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柔拼命摇头，嘴巴一张一合，很容易看得出，在说不要。
历南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好好活着这件事儿，谁都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能帮你自己，好好想想该和我说点什么。”
他刚一从病房里走出来，白朗就迎了上去，想问又不敢问，只敢傻呆呆的看着他。
历南城回首看了一眼病房，把录音笔交在白言欢手里，“照顾好她的伤势，我会派人看着她。别担心其他，有我在。”
他没有在医院多留，白言欢拿着那只录音笔，迟迟没有动。
“姐。”白朗希冀的看着她，打断了她的放空。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白朗，吴柔这个人比你想的要复杂很多，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你可能接受不了，但都是事实。”
录音笔里面，记录都是历南城的声音。不疾不徐，也没有疾言厉色的威胁，从始至终，他都掌控着局面。
白朗的反应，比白言欢想的冷静许多，他期期艾艾的看着录音笔，“我有想过，杜少城比我厉害那么多，她喜欢杜少城也是情理之中的，可我没想过，她心里还有别人。”
白言欢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因为付出了感情而相信别人，被人欺骗也没有错。白朗，我们告诉你这些，只是想你明白，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在知道了之后还甘心喜欢，那是你的决定，我不会因此对你怎样。可是，你有权知道事实的真相。”
白朗点头，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个小孩子，像是一瞬间长大了一样，“姐，谢谢你。可我做不到那么绝情，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对我真的很好，无论她是不是在利用我，我都想把这份好还给她。即便以后不能在一起了，我也问心无愧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我先去忙了。”白言欢带走了那支录音笔。
接下来的几天，白朗都住在医院，对吴柔照顾的无微不至。这个孩子，倒是出乎白言欢的意料之外。
她本以为白朗这种养尊处优的孩子，受到这样的利用和欺骗之后，会很生气。可白朗平静的，就像是无风的湖面。
白言欢下班回家，对历南城还提起过，“吴柔什么都不说，白朗就这么照顾着，这么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紧张啊？”
历南城沉稳的波澜不惊，“不着急。”
“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白言欢翻了个白眼。
她现在虽然不去管这些事情了，可好奇心依旧在的。历南城这么云淡风轻的，勾的她心痒痒。
“要等时机，着急也没有用。”历南城看着电脑上的财务报表，随口说道。
“哎哟！你就说嘛！”白言欢直接扑到了沙发上，窝在他怀里，不让他看电脑。
历南城笑着揉着她的头发，“乖，洗手，去吃饭。”
今天已经是立冬了，眼看这个秋天就要过去，李师傅准备了小火锅暖胃。
老式的铜锅，很有华京的味道。手切的羊肉，切的很薄，肥瘦正好。
“今天这么丰盛？还有其他人吗？”白言欢看着火锅搓手，她也好久没吃过了。
“嗯。”历南城发出了单音节的肯定。
声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起来。钟叔打开门，莫时谦、萧铭湛带着蓝沫沫一起都来了。
蓝沫沫的脸上依旧没有血色，看见白言欢的瞬间，勉力想要笑出来。
白言欢眼眶泛起了泪花，迎上去挽住了她的手臂，“别笑，不喜欢笑就别笑。喜欢什么就告诉我，不喜欢什么也告诉我。沫沫，只要你好好的，我怎么都可以。”
“言欢，我想吃火锅了。”蓝沫沫还是勾起了嘴角，目光温暖落在她的身上。
“好！”她拉着蓝沫沫落座在餐桌前。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铭湛竟然会同意把蓝沫沫带出来。
历南城把电脑放在一边，也坐了下来，“都过来坐吧。”
萧铭湛摘下围脖，莫时谦脱掉大衣，坐在了历南城的左右。
“她最近恢复的很好，我想她应该想见你的，所以把她带来了。”萧铭湛的目光始终在蓝沫沫的身上，他能感觉的到，蓝沫沫今天的情绪很稳定。
“我也很想她，但不敢轻易打扰你们。”白言欢把眼泪忍了下去，“沫沫，我回到医院上班了，虽然很忙，但也兼顾着研究所。上次参加过国际生物制药研讨会之后，我让他们把目前的项目重点放在了流感药品的临床实验上，目前实验很顺利。等临床实验到收尾阶段，我就开始联络投产的事情，你放心……”
她近乎喋喋不休。
历南城敲了敲桌子，“吃点东西。”
白言欢在汤底里下了一些冬瓜，“哦，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你不爱吃肉，我给你下点菜。”
这顿饭，吃的十分温暖。蓝沫沫的食量已经大不如前，只吃掉了一些白言欢下给她的冬瓜，喝了一碗汤，就不再动筷子了。
萧铭湛抱着她，去了楼上她曾住过的房间，哄着她睡着了，才又下来。
白言欢皱眉，心头像是被人拧着那么难受，“她的情况……”
萧铭湛摇头，“依旧没什么起色，抑郁的成分比较高，没有伴生郁躁。她现在已经没有自我意识了，有的只是别人希望她做什么，她会因为在意身边的人而去做什么，时常有自杀的倾向和行为。”
“没有其他什么办法吗？”白言欢不解。
她不是心理学专业的，对此不是很了解。只是她看蓝沫沫的脸色不好，萧铭湛的模样也很疲惫，比她初次见萧铭湛的样子，实在差了太多。
“在琼市，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我本来打算带她去华京，希望华京能给她好的治疗。可是我在华京的力量不够，让她被杜少城发现了，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看见了，她刚刚好转一些，现在又打回原形了。”萧铭湛有些丧气。
“华京……对了，大嫂是心理学专业的！”白言欢忽然想起来阮祺。