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事。”谢凉珩有些疲惫的说。
“小主没有事情就好,我实在是担心极了。”秋月说道。
“秋月,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谢凉珩愣了愣,“这么久,那边怎么还没有传来捷报?”谢凉珩说道。
“小主,您别胡思乱想,太子殿下不会有事情的。”秋月劝说道。
“但是我的心好慌。”谢凉珩说道,“秋月,你去派几个人电打听打听,前线的战况如何。”
“是。”
冰凉的夜色,掩盖不住伤心的过往;皎洁的明月,拼凑不出思念人的影像;萧索的冬风,吹不走心里的伤痛。放眼望去,灯光朦胧。仰望天空,零星点点。我苦笑,如此微弱的光芒怎抵得过黑夜的覆没?灯光和黑夜连成一片,死寂和心伤混淆一起,待一缕风过,好似有人用刀切割灵魂般疼痛。
既然黑夜中的光芒不能驱逐我内心的孤独,那就让黑夜中的轻风代替吧!黎明咬破夜的唇,将那抹血迹留于天际。倾听雨的诉说,倾听夜的无奈,灰白无色。漆黑的夜空点缀的点点繁星。那一场花开又败,那一遭疼痛离殇,就在此时寂静的深夜里,犹如早春的樱花,释放的如此绚烂而又如此凄迷。
当孤独寂寞的感觉随夜潜入心里,这种感觉是怎样的在噬咬、折磨着一个无助的灵魂啊!长夜漫漫,曙光何在?伤秋的倾诉,踩着夜的影子,跟随一路呜咽的秋风,走走停停放眼望去,灯光朦胧。仰望天空,零星点点。我苦笑,如此微弱的光芒怎抵得过黑夜的覆没?乌云遮蔽天空,独站屋檐仰首。灰色席卷人间,雨夜悲凉入骨。疲惫的身躯,冰冷的指尖,肆意敲打着狰狞嶙峋的人生,书写的是满腹的辛酸泪痕。
谢凉珩就这样蜷缩在被子里,一夜无眠。
楚国的大牢里,殷暮云苏醒过来,他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抬起头来,眼前的环境真的让他害怕。
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原来,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那里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压抑,那里就是无人关注的监狱。
用作囚禁犯人的监狱,一向予人神秘的感觉。也许是保安的理由,外人是很难有机会一睹监狱的全貌的。我早年曾当过狱警,可以告诉大家,监狱绝对不是犯人的乐园,那里是一处充满怨气阴的地方。相传带罪的人,纵使死在牢狱之中,其灵魂也不能轻易离开生前受刑之地……
楼房周围的岩石是白色的,树干也是白色。敌人怕被囚禁的人从监牢里逃跑,岩石、树木漆成白色,即使是暗夜里也无处躲藏。楼房周围的墙,也是那么高,比渣滓洞箍得更紧。墙上,隐隐约约,看得见电网的支架……这牢房的地面比外面的土地低矮得多,甚至比那城濠还要低,因而非常潮湿。只有一两个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窗孔是开在高高的、囚人举起手来也够不到的地方。从那窗孔里透进来的一点天光,非常微弱,即使在中午时分,也是若有若无,向晚时城堡的其他部分天还没黑下来,这里早就变成乌黑的了。从前用以锁住犯人防止他们越狱的镣铐和链索,还空挂在土牢的墙上,已经生了锈。在一副脚镣的铁圈里还剩下两根灰白色的骨头,大概是人的腿骨,可见那个囚人不仅是瘦死在牢里,而且是被折磨成骷髅的。
这里昏暗潮湿,就像是地狱一般让人压抑。耳边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和哀嚎,原本温润的月光在这里也变成成了惨白而冰冷的幽光。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不免要紧一紧自己的衣领以抵御这里的森森的阴气。尽头一共四间单独牢房,全部用精铁打造而成,与外面的木牢强度完全不可同日而于。这一根根拇指粗的铁条,关头狮子也足够了。七八间牢笼里的死刑犯神态各异,有的朝柳明露出凶狠而阴鸷的目光,有的似乎精神已经崩溃,不断在牢房内边走边唱,神色诡异。
