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如姬妙柔所言，昨日她与丽妃说了什么，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钟霏霏一急，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来。
皇后殿里沉水香的味道平时闻着颇是沉静，可此刻再飘散在空气中时，竟有两分凝重肃杀的意味。
在这样的时候，钟霏霏终于明白，在座的几人要听的，不是她给自己的辩解。
毕竟众人都清楚，她一个美人，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样的安排的。
但丽妃可以。
“皇后娘娘明查。”钟霏霏压抑着害怕，辩解道，“妾才入宫不久，不论主位有什么样的心思，也不会选择妾来合谋。”
“丽妃娘娘的小宴上，妾入了陛下的眼，本就让娘娘有些不快，昨日不过是借题发挥，斥责了妾。”
“妾敢以钟家满门清誉发誓，妾真的不曾与丽妃娘娘合谋什么，若有违誓言，便满门无后，天打雷劈。”
“钟美人慎言。”一个低沉冷淡的男声响起，紧接着，脚步声也传入众人耳中。
是姬长安到了。
他一身容娇看惯的飞鱼服，快步走来，为示尊重，连佩剑都在入殿前卸下了。
姬长安先对皇后行了一礼，才道：“臣一时情急，有些失礼，还请娘娘恕罪。”
见到姬长安时，皇后也难免想起，钟霏霏方才说的钟家满门，也包含了眼前这位锦衣卫指挥使。
皇后和缓道：“免礼，姬大人这时候过来，是得了陛下的旨意？”
“是。”姬长安对旁边坐着的姬妙柔与容娇略一拱手，算是全了礼数，才又说道，“陛下有旨，让微臣协助皇后娘娘彻查此事。”
“原本微臣入内时，是想在一旁稍候片刻，等琼露姑姑通传。”姬长安道，“但听见钟美人所言，便忍不住出言阻止了一二。”
“不论怎么说，在娘娘殿内失礼，是臣的过错。”
他的话说得客气，但皇后既然知道他是皇帝派来的人，便没有过分为难的道理。
何况以姬长安的权势，比起眼前的问罪，皇后倒是更想结交他的。
“无妨。”皇后道，“这誓言牵涉到姬大人自身，姬大人一时情急，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姬大人这样急着出言阻止，是查到了什么？”
“臣领了陛下旨意，便先去查看了宫人投井之处。”姬长安道，“根据井边遗留的痕迹，和宫人自己的情况，可以判断她是自己投井。”
“因此，从她身上发现不了什么东西，微臣便领人搜查了一番凝香阁。”
“在搜查到这宫女的住处时，微臣发现了些银钱，和一封书信。”
皇后微微皱了皱眉：“这是一封遗书？”
姬长安将已经被拆开过的信封递给了一旁的琼露，由她代为呈给皇后，又出言解释道：“信件上的字迹与这宫女平日记账时留下的字样相同，可以判定是她亲笔所写。”
随着姬长安看似平静的话语，钟霏霏的腿压抑不住的一软。
对方不惜在皇后宫中失礼，也要出言制止自己，由此看来，这封遗书上，一定有着与自己有关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