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查定罪不是一两天就能办成的事，尽管有厉霆宵施压，顾婷羽的事仍然没有实质性进展。
顾锦曦力所不能及，乖乖上班。
这天，她一进办公室，便见姜凡心在里面坐着，杨可小声说：“为顾婷羽的事来的。”
顾锦曦了然，抬脚往过走，却见姜凡心站起来，抬手就朝她的脸甩，顾锦曦眼疾手快地抓住她手腕，用力一推。
姜凡心高跟鞋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恶狠狠地瞪着她。
“先是陷害婷羽，现在又对我大打出手，顾锦曦，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
顾锦曦不客气地笑出来：“许久不见，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尊卑？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
姜凡心从地上站起来：“你现在立刻去警察局给我把婷羽弄出来！”
顾锦曦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你当警局是我开的吗？如果是，那我会让她永远待在里面不要出来。”
“你——”姜凡心气得差点噎住。
“我查过了，她会被抓都是你搞的鬼，说她意图谋害汪寅，雇人开车撞得他重伤昏迷，可他明明好端端的。”
顾锦曦凉凉地说：“汪董刚出院不久。”
姜凡心怒道：“哄鬼呢？谁家重伤几天就恢复如初活蹦乱跳？那就是你和厉三爷联合医生护士演的一出戏！”
顾锦曦露出一个赞许又嘲讽的表情：“知道得还挺多，不错嘛。”
姜凡心冷哼：“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操纵，婷羽是无辜的，你必须给我把她捞出来。”
“空口白话的，你不怕闪了舌头吗？”顾锦曦讥诮地道，“是我逼着她去谋害汪董？还是我攥着她的双手去绑架汪夫人？”
“你既然这么能说，那干脆去警察局说去啊，用你的口才征服警官，让他们放你的宝贝女儿出来。”
姜凡心胸口起伏不定，明显没修炼好情绪管理这堂课。
倏地，顾锦曦懒懒一勾唇，慢悠悠地道：“你母女情深在我这儿吠，知不知道顾婷羽背着你都做了些什么？”
姜凡心没接她的话茬。
顾锦曦闲适地问：“你在和顾博旭的离婚官司里一直处于被动局面，知道是为什么吗？”
姜凡心怒火攻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锦曦道：“我没猜错的话，你手里原本有顾博旭养情人的无数证据，却在离婚风波前被毁得干干净净。”
“那些东西，你应该是非常仔细地保存，除了你自己，只有和你十分亲密或者你信任的人才知道在哪里。”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整个顾家，最有可能接触到的人是谁？”
姜凡心眸光闪烁，心中浮起点点猜疑。
顾锦曦又说：“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顾婷羽在国外买了座岛，那岛的上一任主人是顾博旭。”
“我听说顾婷羽曾和顾博旭闹翻过，那你猜一猜，是什么原因让没有经济压力的顾博旭心甘情愿出让岛屿？”
姜凡心明白了什么，心中大骇，面上却是强装镇定地说：“你少挑拨我们母女之间的关系，我一个字都不信！”
“爱信不信。”顾锦曦一脸无所谓。
“看你智商这么着急，我再点点你，你不妨回想一下，从离婚官司开始以来，你走的每一步是不是都有顾婷羽的参与？”
“而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顾博旭都能很快应对，是他太聪明？还是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姜凡心脸色骤变。
顾锦曦说得够多了，扬声道：“可可，送客。”
姜凡心被请出了办公室，直至走到路边，她仍有些缓不过来。
难怪，难怪她找了夏青出面，还是没能在第一次开庭时占据有利地位，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姜凡心想起顾婷羽为她出谋划策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亏她还四处为她奔走，担心她在里面受苦受累，没想到她早就和她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沆瀣一气了。
“太太，去警局看小姐吗？”司机迎上来问道。
“不去！”姜凡心声音尖锐地说，“我倒要看看，她和顾博旭处处算计我，他能不能把她救出来！”
司机应一声，一句话不多说，等她上车就回了顾宅。
姜凡心越想越气，在家里大发雷霆，把所有佣人都骂了一遍，砸了不少东西，整个客厅一片狼藉。
“这是世界大战了吗？”门口突然传来声音，无处下脚的顾嘉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怎么回来了？”看见儿子，姜凡心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
“爸让我回来拿文件。”顾嘉南惦着脚尖，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妈，你怎么发这么大火？谁惹你生气了？”
姜凡心拉住他的手，愁眉苦脸地说：“嘉南，妈只有你了，你争点气，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妈全指望你了。”
顾嘉南挠挠后脑勺：“好好的，你干嘛突然说这个？是因为和爸闹离婚的事吗？”
提起顾博旭，姜凡心的脸色瞬间又拉了下来：“离婚？他想得美，我不会答应的，他养的那些狐狸精别想鸠占鹊巢！”
顾嘉南没认真谈过恋爱，更不懂婚姻，闻言道：“实在不行就离了呗，你们现在闹得这么僵，谁都不好看。”
姜凡心沉声问：“你站在他那边还是我这边？”
顾嘉南真心道：“我站我自己这边。”
姜凡心不满意这个答案，却也挑不出毛病，心累地道：“算了，你不懂，在公司怎么样？”
顾嘉南道：“无聊，烦闷，每天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数据，我感觉我眼睛都要废了。”
姜凡心耐着性子教育他：“这些是你成为顾氏董事长必须要学会的东西，沉下心来，集中精力，别成天想着玩。”
顾嘉南一如既往地想混日子：“不是有我姐吗？我当什么董事长？到时候她接手，我就拿点股份等分红算了。”
姜凡心眸色阴翳：“她不配！”
顾嘉南吓了一跳。
他记得她们母女关系一向融洽，这是怎么了？
姜凡心懒得给他解释：“总之你千万不要松懈，尽快提高自己，务必要在公司里站稳脚跟。”
顾嘉南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
上楼拿完文件，临走时他问了一句顾婷羽什么时候能回来，姜凡心说不知道。
从顾锦曦的态度和身份来看，她觉得顾婷羽八成要栽在这里，却不想，事情总是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