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妤和厉氏联名款服装含致癌物质”。
一打开浏览器，首页硕大的标题就吸引了顾锦曦全部的注意力。
她心里咯噔一声，微微瞪大双眸，手指快速地往下划，一目十行地浏览新闻。
五天前，秘妤和厉氏的第二批联名服装出货，快递按照订单顺序顺利发出，无一遗漏。
所有人都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却不想，今天中午，一位消费者发博说衣服有异味，只穿了几个小时便浑身发痒，起红疹子，去医院检查说是过敏。
博主回想一整天吃过的食物和碰过的东西，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新衣服上。
本着找出过敏原的初衷，博主将衣服送检，这一查竟查出了致癌物质。
她是在秘妤旗舰店下的单，得到检测报告后，她先联系了秘妤的客服，奈何那会儿客服吃饭去了，没有及时回复。
博主连发好几条消息，均是石沉大海，一怒之下选择曝光。
微博一经发出，好几个日常维权的热心大博主帮忙转发，带动了别的营销号，热度一下子就被炒了上来。
此后，有记者专门联系了这位博主，就此事对她进行采访，又以最快的速度变成新闻，秘妤就这样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顾锦曦看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车也刚好在秘妤工作室门口停下。
她抬脚走进去，杨可和悠悠正手速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她问了一句：“你们在干嘛？”
杨可头也不抬地道：“退款订单太多，售后忙不过来，我们帮着处理一下。”
“总经理，好多顾客开始骂我们品牌了，怎么办啊？”
悠悠在回复顾客的私信，没经历过这种事的她，小脸都皱成了一团，瞧着随时能哭出来。
“先道歉，告诉私信的顾客，我们会尽力查清原因，给她们一个交代。”顾锦曦说着拿手机看评价。
就这么几个小时的功夫，联名款链接下面已经上百条一星差评，再这样下去，秘妤的店铺都得关掉。
顾锦曦咬咬唇，按灭屏幕，问道：“还有没寄出去的衣服吗？给我拿一件。”
悠悠暂时放下手上的活，跑去工作室的样衣房拿了一件新的。
顾锦曦上手摸了一下，质量没问题，她举起衣服嗅了嗅，一股难闻的刺激性气味扑面而来。
她当即皱眉：“这衣服是发快递前送来的？”
悠悠道：“发完之后才送来的。”
顾锦曦一股火直接烧到天灵盖：“发货阶段是谁去现场确认的？”
悠悠弱弱地举手，解释道：“因为订单都比较急，我就摸了一下，再看包装什么的都没问题便让他们发了……”
“对不起总经理，都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
顾锦曦揉了揉太阳穴，按住心中的愤怒，没发脾气。
她之前还觉得悠悠办事妥帖，可堪大任，让杨可带着她谈合同见客户，多锻炼。
结果一转身出这么大的纰漏，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顾锦曦深呼吸，强行冷静下来，道：“联系检测机构，把衣服送过去，请他们出详细一点的报告，花多少钱都行，要快。”
悠悠眼中含泪，伸手要接衣服。
顾锦曦却缩回去，从桌上随便抓了个塑料袋装上才给她，并叮嘱道：“少碰。”
悠悠愣了一下，随即郑重其事地道：“总经理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办砸！”
“嗯，去吧。”顾锦曦按按眉心，又吩咐道，“小可，让工作室的人全部动起来，联系顾客，召回服装，邮费我们出。”
“全部吗？”杨可手指一顿，转头看着她。
顾锦曦颔首：“全部。”
杨可道：“咱们出问题的是第二批，但有些第一批的买家也来凑热闹，穿都穿过好多次了，还要求全额退款。”
顾锦曦只觉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退。”
秘妤现在处于理亏的一方，如果不退款，情况势必会越来越糟糕。
杨可抿抿唇：“总经理，包括第一批退款和邮费的话，秘妤的账面上恐怕没有那么多可用的流动资金。”
顾锦曦当机立断：“TX的投资不是到账了么，先用那笔钱。”
杨可点点头，快速安排下去，又折回来问：“总经理，要公关吗？”
顾锦曦一个头两个大：“我们现在连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都没摸清楚，没法公关，先召回吧，我去趟厉氏。”
话音落下，人已经朝着门外走去，直接去了工厂。
金添也正准备进去，看见她来便道：“厉氏公关部在商量怎么做这次危机公关，厂子这边也在排查，最晚后天就能得到结果。”
顾锦曦点点头，和他一道往里走去，厂里的工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完全没受到网络上血雨腥风的影响。
走过一圈，没发现任何异样，金添道：“这一过程应当没问题。”
顾锦曦也赞同。
两人出了工厂，她问：“衣服从这里出去后，打包发快递的过程是谁负责？”
金添不是很清楚，遂找了厂长来问，后者说了个名字，并提供对方的联系方式。
令人失望的是，电话打过去是关机状态。
顾锦曦了然：“原来是有备而来。”
金添问厂长：“知道他住哪儿吗？”
厂长摇头。
厉氏不经手物流，对方不是公司的人，除了名字和手机号码，别的一概不知。
顾锦曦道：“既然是预谋已久，人应该早就跑了。”
金添深以为然，摆摆手让厂长去忙，问道：“秘妤那边情况如何？”
顾锦曦颇为心累地道：“大量退货退款，差评如潮。厉氏这边还好吗？”
金添扎心地道：“没秘妤惨烈。”
虽然新闻报道里提到是联名款，但在热搜上挂着被万人唾骂的只有秘妤。
顾锦曦倏地反应过来：“针对秘妤？”
金添不得而知。
顾锦曦咬咬牙，道：“厉氏受到的影响既然很小，那就把责任都推到秘妤头上。”
金添不同意，他想，他家三爷也不会做这种决定。
顾锦曦态度坚决：“虱子多了不怕痒，秘妤已是众矢之的，没必要再牺牲厉氏。”
“不用危机公关，直接发声明说是秘妤的过失，宣布终止和秘妤的合作，把损失降到最低。”
“可是……”金添犹豫。
“没有可是。”顾锦曦打断他，“按我说的做，霆宵那儿我来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