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她就把昨天姬长安送的铃铛拿了出来,挑了那只牡丹纹样的,当作吊坠挂在手链上。
然后十分张扬地到处游玩了一圈,足迹遍布京中最热闹的几处。
前一日府中被搜,后一日就如此张扬地现身,倒是平息了不少京中关于郡王府与失窃脱不了关系的流言。
然而她手上的银铃太显眼,有消息灵通的人一看,不免暗自心惊。
这银铃即便不是凉国使臣失窃的那只,但被容娇带出来,无疑是在影射此事。
大概是表达对郡王府因此被搜查的不满吧。
再加上容娇出手大方,一掷千金,就更像是在暗示郡王府富有非凡,怎么会对你们凉国的小国贡品感兴趣。
白露跟着她回府时,忍不住疑惑道:“县主这么张扬,真的没事么?”
“等着吧。”容娇一边由她服侍着卸下钗环,一边漫不经心道,“总有人坐不住的。”
果然,后一日那凉国使臣就登门造访了。
开口就指名道姓地要看容娇的那只银铃。
“这不是来了么?”容娇轻轻一笑,“就说我在更衣,让他稍等片刻吧。”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容娇才动身向外走去。
那使臣在厅中被晾了这么久,连茶都冷了又热,热了又冷,足足换了三四遍,早就有些不耐了。
自他入京以来,容娇还是头一个让他等这么久的。
于是在听到容娇到来的脚步声时,他开口发难道:“这便是县主对待异国使节的态度么?”
“在下常听人说,大雍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是礼仪之邦,敢问县主如此怠慢,是何礼仪?”
“看来使臣大人过来之前,做足了功课。”容娇笑吟吟道,“那也一定知道,在我们大雍有两句话吧。”
使臣疑惑地看着她。
“一是入乡随俗。”容娇越过他,轻车熟路地在主位落座,“二是客随主便。”
“使臣大人远来是客,我们自当招待。”容娇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茶点,微笑道,“因此才将大人引入厅中等候,奉上茶水点心。”
“再则,既然大人想与我相见,为免失礼,我也仔细梳洗更衣,打扮妥当后,再来接待大人。”
“在大人眼中,这些就全是怠慢么?”
使臣被她连珠炮似地怼了一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县主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在下佩服。”
容娇听出他话里不服的意思,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按使臣大人所言,我是该不必梳洗,不论是否失礼,第一时间出来见你?”
她轻轻一笑,神色里透出两分冷艳的意味来:“使臣大人可以百般失礼,强行指责于我,但身为大雍子民,我自然不可如此行事,否则与小国小民,又有何区别?”
这简直是直接拿刀往人心口上扎。
使臣气得要命,脸色涨红,偏偏又没话反驳,只好冷笑一声,强行转移话题:“县主说了这么多,是想拿失礼当借口,不给微臣看那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