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曦不知那几张图片到底有什么用,问了也不懂,但一直以来的顾虑得到解决,还能帮上忙,她发自内心地高兴。
只是,生活好像总喜欢在愉悦过后附赠点忧愁,这天刚到公司,杨可便告诉她:“顾婷羽出来了。”
顾锦曦一惊:“怎么出来的?”
杨可摇头:“这个不知道,但她什么罪名都没有,甚至没留下案底。”
顾锦曦脑中闪过前几天和厉霆宵的对话。
他说过,顾博旭去找了苏家帮忙,处理得如此干净,难不成真是苏家的手笔?
“想办法打听一下是谁捞的人。”顾锦曦吩咐道,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原以为让她栽个跟头,能过一段平静的日子,没成想做了无用功,反而将矛盾激化,以后愈发不得安宁。
顾锦曦揉揉太阳穴,颇为头疼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中午,楚楚打来电话,约她一起吃午餐,说有重要的事告诉她。
顾锦曦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说事是其次,主要原因是楚楚失恋不久,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她的邀约她都不会推脱。
两人约在常去的餐厅,楚楚一身碎花连衣裙,头发披在肩上,从蹦蹦跳跳的小萝莉一下变得淑女不已。
顾锦曦几不可闻地叹口气,过去戳戳她左边肩膀,等她扭头看左边她就躲到右边,幼稚得堪比五岁小朋友。
楚楚失笑:“多大人了还玩这个。”
顾锦曦绕到她对面坐下,道:“只要心不老,就永远是孩子。”
楚楚撇嘴:“我心里长草了,还是没救的那种枯草,咱就不聊这个话题了好吧。”
顾锦曦颔首,菜单都懒得拿,跟服务员说了老样子便算点餐完毕。
等上菜的过程里,楚楚道:“你之前让我查的花盆一事,我已经搞清楚了。”
顾锦曦眼睛一亮。
楚楚拿手机播放视频:“我调取了你说的那两个地方的监控,仔细对比后,发现了这个人。”
顾锦曦的视线跟着她手指走,定睛看着屏幕里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这包得也太严实了。”
楚楚勾唇一笑:“再严实,他总不可能戴着口罩吃饭。”
由于花盆掉落两次的时间都是卡在饭点前后,楚楚断定他是在附近用餐,所以同时查找了花盆掉落周围的监控。
“你看。”楚楚往后拉了一点进度。
在一家很小的餐厅里,男人摘下口罩吃饭,顾锦曦看清了他的模样:“外国人?”
楚楚收起手机:“更惊悚的还在后头呢,你猜这人什么来路?”
顾锦曦摇头:“猜不到。”
楚楚勾勾手指,压低声音说:“海克斯挺看中的一个打手。”
顾锦曦瞪大眼睛。
楚楚道:“我花了点时间查他,相关资料虽然不是很多,但每一点都令人惊叹。”
“他出身泰国黑市拳击场,曾是拳击场的不败神话,海克斯去泰国游玩时看见他,花重金把他赎了出来。”
顾锦曦咽了一口唾沫:“我感觉我在听电影梗概。”
楚楚耸耸肩:“海克斯家族犹如一个庞然大物,打手不计其数,但这人是海克斯的贴身保镖,重要程度你可以想一想。”
顾锦曦觉得这超出了她的想象范围,不解道:“我和海克斯无冤无仇,他干嘛派人从高空丢花盆砸我?”
楚楚比她还懵:“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问你自己吗?我怎么会知道。”
顾锦曦问自己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楚楚撑着下巴:“会不会和你家厉三爷有关?”
顾锦曦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楚楚道:“花盆第二次坠落的时候,你和厉三爷在一起,你都知道查,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你可以问问。”
顾锦曦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又嘶了一声,道:“等会儿,什么叫都?听起来,你像是在鄙视我?”
楚楚一本正经:“自信点,把像字去掉,我就是。”
顾锦曦拿桌上的餐巾纸丢她:“你活得不耐烦了?现在胆子这么大,都敢诋毁我了?”
楚楚吐吐舌头:“不好意思,一向胆大包天。”
两人斗嘴斗得无比欢乐,菜上齐还没分出胜负,楚楚道:“平手好吧,吃饭吃饭。”
餐后,楚楚挽着顾锦曦的胳膊往外走,后者习惯性地看看周围,一抬眼就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急忙侧身挡住楚楚的视线。
楚楚冷不防吓了一跳:“你干嘛啊?一惊一乍的。”
顾锦曦摇头:“没事,我想吃那边那家的冰淇淋,咱俩去买。”
楚楚狐疑地看着她。
正要问她抽什么疯,却听后面传来一道男声:“楚楚。”
楚楚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伤痛,蓦地抿紧了唇瓣。
顾锦曦低咒一声,拉着她要继续走,后面那人却跑到了她们前面。
“楚楚。”宋延君站定,目光切切地看着她,半晌憋出一句,“你今天很不一样,我都不习惯了。”
楚楚哼笑:“我们已经分手了,不需要你习惯。”
宋延君露出痛苦的表情:“你真的要和我分开吗?楚楚,我们在一起五年,你当真舍得这段感情?”
楚楚心口抽痛:“变成这样怪我?我在你家那天,你爸妈有多过分你没看见?你为我说过哪怕一句话吗?没有!”
“对不起。”宋延君道,“我爸妈的说话方式是不对,但他们说的也没错。”
“你说什么?”楚楚不可置信地道。
宋延君直视她:“你在乎的无非就是股份的事,我妈说了是转给我,我们结婚以后,我的和你的有什么区别?”
楚楚气笑了,反问他:“那怎么不把你家的转给我?都是夫妻共同财产啊。”
宋延君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道:“这不一样。”
楚楚冷笑:“宋延君,我真的要谢谢你和你爸妈,治好了我长达五年的瞎眼病,一家子自私自利的吸血鬼!”
宋延君拧眉:“你说我可以,怎么可以骂我父母?”
“这就叫骂了?”楚楚好笑地道,“你爸说我贱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义愤填膺?”
宋延君没吱声,足足过了十来秒,他才深吸一口气,道:“楚楚,这些天我很想你,我叫住你不是为了和你吵架。”
“我们曾经那么好,为什么不能对我和我父母多一点包容呢?我还爱你,楚楚,我们和好,好不好?”
楚楚听得想大笑,正要说话,却见一女孩走过来,亲昵地挽住了宋延君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