去她家时，发现了没处理的尸体，当时她也没瞒着我。但我总觉得这么做不大好，所以就想劝她，结果她根本不听，还骂了我一顿。”
似乎是不愿意面对那段记忆，在说完这些后，嫌疑人沉默了数秒，才又继续。
“我后来有一段工作压力大，偶然点开了一个链接，发现了一个网站，上面都是这类的视频和直播，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就陷进去了。到了后来，也就是前几天，上面突然更新了几条杀人视频，里面还写着，被杀者是虐杀动物的主播，我当时刚和她闹掰，又失了业。就一时激愤，学着视频里的手法，把人杀了。”
一旁的警员因为在等杨戬确认，所以全程都在，听完了这个解释，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之前，几名警员轮番询问，这名嫌疑人都不肯说出实话，可现在杨戬三言两语，对方居然说了。
虽说刑侦方面不管色情直播，可如果这个平台出现了杀人视频，那么深挖下去，说不定又是一起大案要案。
就在他兴奋时，杨戬却突然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去补一份手续，等会儿带他回去，把存有链接和视频的点子设备取回来，然后把人送到我们专案组去。”
说完这句，杨戬也不管警员是什么反应，直接就朝嫌疑人继续询问。
“说说吧，你当时那么明目张胆，就不怕被抓到？”
嫌疑人苦笑，说：“那个视频上面有清楚的作案日期，甚至还有所在的区等地址信息。我看离着这边不远，时间也近，就想着模仿一下，说不定你们会觉得这是一个人干的，不会往我身上查。”
杨戬点点头，起身便朝审讯室外走。
两小时后，专案组会议室。
投屏屏幕上，三条残忍血腥地杀人视频，被循环播放着。
端木翠瞧着视频，满脸都是不忍和愤怒。
一旁的张昭脸色相对平静，不过脸上却是带着几分费解。
眼看着视频已经播到第七遍了，杨戬总算开口了。
“看来这次唯一的收获，也只是找到了平台的网址，这些杀人案，根本就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对方的拍摄手法很不错，完全掩盖了不是人类杀人的特性。如果不是咱们早就知道这一点，说不定这个案子真就被误导了。”
说完这些，杨戬朝张昭说：“还得麻烦你去对接，让技术部门赶紧查一下这些视频里，有没有露脸过的，如果有的话，立刻调查身份，把人带到当地公安局，免得又被杀了。”
张昭微微有些诧异，问：“这么大的视频量，想要调查已经需要很久了，还要去找出主播，并且实施抓捕？”
杨戬无奈的说：“不然呢？现在第一个模仿者已经出现，很难说，不会有第二个人。你得明白，这些观众很多都是生活不如意，或者心理扭曲的，如果真给他们打开了这么个阀门，他们肯定会疯狂作案。这次的嫌疑人只是个个例，但绝不会是孤例。”
张昭想了想，杨戬的话的确有道理，只是这无疑要加大调查难度。
无奈的答应一声，张昭转身走了。
等到门被关上，端木翠连忙问：“这个妖物究竟是想做什么啊？怎么会挂这些视频到网上？”
“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想警示别人，另一种是他希望让人类自相残杀，自己看戏。如果是前一种还好些，如果是后一种，那就真的可怕了。”
杨戬解释着，脸上神情也变得越发复杂。
端木翠想了想，似乎还是不大明白杨戬的意思。
“为什么后一种会可怕？难不成还真有傻子，看了个视频就去作案？”
杨戬摇摇头，无奈的说：“首先如果真是这样，他肯定不会只投放一个平台，你想想看，那些被杀的人，电脑里的网站甚至账户密码，可能都已经成了他的，那么视频的扩散速度很定不会太慢。如果我们短期内破不了案，在凡人心里，就会留下警方无能的印象，从而变相怂恿了这些家伙模仿作案。”
叹了口气后，杨戬又道：“之前我们的揣测说不定真的是出了偏差，或许那两个死者不是小心谨慎，根本不留下访问和登陆信息，而是死后，电子设备的记录被人给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