囚禁他们的牢房是个长方的房间,九俄尺长,七俄尺宽,有两。扇窗子,靠墙砌着一个灰泥脱落的大炉灶。房间里摆着些木板已经干裂的板床,占去三分之二的空地。房中央,对着房门口,挂着乌黑的圣像,旁边插着蜡烛,下边挂着落满灰尘的蜡菊。房门左边,有一块地板颜色发黑,上面放着一个臭烘烘的木桶。开着一扇便门,全部钉着钉子,外表坚固,又矮又旧,看上去象独眼妖赛克罗普斯,因为门上有一个洞眼,狱卒先在洞上认清了外面的人才开门。沿着底层的门面有一条走廊,廊下一排房间,高高的窗上装着漏斗形的木板,从里边的院子取光。狱卒住的屋子同牢房隔一条拱廊。拱廊把底层一分为二,拱廊尽头装着隔离院子的铁栅,一边大门就望得见。
这牢房约莫有一丈见方,墙壁都是用一块块粗糙的大石所砌,地下也是大石铺成,门窗的柱子都是手臂粗细的生铁条,墙角落里放着一只粪桶,殷暮云远远地就闻到了那粪桶所散发出来的臭气和霉气。夕阳照在破败的城墙上,铁门散发着森森的光,两个一丝不苟的看守者握着箭,就好像地狱修罗一般严肃,这就是监狱。
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和几声哭哭啼啼的喊冤声。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鲜明讽刺。时已至晚,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近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进每一个囚犯的心理,恐惧莫名。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突然的一阵叮当作响或某个囚犯的不甘嘶吼,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刺痛你的耳膜。只有渗进心扉的黑暗是你永远的伙伴!
天牢里,空气里似乎都能氤氲出水汽来,阴暗的虚无中泛着糜烂与腐尸的味道,衙役押着身着囚衣的人走过,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冤魂不甘的嘶吼。两边的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沿着一条昏暗的走廊看下去,是一个又一个的铁笼,铁笼里是囚犯们狰狞的表情。
殷暮云急忙挣扎着站起来,他是个太子,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一边,殷暮雨还昏迷着躺在地上。
殷暮云急忙走过去,摇晃着他。“殷暮雨,你醒醒,你醒醒啊。”殷暮云叫道。
殷暮雨面色稍暗,没有丝毫清雅细致的感觉,看起来有种沧桑操劳之感。眼泡微肿,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颧骨也有些高耸突兀,衬得整张面庞更加瘦骨嶙峋。特别是那双手——肤色暗淡的双手,有些干枯消瘦,像是几近枯萎的枝干令人心生不忍。
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滴打在檐瓦上的雨声,仿佛也化为那夜屋外熙攘吵杂的人群喧嚣。然而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
“殷暮雨,你醒醒,醒醒啊。”殷暮雨在外流离的灵魂,仿佛听到了召唤。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眼睛微微睁开。
“殷暮云,我们······我们这是在哪里?”殷暮雨一脸错愕。
“我们的军队全军覆没,现在你我二人正在楚国的天牢里。”殷暮云叹了一口气。
“什么?”殷暮雨愣住。
天亮之后,一声凄惨的声音刺破殷国的皇城,一个个衣衫不整的人嚎叫着跑进皇宫,却在门口被拦住。
“你们你是什么人,做什么。”守卫的侍卫大声呵斥道。
“我们····我们是前线的将士。”一个士兵说道。
“前线来的?”侍卫不相信的问道。
“是的,没错,这是·····这是我们的旗帜。”一个将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染满鲜血的旗帜,他的手颤颤巍巍,整个身子都有些摇晃。
“前线·····发生了什么。”侍卫急忙握住他的手。
“前线·····前线····全军覆没。”一个小士兵哽咽的说道,说完便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令人动容。
“什么,怎么会,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